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走到床边,拎起了衣服,道:“来来来,孩子,赶快穿上,千万别辜负二小姐的一片心啊!”
杨思明总觉得有些不妥,犹豫了好一阵子,最后在老仆人的一再劝说下,换上了这身新衣服。
杨思明总觉得有些不妥,犹豫了好一阵子,最后在老仆人的一再劝说下,换上了这身新衣服。
他迈步走出房门,立刻引来下人们围观。杨思明颇为不好意思,红着脸走进了客厅。
客厅里,老夫人、白万田和夫人以及白家姐妹都在客厅里等候,只是都没有说话,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他。
杨思明心里本来就有些不安,被他们这一看,更加不知所措,一时不知做什么才好。这时白小玲突然逗道:“赶快请安!”
一句逗趣的话,便提醒了杨思明,为了打破矜持的局面,他紧行几步来到三位长辈的面前,先给老夫人鞠躬问好;再给白万田鞠躬问好;最后给夫人鞠躬问好。
完毕后,白小玲向他招了招手,杨思明赶快移转脚步,规规矩矩地站在白家二姐妹的面前。
白小玲弯下手指,向地上指了指。杨思明给白小珍深深鞠了一躬,朗声说道:“姐姐早上好!”
白小珍腼腆而笑,道:“行了,咱们都是同龄人,还请什么安。”
“我呢?”白小玲问道。
杨思明道:“你是我的小妹妹,就不给你请安了!”一句话打破了屋子里寂静,全家人都笑了起来。
白家姐妹帮助杨思明整理一下衣服,觉得合身合体,颇为满意。
这时老夫人冲着杨思明招了招手,道:“孩子,过来,到奶奶身前来。我这老太太老眼昏花,昨天晚上屋里也暗了一点,也没看出这孩子长的什么模样,今天我的仔细瞧瞧。”
杨思明来到老夫人的身前,单膝跪倒在地,把头高高的扬了起来。
老夫人仔仔细细地瞧了瞧,只见他面如冠玉,眼如点漆,身高在八尺开外,眉清目秀,鼻直口正,头绾发髻,一顶天蓝色的香帕护这头顶。身穿白色的锦袍,脚蹬一双淡黄色的薄底长靴,往那一站,如同银娃娃一般,极为可爱。
老夫人点头道:“不错,不错。虽然儒雅但不失阳刚,真如罗成在世英气逼人!难怪我家玲儿对你这么上心。”
“奶奶!”白小玲跺脚跑了过来,拉住奶奶胳臂,不住地摇晃着,用哀求的声音说道:“奶奶,你又在胡说什么?我只是觉得他像个叫花子,怕败了咱白家的门风,所以我才……”
老夫人看了看自己心爱的孙女,正色地说道:“难道奶奶说错了吗?别看你奶奶年纪大了,但眼睛可不瞎。你人小鬼大,儿女情长,你那点小心思你打奶奶看不出来?”
说完抬起了另一只手,在孙女的手上轻轻地拍了拍,语气突然加重了一些:“你奶奶也是过来的人,什么事也瞒不过你奶奶这双眼睛!”
顿了顿,接着说道:“谁不知道我孙女是在娇生惯养中长大的!请问在座的各位,这些年她给谁给谁买过一件衣服?可今天竟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居然冒着严寒,一大早儿就跑出十几里的路买回来这身衣服。你说这只是平白无故,你奶奶我信吗?别看你奶奶年纪大了,但眼里可不揉沙子!孙女诶!这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片真情啊!”
白万田和夫人在一旁交相议论:“是啊,是啊,一大早就跑了十多里的路,给人家买衣裳,没想到我家玲儿还是一个痴情的好孩子。”
白小玲不知是由于羞怯还是由于委屈,竟然伏在奶奶的肩头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头,安慰道:“别哭,别哭,我看看这小子是什么心肝!”
她蓦地把头转向了杨思明,郑重地说道:“孩子,你一天就做了两件有恩于我们白家的事,仿佛像是上天有意的安排,也许这就是上天恩赐的缘分!孩子,如果你要有心珍惜这个缘分,奶奶今天做主,就把我这二孙女许配给你!”
此话一出,杨思明登时浑身一颤,瞬间就把另一条腿也跪在了地上,眼望着老夫人,郑重地说道:
“老夫人,说句实话,自从我第一眼见到玲儿,就非常非常的喜欢她。只是思明出身贫贱,也就没有敢妄想。我妈妈叫香玲,长辈们都称她为玲儿,自从你们唤她玲儿的时候,我说不出的喜欢!既然白家如此看重与我,我杨思明无话可说!只是山中还有一个不是父母胜似父母的师傅。我必须回山一趟,把此事禀报给师傅,遵从他老人家的意见!”
