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寻找,才发现师傅此刻居然在神位殿。
是摆放师祖排位的地方。
只见那人对着神位,一袭黑衣,负手而立。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穿除了蓝色之外的衣物。
这衣服给他平添了极深厚的威严。
“师傅……”
樱雪在门口叫了一声,等了半晌,见没有反应,便又走近了几分。
走到了他的身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忐忑。
“师傅……”
“跪下!”
祁玉痕突然出了声,语气极其冷漠,威严,让人不敢拒绝。
“师傅?”
樱雪一脸疑惑,师傅……他为什么让她跪下?她做错了什么?
“为师叫你跪下!”
语气越发严厉,听到这话,她赶紧跪了下来,不过还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师傅。
“对着师祖师尊的排位反省反省。”
“反省?师傅,樱雪不明白樱雪做错了什么。”
“不明白?那便想明白了再与为师说。”
祁玉痕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徒留她一人跪在那里。
还有她衣袖里的那条蛇。
蛇似乎又累了,盘在她的衣袖里,再次呼呼大睡起来。
昏睡了七天七夜,本就将身子饿的虚弱,如今这一跪又是没长没短的,身体越发觉得难熬。
直到师傅没事了,她本是怀着兴奋的心情来的,可师傅却莫名其妙的让自己跪在这里反省,完全没有一点开心的意思,到底不是一般的人,她搞不懂这师傅的心性。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都已经昏昏欲睡时,师傅来了。
“你可有想清楚?”
“师傅……我……若是因为这次的事情,那么,樱雪觉得樱雪并没有做错。”
想来想去便也只有这件事情了。
“为师说你错了,你便错了。”
“师傅……您……”
“师傅……您说樱雪错了,那樱雪便错了,樱雪不该还师傅中毒。”
“你知为师所说并非是中毒那件事。”
“为师说的是你竟不顾自己的性命,让那蛇再次咬你,你可知后果?”
“樱雪知道,不过樱雪更知道的是,若是师傅刚来时的时候没有救樱雪,那么,樱雪便没有命活到今天了,樱雪自小便知,人要知恩图报,师傅救了樱雪不只一次,樱雪又怎会看着师傅受难而什么都不做呢。”
祁玉痕望着眼前跪在地上,将头抬起看着他,眸子一片水亮,虽支撑不住,却还是努力的强撑着自己。
“罢了,你且起身。”
樱雪心里想着,可能是师傅原谅她了,便缓缓站起身子,哪知眼前忽然间一片眩晕,身子怎么也站不稳。
直到落入一个充满药香的怀抱。
目光停滞,才明白自己正在何处,便赶忙预备起身。
“别乱动,为师送你回去。”
随之,便将她的身子稳稳的抱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樱雪的脑袋还处于混沌状态,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师傅……他居然……
这个怀抱如同第一次见面一般,如此具有安全感。
七月中旬,离凤天倾及笄还有三天的时间。
而今日,从宫中传来了一个惊天的消息,那便是皇后娘娘突发重病,卧床不起。
而钟白刚听到这个消息便一刻也不做停留的朝宫中赶去。
皇后娘娘宫中,宫女太监都忙的不可开交。
后宫之主卧床不起,后宫众人自然都来到这里。
看热闹是大多数,探虚实是多数,以及其他个别的原因,但又有几人是真正来这里看望皇后娘娘的。
皇帝自然也在皇后床前看着,南宫靖宇也侯在床边伺候着。
屋子里跪了一地的丫鬟太监,各宫的娘娘也都侯在屋子里。
本来宽敞的屋子里,挤下了这么一些人,倒显得屋子格外的狭小。
“陛下,臣妾无碍,便让各位妹妹们都回去吧。”
皇后脸色极为苍白,却还强撑着说她没事。
“你不必管,且安心休息,朕定寻遍整个东陵,也要治好你。”
皇后笑的极为柔和,只是眼里藏着淡淡的悲伤。
钟白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堆人守在屋子里。
“姑姑!”
刚推开门,便喊了一声。
饶过那些人,走到前方,才发现皇帝和太子都在。
“天倾见过陛下,娘娘,太子殿下。”
“天倾……”
得知她的到来,皇后娘娘喊了一声。
皇帝免了礼,她起身走到床边,看着皇后娘娘。
见她面色苍白,气色极为的不正常,她记得她不久前才到宫中来看她,那个时候人还好好的,而现在,气色却差成这样,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变得如此,面色苍白,眼窝颜色如此深重,嘴唇更是没有一点血色。
以往的皇后娘娘虽说不是那般穿金戴银,雍容华贵,但也是妆容精致,气色极好的,今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这其中定有什么蹊跷。
皇后娘娘将手伸了出来,钟白识意的也伸出手去将皇后娘娘的手握住。
南宫靖宇朝旁边挪了挪位置,示意让她坐在那里。
钟白也没犹豫,便坐在了那里,握着皇后娘娘的手。
“姑姑,您感觉如何?”
