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铁笼后,他便被兴奋的西玛一把抱住。
女孩的头狠狠撞在小腹处,险些将索索掀翻在地。不过,好在他还是在被顶倒的前一刻侧身撞上了铁丝网——哗啦。铁笼子响了几声,也顺带着扩散掉了西玛带来的撞击力。
“怎么了?”
“大、大叔!好了不起!!”
小家伙抬起头,望向索索的目光中满是崇拜与憧憬。“我在这儿都看到了!你…那个动作简直太神了!是大叔的话,绝对能很快攀爬到巅峰的!我保证!我保证!!!”
“……你保证有什么用啊。”
索索苦笑着将西玛推开。要知道,他对没胸的女孩,可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那个……大叔!”
让开几步后,当索索打算离开蜂巢底层竞技场时。西玛却突然从后冲上来,直接搂住了少年的腰。
“又怎么了?”
尽管很麻烦。但两人已经很熟络了,索索觉得,这丫头就像自己的妹妹——尽管并没有妹妹。但想来,作为值得敬佩的兄长的感情,就应该是这样的吧?当意识到这点时,原本总是很消沉的心情,也渐渐变得开朗起来。
“喂,你的比赛。是什么时候?”
“那个都无所谓了!我…不,人家……那个!大叔!!!”
小丫头好像挺紧张。
但索索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知道这丫头身躯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思虑着什么重要的事。因此,他便也端正态度,深呼吸一口气后,再度轻声问道:“怎么了?”
短时间内,索索没听到少女的回答。
他只知道,这丫头依旧颤抖着,仿佛被什么人命令做不想做的事,又仿佛想做出极为重要的决定——有鉴于此,少年并没有追问下去。他只是趁着这段时间,仰头向上,去注意那些被刚才的战斗吓到了的武者们的反应。
这并不是超出预料的结局。
因为,索索知道。现在的自己很强,非常强!甚至可能比在场的所有人……都强。
尽管强大的原因依旧源自“一线”。但人生中能有这样的经历,已经是上天给予的恩赐了!想必,即便以后必须回归正常生活,自己也一定能凭借这份“强大”自我陶醉的生活下去吧?届时,神父会安排给自己稳定的生活。到那时,我或许会变得普通,也会在某天经人介绍,和能够与自己相伴一生的女孩相遇……但,即便那样的日子终究到来。也终究磨消不掉我身在此时、此刻的荣耀。
……
一念及此,索索不由得想起了三个月前的自己。
那时,依旧认定人生会悲惨度过的索索·茶·艾尔米,现在想来,还真是可笑、可憎的令人厌烦。
(我不会再那样了。)
他暗自下了决心。
然后……
随着身体的完全放松、心灵的逐渐解脱,身在地底的索索,却突然从紧抱着自己的小鬼那儿,听到了令人哭笑不得的请求。
“大叔!”
她的这个决定下了很久。
“等我长大后……你能等我长大吗?我一定会,成为可以配上你的好女人的!”
……
(哦,这样啊。)
(哈?)
(什么?)
(啥?!!)
再多的问题,也没法问清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只知道,西玛问了个很有趣的问题,当然,仅仅是有趣罢了。这种不具备价值的请求,在索索眼中只能说是天大的玩笑话——毕竟,等黄金城的事结束后,自己将离开此处——永远的!而且,连同林索索这个名字,也绝对将一并舍弃吧?
所以……
“……”
所以,他只是笑笑,也只是挣脱女孩的怀抱。又转身去摸她的头。
“大叔……”
西玛仰头望着索索。
尽管是小姑娘,但这丫头的身高,充其量不过矮自己一头。(想来,再过几年,她就会比我高了吧?)一边这样想着,索索一边在心底苦笑。实话说,从最初见到这小姑娘开始,自己就没起过什么不好的心思——从来没有!
“小鬼,你多大了?”
