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人乐善好施,在村子里人性颇好,加之全村一半都是白家的佃户。一则图个喜庆;二则觉得村民家家都不富裕,平时吃顿肉都舍不得,把他们叫来吃上一顿肉,也好解解口头之馋。
白家的院子里人头耸动,都涌到客厅的门前,争先一睹降妖勇士的风采。
酒席压桌了,白家五口及杨思明刚从客厅里刚一走出来,门前便是鞭炮齐鸣,黑压压的人群拥挤在夹道两边,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杨思明见白家用如此的礼遇接待自己,心中更是如海潮沸腾,急忙上前给村民们鞠躬答谢。
人潮退让,一行六人在夹道欢迎中向前走着。杨思明颇为感激,频频挥手向村民们致意。
正走着,突然一只柔软滑腻的纤手抓住杨思明的手掌。只觉得柔若无骨,温馨滑腻,不由得心神一荡。
扭头望去,正是白小玲。她撇了撇嘴道:“这些人看你,都美出鼻涕泡了吧?”
杨思明“扑哧”的一笑,抖了一下手。她的手拽的甚紧,抽不出来,只能任她缠着自己往前走。
白小玲虽然来白家岭次数不少,但她没和村民们近距离接触过。因此对她都很陌生。
突然一有个美貌女子和杨思明携手出现在众人面前,无不感到惊讶。登时交相议论:“这个姑娘是谁呀?你看看,两个人这么近乎,一定是降妖勇士的媳妇!”
几位大娘聚集在一起。前街的张二婶儿对后街的李大娘道:
“你看人家爹妈生出的孩子,好像画上画的似的。你看咱家那孩子,黑不溜秋的,好像驴粪蛋子似的。”
旁边一个妇女道:“这叫龙生龙、凤生凤,王八蛋生杂碎。人家这叫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呢!”
张二婶眨了眨眼睛,觉得她这话说的有点不对劲,便问道:“什么王八蛋生杂碎?你是不是哎骂我呀?”
那个妇女连连解释:“别多心,我只是信口胡咧咧的。”
众人啧啧称赞,早把他们俩当成了夫妻。白小玲看了杨思明一眼,笑问道:“你听,他们都说什么呢?”
“去!”杨思明连忙甩开白小玲的手,快步向前走了几步。可是人群稠密加之村民无比的热情,正当挥手致意之时,忽觉左臂一紧,低头看去,见白小玲挎着他的胳膊喜笑颜开,显得更加亲密。
杨思明低声喝斥道:“赶快把手撒开,在大庭广众面前这样卿卿我我的,成何体统!”
白小玲把头一偏,道:“不吗!有钱难买我愿意!我奶奶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你在说我,我就哭了!”
她貌美如仙,冰雪聪明,又这样钟情于自己。杨思明一则颇为喜欢她;二则苦于摆脱无法,只好由她。
这对少男少女携手走在一起,恰似一对碧玉,不知羡杀多少白家岭的父母。唯有那些十八九岁的男孩子,见当地的大美女竟然和一个外地来的小子牵上了手,又羡慕又嫉妒,咬了咬牙,心里骂道:“你看看白家二小姐那熊样,贱嗖嗖的,白给我我都不要!”
身旁一个男孩撇嘴道:“人得给你呀!美的你!”
中午在大堂里大摆酒宴,全村父老以及全府的上上下下欢聚一堂,席间管家又为众人分发奖赏,家丁、伙计、丫鬟们更加喜乐。
饭厅的东面,有一个雅间,地上摆着一张紫檀木的圆桌,桌下放着八把用香竹制成的软椅。
桌面上摆满了丰盛酒菜,分宾主落座。杨思明身为客人,当然让到首位,老夫人居左,白万田居右,白小玲和杨思明坐了个对面。
丫鬟拿起酒坛,刚要给各位倒酒,白小玲抢过酒坛,对丫鬟道:“你去吃饭吧,今天倒酒的任务就交给我了。”
白小珍笑着说道:“我们一家都不胜酒力,今天客人陪好陪不好就看我妹妹了。”
“放心吧,姐姐。”白小玲拿起酒坛对杨思明道:“这是绍兴女贞陈酒,已有二十年功力,请杨,杨英雄尝尝酒味如何?”
说完逐个斟酒,酒杯斟满,她端起了酒杯,对杨思明道:“承蒙杨哥哥相救,才使我和二叔家得以平安,我白小玲深表谢意,愿敬杨哥哥一杯。”说完一干而尽。
杨思明道:“白姑娘不必客气,还要感谢白家对我的款待,这杯酒还是回敬给奶奶和伯父、伯母!”说完也一干而尽。
“不行!”白小玲道:“既然你要回敬长辈,就请你再斟满一杯,方才的一杯可是我敬你的!”
