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道:“我们又不是来玩的,我们只是看看热闹。”
两个人在几张赌桌前转悠了几圈,见黄三在掷色子赌大小,便上前支了几招,果然把把全赢。
黄三是乐了,庄家却不干了,怒视了杨宗一眼,骂道:“不玩的,就别在旁边装犊子!别等老子对你不客气!”
杨宗眨巴眨巴小眼睛,没敢说什么,转身拉了赵小英一把,道:“咱们走。”
黄三见杨宗应为给自己支招,还挨了一顿骂,拿起桌子上的几锭银子,也跟了出来,对杨宗道:“兄弟,你给我支了几招,就赢了三四两,害得你挨了一顿骂,哥哥心里过意不去,走,咱找个小酒馆喝几盅去。”
两个人正闲着无聊,喝点酒、聊聊天也好打发时光。杨宗当即就答应了。
三个人走进一家小酒馆,要了几碟小菜和两壶烧酒,边吃边聊了起来。
黄三道:“整个宜县城就这几个赌坊,你能玩都出了名,谁还敢跟你玩呀?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就去散州闯闯去,就你这两把神刷,两场下来就斗他个上百两银子,在这小破地方扯啥呀!”
赵小英道:“三哥,不是我们不想去,就是那里没有托底人,万一赢了银子拿不回来,再把小命儿仍在那儿,就更不划算了。”
黄三寻思了一下,一笑道:“散州有我一个好哥们,叫大胡小子,前几年也开过赌场,现在不干了,也是在道上混的人。要不咱找找他?”
赵小英道:“行啊,三哥,咱联手干,你到散关就负责找靠山,每场下来给你十里抽一的分红。”
黄三一听这话,眼睛都直了,心想:“整天啥也不干,不搭本不搭利的,每天还能得到几两银子,这不是打着灯笼没处找的好事吗。”
把两手一拍,道:“成交,咱后天就走。”
散州是大宋国西北部的一个边陲小城,西壤天山山脉,北邻匈奴。这里虽然地处偏僻,但也成了邻近几个小国的贸易中心。
三个人驱车走了两天,终于到达散州城。
只见小城不大,却很繁荣。街头店铺栉比林立,行人来往络绎不绝,各个小贩摊点上一片叫卖之声。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三个人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两间客房,便住了下来。三个人简单地吃了一顿饭,黄三就出去找朋友去了。
这大胡小子哪是什么赌坊老板,说白了就是城里的一个骗吃骗喝的小混混。黄三在一家“千金抬”的赌坊里找到了他。
当下说明来意,胡小子听完,把胸脯一拍,大包承揽地说道:“区区小事,包在我的身上。明天上午你们在对面茶馆等我。”
次日上午,三个人来到千金台赌坊的门前,远远就有吆五喝六的声音传来,黄三对杨宗道:“兄弟,你和弟妹到对面茶馆喝一会茶,我这就进里面找人去。”
两个人回头一看,果然对面有一家茶馆,门前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兴隆茶庄”四个字。
赵小英比较聪明,心想:“这里离赌坊很近,人员又多,店主和店小二一定知道赌场里很多事情。这黄三找来的人也不未必靠得住,我不如顺便打听一下,他们是否认识大胡小子。”
于是拉过杨宗的手,向茶庄走了过去。
店内几十张茶桌分三排列,座上人丁兴旺,店小二提着一把长嘴的大茶壶来往走动,为客人续茶添水。
两个人来到东南角的一张闲座坐下,一招手,唤来店小二。对他说道:“给我来一碗西湖龙井。”
“好嘞!”店小二爽快地答应了一声,工夫不大,端上一壶茶来,赵小英探袍袖取出一小块银子,对店小二道:“小二哥!茶钱另付,这点银子,你先收下,我有件事情打听一下,还望小二哥相告。”
店小二一见银子,立刻嘻开小嘴儿,笑呵呵地问道:“这位小姐,有什么是你尽管问吧,凡是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赵小英问道:“你认识大胡小子这个人吗?”
店小二一笑道:“那是散州城人见人烦的地痞,二位,你们怎么认识他呢?”
