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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匪首述身世

杨思明见二位如此豪爽,很是喜欢,扭头对郭大壮等人道:“既然二位大哥如此盛情,咱们也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在众喽啰的簇拥下,一行人来到山上。两个山大王把他们四人让到了大厅,喽啰们端来茶果、点心、干果等物。几个人开始聊了起来。

此山叫二虎山,大寨主姓刘,双字黑虎。祖居山东泗水县,刘塘寨。刘黑虎天生嗜好,就是赌博。

一次输了银子,为了翻本,就从赌场借了十两银子的高利贷,一个月后,债主找上门来,向他索要一百两银子。

刘黑虎生怕母亲知道此事,只能说些软话,把几个讨债的大汉打发走了。一百两银子,单凭卖力气,恐怕一辈子也还不上,他有些绝望了。

赌场是县令儿子开的,势力很大,刘黑虎知道无处讲理,便动了杀心。当天就闯入了赌场,将县令的儿子和他十多个手下统统杀死,然后逃回了刘塘寨。

他本想背着母亲连夜逃走,可母亲就发现他浑身是血,便问道:“黑虎,出了什么事了?”

刘黑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答道:“我杀人了,咱们的马上走!”

老母亲本来病入膏肓,一听这事,急火攻心,当堂绝气身亡。

刘黑虎望着母亲的尸体悲痛欲绝,但有命案在身,又不敢惊扰四邻,真是欲哭不能做声,新如刀绞一般。

他擦拭了一把眼泪,把家中唯一的一个板柜清理出来,将母亲成殓起来。又在屋地上挖了一个大坑,草草将母亲安葬了。

他跪在母亲的坟前痛声说道:“娘!恕孩儿不孝,日后黑虎有出头之日,一定会来为你超度亡魂!”

说完磕了三个响头,背上了包裹,走出门外。

他害怕县令带人掘他娘的坟墓,索性一把火又将家中的三间草房点燃,瞬间变成一堆废墟。

县令的爱子被杀,这还得了,顿时火冒三丈,令手下三天破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时间,这些县衙可忙碌了起来,城门关闭三天,逐一清查。又令各乡、各保、各村挨家挨户搜捕,画影图形,到处粘贴布告,悬赏出五千贯捉拿刘黑虎。

刘黑虎知道县令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联合附近几个州县对他通缉捉拿。他爬山越岭,白天蛰伏,夜里赶路,忍饥挨饿,走了七八天,终于走出山东境界。

他本想到川西或西域一带去避难,没想到走到二虎山下,被齐彪给截住了。

二寨主姓齐,名彪,字远山。他原是燕京镇山镖局的一个镖师,这次押镖到了四川地界时,遇到一伙山贼。经过一场血战,还是寡不敌众,不但丢了货物,手下的弟兄也折损一大半。

临来时,他与镖局签下了生死状,如果丢了镖,就拿性命赔偿。

他回去也无法向镖局交差,按规矩回去也是死,不回去兴许还能有一条生路,从此他领着十多个弟兄,干起打家劫舍的勾当来。

这一带尽是崇山峻岭,过往行人很少,可劫到一个,比自己还要穷。齐彪见他貌似张飞,两把板斧如半个车轮相仿,搭眼就知武功不凡。相互一对话,都是天涯沦落人,就把他拉到山中入伙。

刘黑虎上山入伙的第七天,忽有山外的探子来报:有一伙从湖北押往西域商队,共有二十一人,财物五大马车,其中有十五个镖师看押。

齐彪闻报,掐指算了算,对刘黑虎道:“山寨上共有八个喽啰,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刘大哥能下山走一趟吗?”

刘黑虎笑道:“兄弟不说,哥哥也有此意。”

齐彪见事情已定,当即整装待发,带上六个喽啰连夜就下山了。

八个人走了二十里地的山路,来到鹰嘴峰下,刘黑虎见山峰兀立,丛林茂密,又距离道路很近,对齐彪道:

“咱们就在这里设伏吧,如果咱们的运气好,商队打此路过,咱就****一票。如果商队换了路线,咱就算倒霉。”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就在鹰嘴峰埋伏了下来。