杨思明拿起了酒坛,斟满了一杯,道:“谢谢奶奶、伯父、伯母及姐姐盛情的款待,思明在这里祝你们一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幸福快乐!”说完一干而尽。
白小珍滴酒不沾,三位老人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一杯酒下肚,三位老人的脸都红了起来。
老夫人道:“孙子,你和玲儿慢慢地喝,我们是陪不了你了,倒满酒,我们看着。呵呵呵。”
酒菜十分丰盛,不仅有北方的炒菜、炖菜,还有鲜族的拌菜,吃起来十分爽口。一家人边吃边唠,是在和谐和关爱中进行的,不但充满了热情,也充满了家的温馨。
吃了好一阵子,老夫人突然道:“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坐长了有得受不了,你们慢慢吃着,我得回房中躺一会去。”
此时三个人都已经酒足饭饱,早有回房之意。这样一来,也好给二人留下一个空间。老夫人一起身,白家三口人借着送老夫人的机会,也都出去了。
饭厅里只剩下白小玲和杨思明二人,便开始海阔天空的谈了起来。
白小玲谈吐甚健,谈起古今滔滔不绝,似乎对杨思明的身世不再不感兴趣,从此一字不提。
杨思明又是欢喜,又是佩服,心里暗道:“不愧为名门之女。”
酒过三巡,白小玲仍是酒到杯干,极是豪迈,眼见她脸上泛起了红霞,微带酒晕,容光更添丽色。
自来美人,不是文雅秀美,便是娇艳姿媚。而白姑娘却是十分美丽之中,更有三分英气,三分豪态,同时雍容华贵,自有一副端严之致,令人肃然起敬,不敢逼视!
杨思明越来越加喜欢她,只是还没有师傅之命,不敢坦率表白心中的爱意,只是浅浅地赞美道:“白姑娘,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姑娘。”
白小玲笑问道:“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杨思明道:“当然了,小姐天生丽质,谈吐优雅……”
白小玲摆了一下子手,问道:“你如此夸我是向我示爱吗?”
杨思明道:“不,是赞赏!”
白小玲“哈哈”笑道:“看来我是自作多情了,高估了自己!杨哥哥你难道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实在令本姑娘失望,即使你不爱我,但我还是很欣赏你!”说话时盈盈妙目凝视着杨思明的脸上。
杨思明问道:“姑娘说的是醉话还是笑话?”
白小玲答道:“既不是醉话,也不是笑话,而是发自内心真心话。请问,我能在众人面前表明我的身份,能是笑话吗?”
杨思明早知她对自己有爱慕之意,听道她如此的表白,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只是淡淡地说道:“谢谢小姐的赏识与直率。只是眼下我还不敢答应你!”
白小玲问道:“为什么?难道是我配不上你吗?”
杨思明摇手道:“不,小姐天生丽质,文武双全,又出身于名门望族,怎能说配不上我呢?只是没有师傅之命,我暂且还不敢轻下许诺。”
白小玲道:“好,咱们在这里轻松几天,等查清李员外身份之后,我们一起上山!”
杨思明点头道:“好吧,谢谢白姑娘的理解,就这样定了!”
“如果你师傅要坚决反对呢?”她突然问道。
刹那间心里鼎沸之情盖过了一切,似乎觉得师傅的同意与反对并不重要了,只是一个尊重的过程。
既然心下有了决定,便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双手,紧紧地把她那双素手握住,坚定地答道:
“人生百年,真爱难遇。白姑娘如此爱我,我杨思明还有何言?倘若我们今生无缘,我也会把你对我的爱时时刻刻铭记在心,生生世世永远不娶!”
白小玲喜道:“你真的能做到吗?”
杨思明肃然说道:“杨思明句句由衷,如有片言违心,愿遭天……”
白小玲伸手掩住他的口,笑道:杨哥哥,你不用咒誓,我信你就是。”
杨思明十分喜欢她,只是一想起天命使然,血战沙场,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道:“白姑娘,非我弃你于不顾,只是我还有使命在身,未来难测……”
白小玲摆了摆手,珠泪濡濡的道:“我了解你,你是一个做大事的人。你很爱我,但又不想伤害我对吗?不要怕,从此我这颗心就属于你的了,我就在山里等着你,一年、两年……,一辈子,就是等到死,我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只要你真心待我,不负我,我愿放弃此地一切荣华富贵,天涯海角,追随你的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