赵小英道:“不瞒这位小哥,我们想到赌坊玩几把牌,又不知道这里的规矩,生怕赢了钱不让我们出来。”
店小二道:“这事儿干嘛找他呀!赌坊老板老伴和那几个打手常来我店喝茶,和我家老板都认识。不就是找一个靠山吗?叫我家老板和赌场老伴说一声不就完事了吗。你要找到大胡小子,不讹诈你几十两银子不可。”
这时,传来客人催着要水的喊声,店小二,急忙收起了银子,一笑道:“二位客官,不好意思了。我先伺候其他客人去,一会儿再聊。”
赵小英扭头看了杨宗一眼,道:“看来黄三的朋友靠不住,咱们想要立足,还得另寻他人。”
杨宗道:“那黄三大老远的跟咱来一回,怎么也不能把人家撵走吧?”
赵小英用手戳了一下他脑袋,叱道:“你长点儿脑子行不行?他们要是参与这事,我们就得用银子伺候,还不如给黄三几两银子,打发他回家算啦。”
杨宗刚想要说什么,忽听门帘“唰啦”的一响,只见黄三一手捂着脸,鼻子上还留着鼻血,哭唧唧的走了过来。
两个人大吃一惊,同时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黄三坐在他们的对面,沮丧地说道:“我进赌场去找大胡小子,一进门就被两个彪形大汉给我拦住了。他们问我是不是赌客?我说是找人的。他们问我找谁?我说找大胡那小子。就这一句话,上来就给我几个大耳刮子!”
说道此处,黄三抹了一下鼻子,拿近一看,见手上粘上了鼻血,哭声说道:“你看看,鼻子都大出血来了。”嘴巴一咧,呜呜地哭了起来。
杨宗道:“行了,行了。别哭了。我觉得你在宜州城那小样一整,还牛哄的一报号,也挺横来的?今天咋怂了?”
赵小英暗中踢了杨宗一脚,然后略带吓唬似的说道:“你就别在取笑黄三哥了,看来你那个道儿上的朋友也不好使,说不定犯了什么事。你再找他说不定会摊上什么污浊事,万一他们犯了什么案子,把你也抓进大牢,那可就麻烦啦。我给你五两银子赶紧走,越快越好。”
黄三心里也没有底,听了这话也觉得有些道理。点了点头道:“行,这里的人太生性,今天我就走。”
三个人喝了几杯茶,杨宗掏出五两银子放在桌子上,黄三儿心里恐惧,也不敢多留,拾起了银子,租了一辆马车,就匆匆地离开了散关。
店小二见这二位出手大方,有利可图,便此事告诉给自己的老板。
店老板姓王,为人还算厚道。自幼又在街面上长大,加之小有名气。和散州大小赌场的老板们都有几分认识。心想:“不就是想去赌场玩几把吗?想找个熟人,到了赌场不受欺负。吗?这有何难?”
当即叫店小二把他们带到后房。
店小二相互介绍了一番,相互行礼问好。然后相对而坐。赵小英便把此番来的目的讲了一番。
店老板听完,便问道:“你们的赌技如何呀?”
杨宗原本就喜欢吹捧自己,一听他问起赌技来,便大肆把自己吹嘘了一番。
店老板道:“既然这位兄弟胸有成竹,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不瞒二位,南街有一家赌坊,名叫‘巧金手’,那是散州城最大的一家赌场。那里的老板是我的堂弟,前几天在我这里喝茶,他还说赌坊缺一位赌道儿上高手,给赌坊撑起一片天。如果你们二位能投靠到他麾下,谁还敢欺负你呐!”
要说这银子来的也快,花起来也容易。当下赵小英掏出两锭银子,足有四五两,往店老板的身前一放,道:“区区一点小钱儿不成敬意,请胡老板收下。此事就拜托您了。我们正想找这样的一棵大树好乘凉呢!”
王老板见这女子如此豪爽,霍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既然二位有此心意,胡某就收下了。从此咱们就是朋友了。”
说话间,拉开抽屉,把银子搂到抽屉里,笑了笑道:“拿人钱财,为人家办事。我这就带你们去见我的堂弟。”
散州南街的烟花巷里,青楼、赌场,饭馆,一家挨着一家,门口都悬挂着各式的灯笼和招牌。
琴箫声、唱曲声、淫笑声、吆五喝六声……,从院墙里、木楼上飞出,充斥着大街小巷的上空。
小巷的拐角处,有一座雕梁画栋的二层小楼,通红的栏杆、围成一个花圃,里面青枝绿叶,百花争艳。
小楼的中间处,悬挂着一个招牌,上面写着“巧金手”。
王老板领着他们走进门洞,径直来到楼前。门前站着两位彪形大汉,把手一伸,喝道:“三位留步,请先说说你们的来意。”
胡老板喝道:“这是我家的赌场,找你们的老板王三,让他出来见我。就说他大哥王全义找他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