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襄王府。
这段日子,襄王妃为了女儿佟媚然,那是愁也要愁死了。
原以为,佟嫣然一死,自己的女儿便能如愿嫁给武王殿下。
没承想,半道杀出个程咬金,那夜与媚然如胶似漆地欢度了一个春宵的男子,竟然不是武王殿下,而是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曹家驹!
本想,这事只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佟媚然这头死咬着,赖上武王殿下,那武王殿下碍于情面,不得不娶媚然过门。
可这事就是这般折磨人,那夜的情景,偏让候府老夫人瞧了个正着!现如今,别说武王殿下站在那里看笑话,连一直站在媚然这边的老夫人也陡然反目,再也不许佟媚然过府去。
事情到了这步,襄王妃只能退而求其次,请求皇上降旨,将佟媚然许配给曹公子。曹公子虽然花心些,不着调些,却也是媚然的第一个男人。更重要的是,曹家是钟鸣鼎食,簪缨之家,其父是世袭的护国将军,其堂姐是皇帝宠妃,而他自己,虽然只有三脚猫的工夫,碍着他父亲的赫赫威势,却也在朝庭里担任着重要的职务,御前二品带刀侍卫长!
这样的人家,这样的身份地位,也不算辱没了佟媚然。
佟媚然却根本不愿这样想,之前,她一门心思想嫁给武王殿下,连梦里都是和武王殿下成双成对。后来,那夜的事情败露,自己的清白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被姓曹的给攫取了,候府的那个老太婆也在一夜之间变了脸,佟媚然陡然明白,自己嫁武王殿下,这辈子是无望了。心痛之余,更多的是痛恨,是噬骨的恨!
她恨佟嫣然!
佟嫣然活着的时候,武王殿下一心想践约父辈们的约定。佟嫣然被母亲算计至死后,武王殿下仍抱着她的牌位死不撒手,对自己更是鄙夷之极!
夜深人静之时,佟媚然无数遍地诅咒着佟嫣然,咒她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谁知,某一天,消失了有一段时日的曹家驹神神秘秘地对佟媚然说,佟嫣然还活着,而且,虽被伤了眼睛,却活得滋润至极,武王殿下日夜守护着她。
当时,佟媚然正斜倚在榻上偷看一本从外头淘来的春宫图。
见曹家驹大大咧咧,仿若是一家之主般地挥退长廊上侍候着的丫头婆子,便来了气,沉下脸来:“你来干啥?”
曹家驹却不管这些,自顾自地在佟媚然面前的那把红木椅上坐下,翘起二郎腿,伸手摸了佟媚然的身子一把,嘻笑道:“过来瞧瞧我自个的夫人,你说能干啥?”
瞧着眼前的这张獐头鼠目的面孔,佟媚然便油然的火大!指着他的鼻子便大骂:“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欺负到姑奶奶的头上来了。你不来找姑奶奶,姑奶奶还要找你算账呢!今儿好死不死地跑到姑奶奶的跟前来,想死是吧?那好,姑奶奶成全你!”
佟媚然便想叫人。
曹家驹伸手便将佟媚然搂进怀里,涎笑道:“啥叫我欺负你?那夜,是你欺负我好的吧?我可是酒醉之人,是你把我脱了个精光,爬进我的怀里。咱俩成了夫妻,我还冤呢,这满京城谁不知道,你一心想爬上南宫燊的床?我那日是不是穿了南宫燊的破鞋还说不定呢。”
佟媚然气得浑身打颤,她已算够混够痞了,可在曹家驹面前,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脸色阴沉,眼神足能杀死曹家驹几百回!“滚!”
“滚?好啊,咱俩再滚一回床单。”曹家驹嬉笑着,抱起佟媚然便往绣床走去。
“混蛋,王八蛋!再不放手,我让你生不如死!”
曹家驹在佟媚然的身上吃着豆腐,上摸下摸,不亦乐乎,他才不在乎佟媚然的恐吓呢,惹他火了,他敢当着丫头婆子的面把她给办喽。她若再不识相,将那夜的情景公开出来,让满京城的男女老少知道知道,她佟媚然是如何调起男人的兴致的,又是如何在男人的怀里放浪的。
哼,看她咋做人!
“生不如死?好啊,那夜的滋味真美,简直是欲生欲死,飘飘欲仙啊,”曹家驹咂巴着嘴,口水直流,唰地一下撕开佟媚然的前衣襟……“美人儿,把心从南宫燊燊身上收回来罢,随了曹爷我,爷的手,可不比那根儿差,同样包你夜夜欲生欲死。且不说那么多,爷的火上来了,你赶紧灭火罢,若不然,爷把你的迎风阁给烧了!”
眼看自己身上的薄薄一层被曹家驹给扯掉了大半,美妙的玉体几乎是****在对方的面前,佟媚然气火攻心,不顾一切地叫道:“迎月,迎月!你死了么?还不赶紧滚进来?”
曹家驹嘿嘿一乐,露出黄灿灿的板牙:“那丫头啊,比你识时务知大体。她眼见得你将来是非嫁我不可了,所以一见到我,态度恭敬,把我领进来便赶紧退出去。我瞧她的那个小模样,有鼻子有眼的,还算过得去,等你嫁过去,我会考虑给她个通房丫头的位置。”
我呸!
“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嫁给你这只癞蛤蟆的!”
