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自尊毫无道理可言。
烦恼或傲慢?
思考或行动?
烦恼,或是傲慢?
思考,或是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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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无价值的思考尝试变得有价值,这有用吗?
……
AD1205,时为盛夏。
在荒芜的雪原上,一队庞大的骑兵队正迎着风雪执拗前行。
“……”
美狄亚知道方向。
她知道如何听风的声音,知道如何在晚上看指北星的方位,也知道应如何依据山川的形势简单判断哪里可能潜伏有魔兽。
……向西。
其他都不必管,只需一直往西走……
往,西。
“…………”
越来越冷了。
索索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冷。
他算过时间,不眠不休地向西行军,只要三天两夜就能抵达荒原的尽头。
现在是夏天。
有月亮,而且,月亮的光很充足。晚上虽然有风,但白天同样有——唯一值得注意的只有那些可能藏在山脉一带的魔兽,但只要小心躲开山脉沿线,就不会有事。
三天两夜。
急行军。
这样的刺激感,还是第一次……
索索浑身都在发抖。
虽然身上的衣服很暖和,虽然美狄亚的怀抱很暖和,但迎着狂风大雪前进,他却还是会感觉到恐惧与迷茫,以及因由这恐惧与迷茫而产生的僵冷。
“我……”
微弱的声音。
他微弱的声音,在肆虐的狂风与暴雪中被撕成了碎片。
“……”
眼中所呈现出的,不是光。
这甚至不是希望。
马的蹄子陷在雪里,马的鬃毛扬在风中,狂风从北往南吹,有时是西北、有时是东北——大雪在天空与大地的交界处横行无忌,好一场风雪!
“如果,要是遇上暴风雪的话……”
“那咱们就只能乖乖去死了。”
索索说了实话。
对美狄亚的疑问,他并未掩饰自己的真实看法。
美狄亚的身子不由一僵。
过会儿,她才勉强抬起眸子,并在这风雪中更加贴近了索索的后背:“命,足足三千名战士的性命?”
“赌了,只要能赢大家都能活;不赌,无论输赢大家都得死。”
以淡漠的语调,索索道出了残忍的发言。
迪达特托利多陛下,他现在已再没有任何办法——要么将希望孤注一掷,要么就和部族一起在越来越深的长冬中饿死。而我……索索心说,我,就是这最后的希望。
……
…………
那么,这束希望的微光究竟还能持续多久呢?
寒风刺骨。
它没能伤害肌肤,而是在透过衣服、透过皮肤、透过肌肉后直接渗透进了骨髓。
索索张了张嘴巴。
现在,他的喉咙……很痛。
***
AD1205,时为盛夏。
敌人的注意力,被那支专门用来引诱敌方的部队给成功吸引住了。
“……”
美狄亚没事。
她现在,应该正与索索一起往西边赶。
还有多远?
还有多久?
他们究竟会成功、还是失败?
……托利多不相信自己的运气。
身为领袖,他本该随时为部族准备好可供退却或进攻的无数中方法。他本该以成为一个完美领袖为准则——但这次的一系列事,却都已完全证明了他作为领袖的不足。
说什么在南方找一个迪达特人的新家?
说什么学习索菲人的文化与艺术?
说什么维持部族,说什么迪达特的伟大?
不是的。
都不是的……
这一切,都不对劲儿。
“……”
其实他没法保护部族。
没法保护家人。
他甚至保护不了自己。
潜觅在无形的伟大之下的,是深不见底的可悲的悲哀。
下一步该怎么走?
明天该怎么过?
不知道。
不知道。
不想知道。
甚至连办法都不愿意想……
但是,有些事是即便你不愿意,也必须得继续做下去的。
毕竟你是托利多。
毕竟你掌控着迪达特。
毕竟你将权力不断收拢进了掌心。
毕竟……
“…………”
舌头麻木。
这一刻,他好像连酒的滋味都尝不到了。
……非常勉强地,他动了动嘴巴,又动了动舌头。
然后……
然后。
然后,他便开始等待起了……自己所做决定的结果。
……
无论这结果将带领大家通向怎样的结局,他都会乖乖接受。
……他会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