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情而在一起的婚姻与为生活而在一起的婚姻，后者所含的爱情成分，往往比前者更多一些。
——《萨玛与维尔哈多》
***
他们似乎真将萨尔玛当成索索的女友了。
“……”
说真的。其实，索索挺不服气的。
倒不是说萨尔玛有什么不好——只是，他总觉得萨尔玛这种情史过分丰富的人…嗯，怎么说……不管怎么说，当朋友还行、对那些情史同样的丰富的男人来说当女友也凑合，但自己嘛……呃、唉…………还是算了吧。
（……）
不过，即便以索索的促狭眼光来看，萨尔玛也的确是一位卓有魅力的美人。
作为姐夫，他并不担心她会找不到好男人。
所以……
嗯…………
（……）
总之就是这样喽。
不过，今天萨尔玛因不想被搭讪而想出的这个点子——即便在现在的索索看来是挺可笑的，他也还是觉得，自己该尽心帮她掩饰到底。
……毕竟，这边这几个畜生没一个像样的。就算将他们介绍给萨尔玛，最后吃亏的也一定是她——所以，将今天的戏演到底，等萨尔玛自己再找到新男友、再开始另一段感情生活时再将今天的事再向他们挑明也不迟……嗯，就是这样。
（…………）
如此思虑着。
索索和他的同伴们，又一次回到了之前的长廊。
……
神庙。
据说，从前的神庙是不允许女子进入的。
但后来，渐渐地，神庙就开始允许那些身世清白的女孩前来参拜了。
索索自以为这是个人尽皆知的小知识，可后来当他来到奥尔马奇兰，并在彼此熟识后、将这个故事讲给朋友们听时——他们却要么不信，要么便故意摆出一副惹人生气的嘲笑神情来，简直令他发指！
不过，这也难怪。
毕竟在这个识字的人很少，对不能赚钱的事很不感兴趣，对神明也只持有“神啊，请保佑我、庇护我、指引我”这种完全将自身托付给神明的家伙们来说，想叫他们明白历史的伟大，根本就是一桩不可能完成的事业。
“萨尔玛！”
离得还远，他已瞧见了萨尔玛静静倚靠在栏杆旁的倩影。
朋友们跟在身边。
小姨子则在眼前。
经过刚才在厕所时的那一会儿闲聊，他已不再对眼下的状况感到窘迫了。
（大家都是好人。）
（就算不好，也挺蠢的。）
（就算不蠢，也不至于有坏心思。）
所以，没问题的。
就算就这么继续和大家一起拜神，也不至于在欧丹那儿说不过去。要知道，尽管明面上是萨尔玛被委托来“看紧”自己，可索索却觉得，这是欧丹对自己的爱以及希望他能保护并加强与萨尔玛关系的契机——尽管明知道自己仍是个靠不住的小子，但至少……索索希望能通过这几天的事向欧丹证明：自己可以被依靠。
“……”
萨尔玛的视线，从最左边的索索，顺势瞥向了他们所有人。
短暂的沉默。
旋即，她便露出了可爱、美丽的微笑。
……
…………
而陷在这个笑容中，不自觉地，索索的那几个伙伴……竟有些痴了。
***
“欧丹。听说，咱们船上好像少了个人。”
“啊，是啊。”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是…………”
在小姐的船舱中，欧丹肃然危立：
“是我杀的。”
“……”
“……”
两人相对无言。
片刻后，小姐将杯子边的小勺搅了又搅、弯了又弯。
“这儿不是奥尔马奇兰，你知道么？”
“……”（欧丹）
“人叫你扔河里去了？”
“……是。”
“索菲不比北境。越靠近王都，帝国的刑律约束越为严格——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这种事。”
“……”（欧丹）
“好了。”
轻瞥她一眼后，爱丽丝垂眸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我的人，在这儿犯案不算大事——可我希望，你以后再做事时，好歹能略微体谅一下我的感受。”
如此说着，
她又轻抿了一口茶水：
“这么说，你懂？”
“……是，小姐。我下次不会再犯了。”
“不是叫你不犯，是希望你至少在索菲能少给我惹麻烦。”
话已至此，
爱丽丝轻轻站起：
“你今天的确杀了人。但那只是个偷偷摸上船，想盗走货物的贱种——我的话，记住了吗？”
“……记住了。”
“好。”
爱丽丝将茶杯轻轻撂到了高桌上。
“那，这件事就过去了……爱莎好像钓上来一条脑壳上长刺的大鱼。有时间，就去看看吧。”
话毕，
她缓步离开了船舱。
……
……
冷汗。
站在小姐面前答话时，她只感觉脊背上寒风阵阵。
最初时，她也曾料到小姐会在将自己叫来训话后将这事轻轻揭过——但她却没料到与这个女人的谈话，竟是如此的……令人惊惧。
“……”
站在船舱里，她愣了好半晌才从刚才的惊吓中逃脱出来。
爱丽丝·玛德琳。
尽管被家族以某种理由剥夺了在名字中添加“贵族名”的权利，但说到底，她始终是索菲社会的“人上之人”。
（……）
而站在她不仅是为贵族小姐，且还是一位成功商人的角度看……则更令人敬佩。
……
欧丹敢断言，倘若是自己，一定没法将事业做得如小姐般风生水起——且还是在如此年轻的年岁！
“呼…………”
此等威严，
此等傲慢，
这感觉并不是自己这种当惯了佣兵，因而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的人胆敢企及的。
所以说……贵族，始终是贵族。
“……”
即便贱民里有真正有本事的人，也是不可能与贵族相抗衡的。正因如此，欧丹才会寄希望于与索索结合，改善下一代基因，再在接下来的几代里不断努力争取并最终令家族成为一位……贵族？
哈哈……
玩笑话，玩笑话。
或许她曾做过这种梦，但那毕竟是在和索索如胶似漆，黏得不能再黏、爱的不能再爱的时候妄想的——是啊，她的确曾有过那种幻想。可这种事……只要稍微长点儿脑子，就一定会知道那不可能吧？
呼……
呼…………
认清自己。
只有认清自己，才能保持冷静。
而只有保持冷静，欧丹才相信自己能真正得到幸福。
……
今天是自己护送小姐的，第四天。
最晚再两天，她们就能抵达小姐的故乡。
然后，只要向小姐借来玛莎上次说过的飞龙……应该，就可以在第八天之前回到黄金城。
……
还有四天。
四天。
“……”
欧丹真的好想好想索索。
她总觉着，索索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而在这之中，又尤以他与自己亲热时的那种……唔！！呜呜！！！不行，不能再想了！
（呼……）
冷静。
对。
一定得冷静。
毕竟，现在可不比平时，今天她身边可没个索索——从前自慰一下，倒也无所谓；可都有了男友还自己安慰自己……这种事即便永远不会被旁人知道，她自己也会觉着很害臊的！
（呼…………）
再待个四天。
……四天。
索索，还有萨尔玛。我现在，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和他们说，有很多很多的事想和他们做，还有很多很多的妄想想在索索身上……
实~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