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郭瑶琳突然提出还要多待几日,杨思明故意沉思了片刻。心想:此次南下毫无目的性可言,因此也没有必要急于上路。
一个女孩家离家月余,马上又要南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郭瑶琳提出要多陪父母几日,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儿行千里母担忧,父母舍不得孩儿,也是人之常情。况且周二还要买马,学学骑术,也要等待几日。因此杨思明也就作个顺水人情,当堂就同意了郭瑶琳的请求。
杨思明的仁慈义尽,更是获得郭家以及全村人的赞赏。如此的夸赞,也使杨思明飘飘然也。
通过一个多月近距离的接触,感觉郭瑶琳是一个全优的女孩,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渐渐提高了几分。
谁知他这样做,竟苦坏了苦苦等待的白小玲。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切顺其自然,这也是道家所说的定数。
他们在大营子足足待上了七天,四个人就一齐上路了。一路上周二对郭瑶琳大献殷勤,然而郭瑶琳却代答不理,把一门心思用在关心杨思明身上,弄得周二酸气冒起三丈高,经常絮絮叨叨,闹出不少的笑话来。
他们一入四川地界就转为西行,这一日,他们来到青城山下,这里尽是层层叠叠的山岭,一望无际的荒林,人烟罕迹,走了一整天也没见到一户人家。
此时已经进入卯时,如不走出大山,就得在山野过夜,于是四个人催马疾行。
走着走着,前面突然出现一座大山,见这里山川秀丽,水绕峰环,中间一条隘路,山坡上林深草密,时有鸟群惊飞而起。
杨思明勒住了战马,环顾四周,突然把手一举,低声喝道:“停止前进!山上好像有埋伏。”
三个人登时一惊,急忙勒住马匹,四下看了看,见四周尽是茂密的山林,蝉声密如细雨,一片安静。
因为情感之事,周二一直对杨思明耿耿于怀,他见四下无人,就想借机在郭瑶琳面前训斥杨思明几句,便催马来到杨思明的近前,喝道:
“杨兄弟,你这是发什么神经啊!你是不是被劫匪给吓怕了?一惊一乍的,还想领兵打仗呢?我看……”
不等他把话说完,忽听林中传来一棒铜锣响,紧随跳出五六个小喽啰,各个穿青挂皂,手中握着鬼头大刀,把他们围在了中间。
当先拥出一条大汉,见此人三十左右岁,面色漆黑,身穿一套青绸面的英雄裤袄,头戴万字巾,手中拎着一条镔铁大棍,远远望去,宛如半截黑塔。
只见他把大棍往高一举,高声喝道:“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不然的话,呵呵,我这条大棍子管杀不管埋!”
周二哪见过这等场面,骇然地对郭瑶琳道:“瑶琳,我带你跑吧!”
郭瑶琳瞟了他一眼,不退反进,与杨思明并肩站在了一起。
杨思明微微一笑道:“就你们几个山贼草寇也敢打劫你家爷爷?识相的,赶快给我走开,你家小爷有再生之德,饶你不死,不然的话我把你们一个一个的剁了,喂狗吃。”
“呦呵!”那大汉上下打量了一下杨思明,见此人年龄在十七八岁,穿白爱素,腰悬宝剑,马鞍桥上挂着八宝屠龙枪,胯下一匹白马,往那一坐好像银娃娃似的,心里十分喜爱。
“娃娃,我听你口音是个东北人,我就不太难为你啦!可劫道的没有空手的,你们几个就把马匹兵刃给我留下,留你们小命一条,赶紧滚吧!”
杨思明拍了拍枪杆,一笑道:“看在你也是北方人的份上,我本想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留下,可是它不答应你。”
周二不知何时凑到郭瑶琳的身旁,埋怨似的道:“这杨思明也是的,见好就收得了,还想和人死磕,就咱这几个臭鸡蛋能撞碎一块硬石头。”
郭瑶琳听完气不打一出来,抬手“啪”就是一鞭子,正抽在周二的后背上,把他打得“诶呦”的叫了一声,再也不敢吭声了。
那黑大汉哈哈笑道:“娃娃,不打就已经自乱阵脚了,还打个屁?”
杨思明道:“乱与不乱,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想要东西就撒马过来!”
黑大汉耸了耸肩头,凶恶恶地道:“良言难劝该死鬼,看招!”
“呀”的一声暴叫,大棍子举起,脚下蹚着脚步向杀奔过来。杨思明一伸手,摘下八宝屠龙枪,推动墨顶银河兽,旋风一般迎头赶了过来。
那黑大汉突然收住了脚步,把手一伸,立起了手掌,叫道:“慢!”
杨思明见这山贼还挺仁义,便勒住了战马,问道:“还有什么话可说?”