一边说着,索索一边重重的摸了下女孩的头:
“我已经很老了。可是,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对。
为她考虑,这样做才是正确的。
……
无论如何,索索都不愿成为自己最瞧不起的那种人。
是的。他可以被瞧不起、可以被达成傻瓜、甚至可以被不怀好意的人欺负!但是…无论如何,少年都始终坚信着。他始终坚信,自己并非凡俗之辈。再说,从儿时开始,不是就决定好了吗?
(“爸爸!”)
(“我以后,要成为改变世界的伟人哦!”)
没错。
我,索索·茶·艾尔米,要成为首先能改变世界的,其次则是道德高尚的伟人。
尽管,从前的自己似乎离当初的梦想越来越远。但当他见证过神父的伟大构想与高尚人格后,却深深被这个无私的男人折服——只要跟着这个人,无论什么事,或许我都能做到吧?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今时今日的索索,他的思想正愈发的激进。
(我给不了她安定的生活。)
“我给不了你安定的生活。”
(而且,我不是她最好的选择。)
“而且,我对你来说不是最好的选择。”
“不!”
小家伙突然高声嚷道:“大叔!我…请你不要这样说!对我来说,大叔你才是最值得敬重、也最值得我爱的男人……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我或许会在什么时候突然死掉啊!”
(……)
“你给我闭嘴。”
“为什么啊!大叔,我都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拒绝啊?难道,你已经有爱人了吗?”
“没有。”
“我有什么不好的吗?!”
西玛嚎叫着,泪水也在眼眶边润湿了睫毛。这样的她,稍微令索索感到不适,但最后……少年却还是冷静下来,尽可能的将语气放轻松、放低调……放轻佻——“没有。”
“那为什么?为什么啊?!”
“……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刚才的话,都是开玩笑的。”
这样说着,索索违心的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儿。
(可恶。)
“如果,等你长大后还喜欢我的话。”
说至此处,西玛已濒临崩溃的感情又好转了,少女满怀期待的盯着索索,双拳也像磁石一样紧凑到了胸口。
……但是。
明明只要再说一句,事情就能完美解决了。可是,索索却始终没法将最后的话讲出口。
他微笑着。
微笑着。
也只有微笑可以解除当前的尴尬。
(可恶!)
(可恶啊啊啊!!!)
“好了,就这样吧。”
这样说着,他松开了放在西玛头上的手。又为女孩抹去了眼角的泪珠。
“呼~~嘻……”
小家伙噗嗤笑了。“大叔,你手真白!一点儿都不糙!”
“……好了。回去吧。”
自己和这个小家伙当真成为恋人了吗?即便想说服自己,索索也始终无法相信。但,至少……两人在某种程度上,已算得上朋友了吧?
“大叔!!!”
也就在索索为女孩拭去泪水,并领头准备离开此地时。西玛又一次大嚷起来:
“我会长大的,我会为了大叔很快长大的!……你再等我三年!”
她站在原地,可脸上的表情,确实说不出的美丽与甜蜜:“等我十六岁!别忘了,你一定要娶我!!”
……
少年刚走出几步,听到这一句时险些吓得滑倒在地。老天!十六岁?三年?也就是说,这个看上去十岁左右的小家伙,竟然是十三岁?!只比我小五岁?!!!真是太意外了…不过,表面上,他仍维持着之前的说话风格。
“好啊!我等你。”
三年?呵呵。用不了一年!自己就要永远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等时间久了……当这小鬼意识到追随某位大叔,是非常不靠谱的事之后——想来,她一定会静下心来,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吧?
更何况,索索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那种基本等同于无的东西!若不是被“强大”遮蔽,只怕连脑子坏掉的女人都不可能吸引的到吧?
是了。
自己非常清楚这件事。
所以,他非常放心的做出了承诺。
……
然后,“林索索”就带着自己的小童养媳,一同离开了这个令他感觉不适的狭小场所。从西玛这儿,他知道今天自己不会再有比赛。因此,索索就决定先将小姑娘支开,再去找那个所谓的“白银城主人”!他倒想看看,那个半夜闯入自己房间打水的家伙,究竟是怎样一位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