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道士走了进来,见他已经放下了筷子,便问道:“施主吃饱了吗?”
杨宗拍了拍肚子,笑道:“吃饱了,你看这小肚儿撑的,绷绷的,都像怀上孩子了。”
道士扑哧的一笑,见他说话虎了吧唧的,也不理他,端起了饭锅走出了房门。
因为杨宗昨天在树上眯瞪了一小觉,又走了两个多时辰的山路,他又困又乏。此时他吃饱喝足心情这一放松,那困倦之意立时涌将上来,往炕上一倒,就沉沉地睡去了。
杨宗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他一股身坐了起来,道:“呀,我怎么还睡着了?”说着拎起包裹往外就走。
道士阻止道:“施主且慢!天都要黑了,这一带尽是崇山峻岭,夜路危险不说,这一带常有大型野兽出没,你这不是赶路而是出去送死啊!”
杨宗犹豫了片刻,把包裹放了下来,道:“道长说的也是,可我真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了。这样吧,我白吃白喝的也不好意思,我掏一些饭火钱。”
说着杨宗从衣兜里摸出两小块银子,递到道士的面前,道:“我这点银子道长无论如何你点收下,不然我的良心过意不去。”
道士笑道:“俗话说:穷家富路。这银子你还是收起来吧,留着路上用吧。”
杨宗道:“这可不行,我妈说过:这人啊!不能吃昧心食。有钱就得给人家,要是不给人家,就会嗓子眼儿里生疔,屁股 眼儿里流脓,粑粑都拉不出来。”
道士见他傻了吧唧的,也挺实诚,一笑道:“好吧,既然施主不愿欠我的人情,贫道也就不客气了,不过这银子贫道不能多留,我只收一块银子就够了。”
吃完了晚饭,两个人便闲谈了起来,道士问道:“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杨宗道:“我是宜县城西杨家屯的人,要去东海小孤山胡家大院去拜师学艺。”
道士道:“这里距离胡家大院至少还有九千九百里,一路上尽是狼虫虎豹,妖邪鬼怪,可说是危险重重。这里也曾有人去东海淘金,可真正到地方的却是微乎其微。我劝施主还是回家吧!”
杨宗道:“这可不行,我要不把绘画学成,屯子里的人会笑掉我的大牙。没事,我命硬,那些狼虫虎豹、妖魔鬼怪的也不能把我怎么的。昨天在山里遇到了狼群,都不敢咬我,没事的!”
道士道:“既然施主如此执着,贫道也就不再劝回。但贫道还要告诉你,前面一百里处,有一座大山,叫猛虎山,山上住着一只成了精的老虎,凶猛的很呢!施主要过此山时一定要多加小心。”
杨宗道:“那我绕道走还不行吗?”
道士道:“猛虎山方圆八百里,你要绕道而行,至少要多走一个月的时间。”
杨宗苦着脸道:“妈呀!这可咋办呢?道长,你能帮我想个法子吗?”
道士寻思了片刻,道:“临走时,贫道给你写道灵符,可保你遇难成祥。不过你万万不可当外人讲起此事,不然的话,不但你有麻烦,就连贫道也要有难啊!”
杨宗道:“我家杀鸡,我妈把鸡屁股都给我吃,说吃鸡屁股嘴紧绷。我从小就吃鸡屁 眼子,你说我的嘴能不紧称吗?放心吧,我不会乱说话的,就连我妈我爸都不会告诉他们的。”
道士不喜欢和他说话,便对他说道:“好吧,我见你对画画的追求很执着,贫道就帮你一次吧。天色不早了,明早还要赶路,赶快睡觉吧。”
第二天一大早,老道给杨宗写了一道灵符,并贴在他的前胸上,对他说道:
“贫道有一把降妖剑,几十年来降妖无数,剑上沾满了各种妖兽的鲜血。贫道从剑锋上取下少量的妖血,写成了这道灵符。
无论多么凶残的野兽,只要嗅到这种气味,都会弃你远遁,不会伤你性命。不过这只是一种蒙混过关的伎俩,一旦被妖兽们发现了,定会找你报复。因而你要严加保密,万万不可在众人面前张扬。”
杨宗举手发誓道:“记住了。谁要到外面乱说话,谁都是王八犊子!”
老道摇了摇头,道:“你这个孩子,说话怎么不干净啊?”
杨宗抹了一下嘴巴子,见什么也没有,递到道士面前,道:“你看看,怎么不干净?啥也没有!一定是你眼花了。”
道士见和他也说不明白,摆了一下子手,转身就去了厨房。
道士为他做了一大碗稀粥,给他端了过来。杨宗捧起大碗,“滋溜滋溜”地喝了起来,不一会把一大碗稀粥喝了个精光。
道士问道:“还吃吗?锅里还有呢。”
杨宗摇头道:“不喝了,不喝了,粥喝多了爱撒尿,不喝了。”
杨宗拎起了包裹,和道士简单地做了个别,就匆匆的上路了。
一路上尽是崇山峻岭,但这里不像北方冰天雪地,而是萌芽出土,柳枝泛绿。鸟鸣声密如雨丝,到处都充满这无限的生机。
杨宗心情大好,一路上唱起歌来。说是在唱歌,其实是信口胡咧咧,给自己寻找个乐子而已。唱道:
咿呀咿呀哩呀!我的小师非!(傅)说不定你有多么多么地美!将来一定给我做媳非!(妇)一边学画画,一边搂着睡,无论是儿还是女,我要孩子一大堆!
大山里人烟稀少,中午时分,终于见到了一户人家,好说歹说,花了一串铜钱,买了三块玉米面的的饼子外加一些咸菜条儿。
他灌了一壶水,边走边吃,傍晚时分,杨宗来到了猛虎山下。
见山下坐着很多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上前问道:“你们怎么不上山啊?在这儿坐着干什么?”
一个老者答道:“年轻人,一看你就是个外乡人,谁不知道这山上藏有老虎?要想过猛虎山,必须等每月初一那天的午时一刻,方可过山,不然就会送命的。”
杨宗感叹道 “哦,原来是这回事啊!”
杨宗又问道“那今天是初几?”
老者笑着回道:“今天哪还有初几啊,都三十了。”
杨宗掐了掐手指,一惊道:“哎呀,照你这么一说,还要等上十多个时辰吗?”
老者点了点头。
杨宗道:“咱这些人硬闯一下能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