黑大汉反问道:“娃娃,你真不害怕?”
杨思明微微一笑道:“怕?怕是棒槌!”
黑大汉把眼一瞪,怒道:“休得猖狂!吃我一棍!”脚尖一点地,拔高而起,大棍抡开,以泰山压顶之势,直奔杨思明的面门打来。
杨思明不急不忙,单等大棍距离头顶一尺多高时,双手横枪向上一封,只听“嘡”的一声,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得二人两臂发麻,虎口发热。
杨思明的战马向后倒退了几步,那黑大汉却是十分狼狈,向后踉跄了四五步,险些没有摔倒在地。
为了不失体面,微微一笑道:“娃娃,还挺有劲呢!”
杨思明笑道:“这才使八层劲力,在试几次?”
“少要狂言!”虎步一跨,健步到了近前,大棍子抡开,如风车相仿,激得周边空气呼呼作响。
突然虎躯一扭,健步到了近前,把手中的长棍一摆,使了一招“力扫千钧”直奔白马的前腿打来。嘴里还念叨着:“马前腿啊!”
杨思明把大枪一竖,将棍子拦住,黑大汉虎躯一扭,又来到马后面,抡起棍子,喊道:“马后腿啊!”
杨思明把身子微微一个后仰,不等他棍子抡起,手腕一翻,回手就是一枪。两颗龙珠迎着夕阳吐出一道精光,直刺双眼。
黑大汉急忙抬胳臂挡住眼睛,叫道:“宝枪!”就在他惊愣之时,忽觉一个硬邦邦,冷冰冰的东西顶在胸前,低头一看,吓得是目瞪口呆。原来是二尺多长的枪尖!
黑脸大汉把眼睛一闭,只等一死,忽听有人问道:“你还有什么招数?”
黑大汉见枪尖已经撤回,羞愧满面,半天才答道:“还有一招捅马屁股没使呢。”
一群喽啰见这白袍小将英勇无敌,三招两式之下就把大王给擒住了,也不敢去战另外几位,而是往山上跑,边跑边喊:“大王,大王,不好啦!二大王被小白脸给逮住了!”
杨思明听到喽啰喊大王,便问道:“你是二大王?”
黑大汉道:“是啊。我大哥一会儿来了,小样,弄趴下你!”
杨思明把打枪王地上一戳,笑道:“好,小爷就在这里等着他!”
工夫不大,忽听半山腰传来一声霹雳似的喊声:“呔!小白脸子!你马上放了我的二弟,不然我要你狗命!”
树木“唰啦”一响,由树丛里跳出一个黑大汉,豹头环眼,虬须如猬,身穿一领黑色短布衫,敞着前胸,露出黑乎乎的护心毛,手中握着一对金雀开山斧。
“大哥,请别……”二大王急忙上前阻止。
这大汉也不理他,旋风一般杀到杨思明的近前,弾身一跃,以力劈华山之势奔着杨思明的肩头劈了。
杨思明见来的一个黑大汉,比先前的那位还要凶猛几倍,他不敢怠慢,摆单枪向外一拨,将双斧荡开,手腕一翻,大枪当棍使,使了一招“拂荡尘霾”,奔他双腿扫来。
枪带风声,如果被扫上,两条腿不断也得负重伤,脚尖一点地,急忙使了一招旱地拔葱,腾身跃起四五尺高,双脚一落地,恰好踩到一块浮石上,身子一偏,险些没有摔倒在地,杨思明借机把长枪抵在他的咽喉上,厉声喝道:“别动!动我就扎死你!”
山大王瞪大了眼眼睛,问道:“你不杀我呀?”
杨思明道:“英雄惜英雄,我干嘛要杀你?”
山大王把双斧往腰间一别,连忙拱手行礼,大脑袋一偏,略带羞愧的样子说道:“刘黑虎自叹不如,甘拜下风。小兄弟请到山上坐坐。”
郭大壮三人见这位自称刘黑虎的山大王如同被驯服的猛虎,话语间充满友好之意,这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紧绷绷的脸上流露出笑容。
杨思明跳下战马,拱手还礼道:“哥哥,并非败在我的枪下,而是败在这块石头上。”
一旁的喽啰们齐声嚷道:“对!对!对!”
山大王把大手一摆,喝道:“你们就别再这里给我丢人啦!赶紧把英雄抬上山去!”
一群喽啰刚想上前,杨思明举手说道:“慢!还不知道二位哥哥尊姓大名,小弟怎敢上山。”
“这小白脸子就是麻烦!有事到山上说去,少整点儿那破礼数!走走走!”
那个二大王一把抓过杨思明的手,道:“咱俩都是北方那嘠哒的人,干嘛扯这个?弟兄们!请客人们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