几个人由天黑等到天亮,由天亮等到巳时时分。此时正值夏季,天气闷热难当,刘黑虎早已忍耐不住了,脱下了上衣,握着双斧继续等待。

接近正午的时候,商队到了鹰嘴峰下,忽见一个光着膀子的彪形大汉,手握两把板斧,大吼一声,好似晴天霹雳,从树林里跳了出来。

十几个镖师上前拦挡,哪里拦得住。手起斧落,早已砍翻三个镖师,其余几个见来者十分凶猛,撇下了车辆逃命去了。

刘黑虎杀得兴起,一口气追出一里地,这才被齐彪唤回。

齐彪让喽啰把车辆赶回卧虎山,下令摆酒设宴。又叫喽啰们把打劫来的财物抬到大厅。当着众多兄弟们的面,一箱子一箱子的打开。

将绸缎衣服堆在一旁,金银财宝堆在正面,喽啰们看着打劫来的财物欣喜万分。

齐彪把掌管财物的喽啰各样各取一半,论功行赏,余下的作为库存。

分赏完毕,齐彪道:“今天能得这些金银财物,全仗着刘大哥一人之劳,我恳请大哥永久屈身留在山寨,不知刘大哥意下如何?”

刘黑虎道:“我刘黑虎身上背着十多条命案,正无处可去。兄弟若要收留,我刘黑虎还有啥说的。”

论武功刘黑虎更胜一筹,论年龄刘黑虎年长齐彪两岁。齐彪就把大当家的位置让给了刘黑虎。

刘黑虎誓死不从,情急之下,齐彪将刘黑虎拉到第一把交椅坐下,八个喽啰一齐跪倒参拜。

刘黑虎见头也磕了,拜也拜了,反正山上总共才十个人,也就答应了。从此这一虎一彪就占据了二虎山。

两个人威震百里,引来许多江湖好汉,两年后,山上由原来的十个人,猛增到二百多人。

杨思明听到此处,笑道:“原来二位也是逼上梁山啊!”

刘黑虎抬起了双手,把手捂在脸上,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杨思明问道:“你笑什么?”

刘黑虎用手指点着杨思明道:“你小子可真能整啊!就我俩这个怂样还能和梁山好汉相比?不过我们俩再不是东西,也绝不会欺负贫苦的老百姓。”

后面这半句话,大家非常赞同,就连胆战心惊的周二也喊起“对”来。

除了齐彪之外,他们这些人都是乡下或大山里走出的孩子,他们都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也没受过民主人士的熏陶,因此什么民族大义,在他们的心中根本就不重要。

因为他们每个人都被歧视过、生命都被遭威胁过,在他们的心里,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尤为重要。

于是他们围绕“百姓安危”这个话题开始畅谈了起来。足足谈了半个多时辰,虽然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但肝胆相照,热血沸腾。在他们的心中,那个梦想、那个目标,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热切。

当谈到师傅遗愿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沉默了。杨思明突然想起:瓜熟蒂落,天赐神枪、宝甲、兵书的一幕,加之师傅所说的那些话,似乎此次南下是上天的召唤。他一时茫然了,不知所云。

过了半晌,杨思明毅然说道:“我虽然不是在自己的国土上长大,但天命使然,如果保卫疆土是顺从天意,我绝无二话!况且我的身上还揣着伯父的书信,理应拜访一下大哥,赵州我是去定了。至于是否充军,那就顺其自然,且看天意吧。”

齐彪道:“杨兄弟说的很对。既然来了,就得试试。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刘黑虎眼睛突然一亮,仿佛想起什么事来,嘿笑道:“诶,我俩也跟你走一趟呗,万一杨兄弟得到重用,当上了大元帅,我们哥几个也混个大将干干。”

刘黑虎天性粗鲁率直,心里有啥说啥,从不绕弯子。恰巧郭大壮的性格与他以为相似,二人一见如故哦,说不出的投缘,相处虽然暂短,在郭大壮心里仿佛早就认识了一般。

听他也要同行,高兴得不得了。原本他们坐在一条长椅上,一挪身子,到了刘黑虎的身旁,伸手搬住他的肩膀,欣喜地叫道:“刘大哥,你这的去呀?”

刘黑虎把两手一张,眼睛睁的很大:“你看我像是撒谎吗?”

齐彪见杨思明没有说话,带有解释的意思说道:

“什么元帅,大将的,我大哥说的只是一句玩笑话。我们哥俩陪兄弟走一趟是有必要的。第一,你们头一次来中原,这里的语言、风俗、理解,你们都不通,我们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但我们毕竟在这里占山为王二三年了,对一些风土人情比你们还是明白的很多,有什么不通的地方可以帮助你。

第二,我们几个剽勇的大汉聚在一起,那也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那个将领也不敢小觑我们,至少一些小官儿不敢欺负我们。”

杨思明笑道:“二位哥哥的好意在下领了。只是你们走了,这山寨上没有人掌管怎么能行?”

刘黑虎哈哈笑道:“兄弟,这破山寨丢与不丢没啥可惜的!若是你一枪一个把我们哥俩给挑了,这山寨不就早就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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