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后娘娘的表情并没有多惊讶,仿佛这是在预料之中。
“姑姑早已预料到那梅妃会害姑姑?”
“这后宫中怕也只有她会在这个时候这般迫切了吧。”
皇后娘娘望着远处,眼神没有定格在一处,似乎在看着想象中的那张嘴脸。
“姑姑既已预料到那梅妃会害姑姑,为何不防着些,却要活活遭这罪。”
“这后宫中耳目众多,姑姑岂能招招都防的住,居心叵测之人更是多之又多,那些丫鬟们都指望自己的主子哪日能够飞上枝头,到时鸡犬升天呢。”
“姑姑,若是天倾能时刻呆在您身边,便也不怕那些个人害您,姑姑一人在这宫里孤军奋战,那些个后宫嫔妃表面上对姑姑是极为敬重爱戴,谁知道背地里又能做出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姑姑在这宫里并没有能说心里话的人,姑姑,只怪天倾的身份……不能****陪着姑姑。”
“唉,身居高位,而我又是这后宫之主,哪能那般轻松的就过去了呢,后宫是是非之地啊,女人的嫉妒心又何尝不是能杀死人的一把利剑。”
“姑姑,如今那梅妃越发肆无忌惮,却又能做的如此滴水不漏,背后的势力也定是不容小觑的,姑姑定要小心她。”
“那梅妃的兄长是杨太傅,在陛下还是太子时,便就教授陛下,如今又在教授靖宇,在世人眼里,是无比的德高望重,事实也是如此,就连陛下都要让他三分,当初还是他将梅妃送进宫中的。”
“如此看来,那杨太傅便不像表面上看来那般正义凌然,那梅妃当初陷害天倾,天倾是差一点就能让那夫妇二人将梅妃供出来,可是那夫妇二人却被她下了毒手,可没想到她是越发无法无天了。”
“梅妃是要害尽与我有关的人吗,天倾你定是要小心,上次的事情那般凶险,难保梅妃不会再对你下手。”
“姑姑您放心,她若出招,天倾自然有法子治她,只是现下姑姑您自己要多长一个心眼,您这宫里定有梅妃的人,姑姑,方才这香的味道您应当记下了,回头定要让您信任的人将这香换掉,不然您的身子怕是更为支撑不住了!”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同时眼里是对眼前的年轻女子深深的赞赏满意之意。
“天倾,若是有一天,姑姑不在了……”
“姑姑,您说什么傻话,姑姑是对天倾唯一好的人,天倾会尽全力护着姑姑的的!”
“天倾,姑姑说过要护你一世周全的,可没想到,到最后,还需要你护着,姑姑真的是……”
“姑姑,这天下,谁不求能有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呢,这些年来,天倾如何的闹,姑姑总是护着天倾,也是累了姑姑了,如今,天倾长大了,定是会想尽一切办法让那些居心叵测之人都绝了那心思的!”
“天倾,让姑姑说完,陛下取消了你与靖宇的婚事,姑姑不知晓其中的原因,他也从未对姑姑说过,还有三日便是你的及笄之日,陛下说要送你一份大礼,姑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也不知是为何,若是你察觉情况不对,便要立即跟陛下索要赐婚圣旨,让陛下给你和靖宇赐婚,明白了吗?”
“姑姑……这……”
钟白为难,没想到姑姑又说到了成婚这件事情上,姑姑也感觉到陛下说的那大礼不对劲,那皇帝到底如何作想?
“靖宇那孩子心性纯良,却又坐着个太子的位子,把什么都想的无比单纯,切不知有多少人要抢他的位子,陛下的儿子众多,姑姑终有一天会离开你们,届时,你定要在他身边看着他,莫让那些居心叵测之人钻了空子,这也算是姑姑唯一拜托你的事情,你能替姑姑做到吗?”