曹家驹将佟嫣然扔在床上,边急急地扯着身上的衣裳边嘿嘿笑:“于南宫燊来说,你便是一只癞蛤蟆。咱这两只癞蛤蟆凑在一起,便能生一窝小蛤蟆。来吧,美人儿,我憋不住了……”
眼看曹家驹就要霸王硬上弓,死命的反抗只能徒增他的兽性,佟媚然急中生智,突然大叫了一声:“你就不怕我的皇帝哥哥杀你的头么?他若是知道你如此这般欺负我,定然不会饶你!”
曹家驹已欲火焚身,此刻,什么皇帝皇后的全被他抛诸脑后,且让他先爽一把再说。
“皇上已把你赐给了我,而且,咱俩早就春风一度了。所以,皇上知道了又怎样,他管着天地万物,总不能管着人家被窝里的事情吧?”
这个臭二流子!
佟媚然紧紧地团缩着自己的身子,东躲西藏,就是不让曹家驹得逞。
“你!”曹家驹举手巴掌,面露凶色:“你再不配合,小心爷先奸后杀!爷告诉你一个大真话,在爷的手里惨死的黄花闺女可不计其数,你总不希望自己也成了她们中的一员吧?”
佟媚然当然不想死。
看来,强硬不行,得智取。
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一个有关金锁的画面。
佟媚然一手抵在胸前,一手摸向枕后。她的枕下,长年放着一把避邪的小金刀,据说是一个游僧送给她的。趁曹家驹不注意,她的手指在峰利的刀口上狠狠地一割……
然后,改变了说语的语气,还朝曹家驹抛了个媚眼:“曹公子,你就是性急。皇上既把我指给了你,我自然是认了这门婚事的。只是,我希望把这美好的一刻放在最美好的那个夜晚享用。到时,我还会带过去两个绝色的陪嫁丫头,你是用来当妾也好,当通房丫头也罢,随你所愿。我今儿身子不爽,也不便侍候你呀。老辈人都说,男人若沾了月事的血,准会倒霉一辈子的。”
什么?她来了月信?
伸手一摸,竟是一巴掌的鲜血!
曹家驹顿时索然。
翻身坐起,摔摔打打:“真扫兴,爷出门时没看时辰,倒血霉了。”
佟嫣然赶紧爬起来穿戴好,如鬼追一般跑到门口,见远远的站着几个小丫头子,便像有了倚仗,回过身,横眉竖地指着曹家驹骂:“混账王八蛋,再不滚,姑奶奶让人把你给大卸八块给煮了!”
曹家驹就是个贱骨头,他天生喜欢性烈的女子,对那种面团似的,想捏扁就捏扁,想捏圆就捏圆的女子提不起兴趣。见佟媚然又像泼妇似地发作起来,便色色地笑着,返身坐在佟媚然常坐的榻上,一边将一颗鲜艳欲滴的荔枝剥开,将雪白的果肉扔进嘴里嚼着,一边道:“你不想知道南宫燊的近况么?”
武王殿下?
自从佟嫣然被烧死在家庙后,佟媚然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佟媚然曾派尚妈妈去找她的侄女,也就是候府老夫人的近侍丫头浮香那里去悄悄打听,浮香像是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见尚妈妈的面是冷冷的,且对武王殿下的情况不愿多吐露一个字,只说武王殿下身子不爽,正在将养身子。再至于其他的,浮香扭头便回到了后堂。
佟媚然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他的病,可好些了?”
曹家驹便满脸的怒意,恨恨道:“至到今,你仍鬼迷心窍恋着他么?”
与南宫燊,先有毁容之仇,后有夺妻之恨,曹家驹恨得牙关直痒痒,恨不得一刀宰了他,拿他的心肝肺喂狗!
佟媚然鄙视地看了曹家驹一眼,对这个花脸狗,她打心眼里瞧不上。就算彼此之间有了肌肤之亲,就算双方已有指婚,可那又咋样?表面上的东西,同样约束不了内心!
佟媚然的心里,仍然放不下武王殿下。
只是,日行月移,那种巴心巴肝的情感已悄然的发生了变化,从中,也不知从何时起,渗进了恨意!
假如,佟媚然在这个时候能够及时地收回自己任性的感情,重新好好的寻觅属于她的幸福,她的后半生,仍能过得很好。
只是,佟媚然走岔了道。得不到,便满心的失落,失落久了,便衍生恨意。恨意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毁掉一个人的正常理智与情商。
从被老夫人赶出安阳候府的那日起,佟媚然便恨起了武王殿下。她现在想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要让武王殿下痛苦!
他痛苦了,她便快乐了!
“我恋不恋他,跟你有关么?”
曹家驹一跃而起,直逼佟媚然:“自然有关,你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心里怎能有其他男人?”
“滚!”
佟媚然越发怒,曹家驹越兴奋,他伸出爪子去摸佟媚然如玉瓷般的脸蛋:“美人儿,别拨爷的火哦,要不然,爷可顾不得月信不月信了。”
曹家驹那付下流的德性,佟媚然已然尽知。
招惹这种货色,真当是以身伺虎。便不敢再撒泼,及时转移话题:“南宫燊怎么样了?那个丑八怪死后,他伤心的要死要活了吧?”
第一次听佟媚然提及武王殿下的时候,清冷疏远地叫起他的名字!
这让曹家驹很开心。
便笑嘻嘻地开了话河:“谁说那丑八怪死了?她活得好好的,正与南宫燊比翼双飞在携风山庄呢。”
佟嫣然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