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古人这样说,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不是还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也不知道冉家派了多少双眼睛在府外盯着,就等着她自投罗网!所以还是当鸵鸟吧!
舒子非每日醒来就去花园里溜达一圈,回来后就坐在椅子上发呆。她觉得自己是因为无聊才发呆,可碧荷那丫头非得说她是因为相思才发呆。为此她还和碧荷争论来着,可是到最后她发现,自己的心真的开始有些牵挂,一种名为相思的树渐渐在心底发芽,以极快的速度生长着。
一个人除了吃喝拉撒睡发呆偶尔也会突然的心血来潮想要做些什么,不然脑袋总是胡思乱想的,那种感觉不好。
舒子非叫碧荷扯了棉布,拿了剪刀、针线、画粉,趴在草地上认认真真的捣鼓起来。五月中旬的太阳已经开始毒辣起来,可舒子非丝毫不感觉热。
她喜欢晒太阳,一方面她发现自己怎么晒也晒不黑,所以不用担心肤色问题。另外一方面,她觉得心老是空落落的,偶尔会有风吹进来让她觉得整个人都凉飕飕的,所以她需要太阳。太阳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感觉真好,就像那双手带给她的温暖。
因为不出门,舒子非连发带都懒得系了,任由三千发丝披散在脑后。趴在地上的时候,还可以当被子盖。舒子非以前爱到手工网逛逛,学着做一些简单的衣物。以前是为了好玩,现在是为了消磨时光。
碧荷拿了一把扇子挡在头顶,安静的呆在一旁看舒子非。
在棉布上画好需要的形状后,舒子非小心翼翼的用剪刀将它剪下来。再把剪下来的三块布给缝到一起,缝着缝着,舒子非手一抖,针就扎进了肉里,理所当然就将这事儿推开了碧荷。
碧荷很好奇到底绣的是什么东西,几次想问都被舒子非懒懒的神情给憋了回去。当成品缝好后,舒子非兴高采烈的吹起了口哨,“想知道怎么使用吗?就是这样!”
碧荷见舒子非在身上那么一比划,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小姐,你可别告诉我你缝的这是亵裤?”
“真聪明!这叫三角内裤,性感吧!”舒子非得意的扬了扬眉,晃了晃手中的三角内裤,“大热天的还穿那张长长的丑不拉几的亵裤热死个人,这玩意儿穿着凉快!”
“真羞!”碧荷的小脸通红,双眼却紧盯着舒子非手里的内裤--这东西真的能穿吗?会不会太暴露了点!
“羞什么羞,穿在里面谁看得见啊!除非你家男人晚上看!”舒子非将三角内裤往兜里一揣,大笑三声,回屋继续发呆去。
话说这三角内裤后来还为舒子非赚了不少钱。
舒子非显得无聊的时候又让碧荷做了一条,做好后直接扔给碧荷,“给你的!”一开始碧荷死活不愿意穿,觉得丢人,可最后还是屈服在了舒子非的淫威之下。
第一天穿的时候,她浑身不自在,脸红了一天。第二天的时候心情就平静了许多。第三天、第四天……碧荷自己动手做了好多小内裤。
自己穿的,送人的,忙得不亦乐乎。
舒子非自己都搞不清这三角内裤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女人之间流行的,总之它就是流行起来了。最该感谢的还是碧荷那丫头,因为她突然心血来潮,做了一条送给她在府内聊得来的一个丫鬟,而后便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地有人开始托人来向碧荷买这所谓的三角内裤。
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女人真的只是因为凉快才买来穿,后来发现男人们在褪去她们衣衫,看见那打破常规的三角裤时都格外的兴奋,于是内裤的销量急剧上升。尤其是那些温柔乡的女子,对这玩意儿更是喜爱。
舒子非不时的推陈出新,低腰的、中腰的、高腰的、比基尼型、丁字型、镂空的……引发阵阵热潮。碧荷的绣工很好,舒子非便让她在内裤上绣上不同的花饰。每次成品一出,必定被抢购一空。后来舒子非租了一家很小的店铺,专卖各种样式的内裤,店叫做“女人”。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午后,舒子非坐在树荫下的椅塌上,晃荡着腿,掰着手指头,嘴里嘟囔着什么。碧荷坐在一旁绣花,停下来看了舒子非一眼,耸了耸肩,抿嘴笑笑。
君临天从那日走了之后已经有五天没回王府了,加上今天就是第六天了。
哎,已经有六天不见到他俊逸非凡的身影了。这六天仿若过了几个春秋。那么短,那么长。每次半夜起床喝水,君临天的影子总会在不经意间突然冒出来,扰乱她平静的心湖,荡起阵阵涟漪。
薛神医自从皇帝的病好转了后就再次闲了下来,天天往舒子非这儿跑,只是这几日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因为说不上两句儿话舒子非就开始发呆,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唯有在不经意间提到某人的名字时,她会微微眯了眸,十指不停的缠绕着。
薛神医甚感无趣,便只能一个人找乐子去。所谓的找乐子无非就是去小福茶楼坐坐,去聚宝盆遛遛。回来的时候再到伊人阁溜达一圈,将聚宝盆当日发生的事情说给舒子非听。说的恼火了,薛神医就吹胡子瞪眼,拍屁股走人,嚷嚷着舒子非魔怔了。
“呵!我哪有魔怔!”舒子非扭头看着气鼓鼓的往门外走的薛神医,喊道,“老头,晚上我们做饺子吃吧!”