钟白点了点头,原来姑姑是那么想的,她也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姑姑,您放心,我会看着太子的,不会让他被那些觊觎皇位的人伤害。”
“好,好,这样姑姑便放心了,日后还要劳累你了。”
“姑姑说的是什么话,这是天倾应当做的。”
离开了皇宫之后,便回了府。
是该去见见她那便宜老爹了。
姑姑病了,他却一点去看望姑姑的意思都没有,姑姑是他的亲妹妹,他竟连看都不看一眼。
她真不知这凤元境是如何想的,整日的呆在府里,什么都不做,上朝时也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便是来回走了一遭罢了,却又从来不敢去后宫见皇后娘娘,钟白觉得,她可能遇见了史上第一个如此窝囊的国舅爷,他既是皇后娘娘的亲兄长,又是太子殿下的舅舅,做事却那般唯唯诺诺,一不敢前进,二不敢后退,真是窝囊至极。
似乎只对原主这一个人严厉过,一而再再而三的扇耳光,所以这次,钟白是生气的,亲妹妹病了几天,他却一眼也没看过。
钟白还是礼貌性的敲了敲门,听到屋里一声“进来”,便推开门,踏进了屋子。
只是屋子里并不是只有凤元境一个人,还有一个人,那便是凤家的客人,凤皓扬。
凤皓扬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本与凤元境在谈着什么,而钟白并没有看他,直接走到了凤元境的桌子前。
凤皓扬的目光有些停滞,她穿女装的样子……
“你怎会过来?”
凤元境看着脸色不好的钟白,很疑惑,钟白从来都不会主动来找他,每次都是他派人来叫她才会见面,这次竟主动跑到这里来见他,而且脸色极为不好,她遇到了什么事情?
注意到凤元境眉头微皱,凤皓扬识相的站起身子便准备往外走。
钟白这才想到忘了这人,侧过身子对着他道:
“你不必出去,我与爹爹只有两句话。”
凤皓扬步伐停止,此刻有些犹豫,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再往前迈,又不知道该不该退回来。
“爹爹,您为何不去看姑姑?”
没等他回应,钟白便开了口。
“姑姑病的那般重,您却一眼都没有去看过,您可知,她的身子虚弱成了什么样子?”
凤元境将眼神投到钟白急愤的脸上。
“为父事物众多,哪有时间……”
“说谎,爹爹根本就没有想过去见姑姑,姑姑病了些许天,也从不见爹爹去看姑姑,爹爹到底是没有时间,还是没有别的什么,比如……胆量?”
钟白紧紧的盯着凤元境的眼睛,凤元境的眼神移开,半晌后又将眼神移到钟白脸上。
“放肆!是谁教你与为父这般说话的!”
“爹爹,去看一眼姑姑吧,您是这个世界上与她最亲的人了!”
钟白为皇后娘娘感到不值,唯一的兄长,却连去看她都要找一个劣质的理由去拒绝。
放着一般的家庭,妹妹是皇后娘娘,这般高高在上的身份,定是巴巴的过来往上攀附,可凤元境似乎并不是这样,他似乎在刻意躲着什么。
这个人太会伪装,以至于让钟白都有些搞不清这人到底想做什么了,那原主母亲的尸体可还在他的地下室里藏着,这件事绝对的不简单,原想等着他装不下去了自己露出马脚,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任何事都要谨慎。
“大人的事情,你管做什么,你只需要耐心等待你的及笄之日便好。”
“及笄之日?姑姑的身子都成了那副样子,爹爹您竟还想着及笄之日,您说让我耐心等着及笄之日,这话……爹爹,您告诉我,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钟白立即警惕起来,凤元境是绝对知道些什么的,否则他的目光绝不会那般躲闪。
“为父能知道什么,这是陛下的旨意,你便耐心等着陛下是如何送你大礼的吧。”
“爹爹,您知道是不是?”
“爹爹,您告诉我,您到底知道了什么?”
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而她却只能询问凤元境。
“陛下……是不是同您说了他要做什么?”
凤元境越发沉默,钟白如何都等不了,她是如何都要知道那个理由的。
“爹爹,您告诉我啊!”
“就算告诉你了又如何,陛下乃一国之君,他要做什么又有谁人能阻拦的住?”
凤元境看到女儿急迫的眼神,忍不住打击道。
“拦不拦得住女儿不知道,女儿现在只想知道陛下他与您说了什么。”
“他要在你及笄之日纳你入宫为妃!”
凤元境最终是说了出来。
当钟白听到这句话时,心里“咚”的一声巨响,如同听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纳她入宫为妃?那皇帝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了,居然连任何人都不说,独独告诉了这凤元境,她父亲。
皇帝他是知道凤元境就算知道了这个消息也不会阻拦所以才告诉他的吧。
终于知道那皇帝为什么三番两次的阻拦她与南宫靖宇的婚事了,原来却将这种龌龊心思存了那么久。
竟还想着抢自己儿子的女人,虽然只是挂名上的,可是,这种事情,他是一国之君,竟不怕名望坏掉,如此敢做。
怪不得,她总是觉得那皇帝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原来……
这大了身体原主的年龄不止一两轮,竟还想着这事,那她要怎么办,若是到了及笄之日,那皇帝将这话说了出来,便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