“天倾,姑姑无事的。”
“姑姑,天倾不是外人,您便将您哪里不舒服告诉天倾。”
“陛下,还请禀退众位娘娘。”
皇帝点了点头。
“尔等都退下。”
皇帝一声令下之后,那群人也不敢犹豫,便乖乖的退下了。
宫女太监也都退下了。
此刻,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姑姑,您且与天倾说,天倾知晓您身子不舒服,便让天倾知道您哪里不舒服。”
“天倾……”
南宫靖宇也极为疑惑,她这么问,是有什么法子救母后么,连宫中资深的太医都没有办法,她……
“不知如何,最近便一直感觉腹痛难忍。”
“腹痛?除了腹痛,可还有哪里痛?”
“头也晕晕的,总之……感觉萎靡不振。”
“姑姑,您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还是闻了什么味道奇怪的东西?”
“并不曾,这些日子与以往的日子过的一般,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钟白点了点头,将右手覆上了皇后娘娘的脉搏,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着。
而这屋子里的其他两人,早已惊呆。
原来……她会的并不只那么一星半点。
诊完脉后,觉得皇后的脉象的确是不正常的,比正常人跳的要快上几分,心率不正。
“姑姑,您伸出舌苔让樱雪看看。”
皇后便伸出了舌头让她看,皇后是知道天倾会些医术的。
钟白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只是皇后娘娘的病情来的确实是突然,让人有些措手不及,皇后娘娘这症状定是内脏受了创。
常年都是这么生活的,难道是……
钟白起了身,在屋子里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只是眼神忽然间转到桌子旁的香炉。
古人最爱点香炉。
钟白走到那香炉旁,揭开那香炉盖,发现里面竟有残香未清。
不知道这是疏漏还是其他的什么,不过,这正是个机会。
她伸出手指,伸进那香炉中折了些残香过来,放在口鼻旁嗅了嗅。
这香味极其的浓郁,姑姑怎会用如此浓的香,而且这香并不是什么花的香,而是她没有闻过的香,这香看起来刚燃尽没有多久,定是近期燃过的,皇后娘娘生了病,下人居然点如此浓郁的香,这定不是巧合。
钟白回到床边,将手指上的香味凑到离南宫靖宇有两分近的地方。
这香味本就浓郁,没必要离得那么近与他闻。
“太子殿下可知这香是什么香?”
“这香……这香本宫之前竟从未闻到过。”
南宫靖宇也极为惊讶,居然还有他不知道的香。
钟白又看了看皇后娘娘。
“姑姑,可觉得这香熟悉?”
“这香……这香以往并没有点过的……”
皇后娘娘也是一脸迷茫。
这下便不是巧合了,这是皇后娘娘自己的寝宫,就连她自己都不知晓这是什么香,而且以往也都未点过,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香极为浓郁,也奇特,若非是她方才去将那香炉盖打开,用手指点了一点,还不会闻到这香。
这香远离三尺便什么味道也闻不到,只要离进三尺,便浓郁无比,先前是那香炉盖盖着,没有人注意,但,钟白她却注意到了。
那居心叵测之人定不是存着想要害皇后娘娘的心思一天两天的时间了,如此心机,若非又是那梅妃?
“连姑姑您自己都不知这香,那这香点了多久,姑姑您便更是不知了。”
“姑姑,您可有发现宫里的宫女太监有何不同?”
“这……并不曾。”
“姑姑大意了,这香定是有人托姑姑宫里的下人点上的,但姑姑却浑然不知。”
“陛下,可否寻一位鉴香高手将这香检查一番,据天倾猜测,这香……必定不寻常。”
“就照你说的做。”
皇帝最终允了。
之后,皇帝和太子都退了下去,徒留钟白一人在这宫里。
钟白赶紧卧住皇后娘娘的双手。
“姑姑,您定要小心,这后宫之中,已经有人对您下手了!”
他们走后,钟白极为担心的看着皇后娘娘。
“便有人如此迫不及待了吗?”
“姑姑,您定要小心,您是后宫之主,定有无数人觊觎您的地位,您要多长个心眼,不能让那些人趁虚而入。”
“首先,便是要防着那梅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