薛神医第一次听见吃的不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是加快了脚步。
舒子非轻啃着手指甲,扑扇着大眼看向碧荷,神色戚戚,“我刚才是不是又走神了?”见碧荷使命的点了点头,舒子非这才哀怨的看向大门,“看来老头子真生气了!”
萧凤兮仿佛从人间蒸发了般,在舒子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几日,他一次都没有出现过。舒子非觉得他也太不够意思了,怎么说也是朋友,也不说来看望她一下。下次见他定要好好埋汰他一番,然后狠狠的宰宰他。
夕阳开始西下,眼瞅着日子又过完一天。舒子非躺在椅塌上伸了个懒腰,看着落日一点一点的落到地平线下。听着那偶尔传来的一声鸟叫,突然情绪就低落了下来。
“古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一首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从舒子非绯红的菱唇缓缓而出。
碧荷停下手中的活,看向舒子非,“小姐这又是怎么了?怎么情绪忽的又低落了?”
“没事儿,突然感慨了而已!”舒子非有气无力的回答。
“是不是想我了?”戏谑的声音伴随着衣袂划空的声音传来,舒子非忍不住皱了皱眉,坐起身看向来人。
眼前的男子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细长的凤眸带着浅浅的笑意,唇角微微上扬,一拢红衣,玄纹云袖,修长而优美的手指提着……一块猪肉,一捆韭菜。
翩翩公子形象毁了!
来人小凳一拉,坐到舒子非面前,邪邪的笑着。
舒子非一拳打到他的胸膛,眯眸轻笑,“还以为你定是被哪位得道高僧给收了去,压在镇妖塔下了呢!正思量着要不要来解救你,怎么,自己舍得跑出来了?”
“丑女人,还真是狠心呢!一见面就招呼一拳,你这是要把我的心给敲碎啊!”萧凤兮揉了揉自己胸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你有心吗?”舒子非斜睨着萧凤兮,轻哼道。
“当然有,要不要我掏出来给你看?”萧凤兮眉毛一挑,同样睨着舒子非,“原以为几日不见你会变漂亮些,没想到更丑了。所以说,没事儿跑去给别人打什么架嘛!吃亏的还不是自己。下次打架记得找我,我罩着你!”
“丑就丑,又不稀罕你看!”舒子非瘪了瘪嘴,重新躺回椅子里,“你还好意思说,我所伤也不见你来看我!”
“你想我来看你?”萧凤兮面色无波,心里却已是一紧,可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好看的凤眸快速闪过一丝落寞,“听说你和他的关系好了很多?!”提着肉的手一挥,猪肉和韭菜沿着抛物线落到碧荷的怀里。
舒子非扭头想说些什么,却被碧荷给打断……
碧荷条件反射性的一接,顿时挑起来大叫,“啊!我才缝好的三角内裤啊!”
舒子非站起身,猛的翻了翻白眼。
“三角内裤?亵裤?”萧凤兮捡起地上的内裤,瞧了瞧,凤眉一挑,看向舒子非,“又是你想出来的?”
舒子非讪笑两声。
“不知矜持为何物的女人!”萧凤兮勾起唇邪邪一笑,“真不知道你整天想的啥!”
碧荷一把夺过蹭了猪油的小内裤,气鼓鼓的瞪着萧凤兮,“萧公子,你……你怎么能这样!我答应了小红今晚要给她的。你扔得时候至少说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