听完此话,白万田霍地站了起来,拍手赞同:“应该,应该。果然是个有孝心、有良心的好孩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回去问问师傅我赞成!”
老夫人用手拨了一下杨思明的脑袋,道:
“小子!你别以为你咋地!我孙女那是文武双全,百里挑一……,不,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好了,我也不说了,反正这孩子也不错,我也挺喜欢的,一切就让玲儿自己做主吧!哎,这孩子早晨还没吃饭呢,相看人家大半天,赶快给人家弄点吃的来!”
话音刚落,白小珍接过话来:“这事啊,我们谁也不能去办!我们为了啥?费了一早晨的嘴皮子,也算够意思啦!要是有人心疼的话,自己就去张罗去!”
白小玲见姐姐是在刁难自己,那张伶牙俐齿当然不让:“呦,奶奶你给我们俩评个理,要是没有杨哥哥相助,说不定我姐姐早就和那个妖精洞房花烛了呐!”
白小珍是一个腼腆的女孩子,正所谓大家闺秀,听到妹妹如此羞臊自己,脸上再也挂不住劲了,脸一红,素手挥起,照着白小玲打了过来。
“我叫你胡说八道!我叫你胡说八道!”
白小玲绕着奶奶转起圈来,打闹声嬉笑声远远的传到窗外。
夫人见姐妹俩闹起了没完,便训斥道:“行啦!挺大个丫头没个正行,都别闹了!玲儿,你带思明去趟厨房,愿意吃啥就让厨子给做点啥,别饿着!”
杨思明闻言大为感动,他七岁流浪北方,受人白眼。八岁落难,被狐仙送到了清风山,一晃学艺八年,虽然生性开朗乐观,但毕竟觉得觉得孤单落寞。
在这八九年来的朋友里,除了师傅便是龙马,唯一的一个师兄还得像敌人一样的提防。一夜之间白家便把自己视为亲人,突然感到家的温馨。
他做梦都想回家与亲人们团聚,围在炕桌前吃肉喝酒。可两个家庭均已已毁,与家人团聚也就成了空想。
他虽然腹内空空,但他不想一个人吃饭,真想与大家一起快快乐乐的共进午餐。
当他说出自己的想法时,白家人大为震惊。不免对他的神奇一生充满了好奇。
白小玲起初颇为矜持,当目光相遇之时还在躲避。但毕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情窦初开,时间一久,便露出了原形。
杨思明又素来外向开朗,极易与人交朋友,而且不知怎地,心中很有好感,一会儿的工夫已是熟稔的朋友。
白小玲极想了解他的身世,这一熟稔便围了过来,缠着他讲出自己传奇的故事。
炉火熊熊,厅室温暖。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竖起耳朵等待他的讲诉。
杨思明便将他一生的传奇与际遇一一述说。他原本口齿伶俐,说将起来更是惊心动魄,一波三折。
白小玲虽然明知他定已逢凶化吉,但每到关键枝节,仍是忍不住担忧惊惧,感同身受。
当杨思明讲到妈妈是狐仙,触犯天条被压在功德山上之时,心下犹豫,生怕白家人把他视为异类。
但仍然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白小玲默然微笑,低声道:“怪不得与众不同,原来你身上流着仙人的血液。”
杨思明见她并未介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听完他的讲述,除了对他的不幸遭遇深感同情之外,更对他坚忍顽强、不屈不挠的精神所敬佩。
尤其老夫人,听完杨思明不幸的遭遇后,用手中的拐杖猛击地面,骂完赵小英又骂杨宗,骂完这对狗男女,又开始诅咒起李清风来。
一顿大骂之后,用手抚摸着思明的头道:“孙子!苦日子已经过去了,有奶奶在,从今以后绝不让我这个孙子再以前那份罪!”
杨思明闻听此言,极为感动,滚烫的热泪顿时流了下来。
白小玲取笑似的说道:“金豆豆满珍贵的,我得接着点。”说完掏出手帕为他擦拭。
这似逗非逗的一句话,顿时打破房中静寂的局面,白万田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地上转悠了一圈,劝道:
“思明,不要流泪。没有苦中苦,难得甜中甜。原来你就是一块废铁,在千锤百炼之下,如今不仅仅是一块好钢,而是一把吹毛利刃的好刀!”
杨思明正要答话,这当儿,房门一响,两个丫鬟走了进来,敛完礼道:“老爷,酒席已经准备完毕,管家让我问您,家人在哪里留桌?留几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