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我?”君临天低沉的声音在舒子非头顶炸开,带着暖和的笑意。
“嗯!”舒子非一把环住君临天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颈窝,不停的点着头,眼眶里蓄积了泪水,一颗晶亮的泪珠摇摇欲坠的垂在睫毛上,“君临天我舍不得,不管你笑话我还是说我不懂事,可我就是舍不得。我不想你去战场,我也不要你去战场。”
“这次派谁主帅还没有定下来,还不一定是我。”君临天将下颚抵在舒子非的头顶,唇角延伸着幸福的笑意,“傻瓜,你就那么舍不得我?”
“我乐意傻,不行啊!”舒子非瘪了瘪嘴,双手从环住君临天改为捧着君临天的脸,杏眸扑扇着,眸子里闪着坚定的光芒,“我不管,若主帅的人真的是你,你就把我一起带上,反正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这王府。”
君临天伸手宠溺的挂了舒子非的鼻子一下,黝黑双眸染上一层笑意,点了点头,“好!”说完,君临天又叹了一口气,掰过舒子非的肩膀,本是有些笑意的眸子转而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忧愁和不舍,“子非,我过来是想告诉你,我明天就要动身了。”
舒子非眨了眨眼,原本灿烂的笑容定格在了脸上,唇角动了动,放下的双手不停地拧着被角,双肩却故意无所谓的耸了耸,“没想到这么快!不是说……”舒子非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然后将君临天往外推,嘟囔道,“既然明天要动身,那你就早些去休息吧!我也困了!明天若是我能起得来,我就去送你!”
“子非……”君临天还想说些什么,可舒子非整个身子已经滑了下去,眼皮不停的打着架,看上去一副很累的模样。君临天拉了被子替舒子非将肚子盖好,修长的五指留恋的抚摸着舒子非白玉般的脸庞,最终叹了一声,“好好睡吧!”
“吱呀”一声响起,空气中淡淡的檀香味也随即消失,舒子非这才睁大了眼,看着桌上摇曳的烛火发呆。
翌日清晨,天刚刚擦亮,舒子非就翻身起了床,坐在床上发着呆。当天边的鱼肚皮越来越白,太阳刚冒了一点头,就听见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舒子非慌乱的躺会床上,装睡。
君临天轻声地推门进来,走到舒子非的床前,看着那不停颤动着睫毛,唇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低声说道,“子非,我要走了!”
舒子非仿若未闻,继续装睡,她怕她一睁眼会忍不住死拽着不让他走。
君临天站了一会儿,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他知道舒子非是醒的,也知道她只所以不愿意睁眼,是因为她不舍,她心里的感觉,他能感受到。
估摸着君临天出了院门,舒子非这才睁眼,慢条斯理的下床,然后走出房门,站在大厅门口张望着——君临天,你一定要平安的归来,不然定不轻饶。
转眼君临天离开已是第三天了,君临天走的那天天气很晴朗,第二日便阴雨绵绵,还好今天天气又晴朗了起来。舒子非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有点魂不守舍,思念一波一波地侵蚀着她的身体。昨日的雨已过,可心里还是在下着淅沥沥的雨。吃饭没有胃口,做事没有心情,下雨的时候就坐在屋檐下听雨落在树叶上,屋檐下的嗒嗒声。出太阳的时候就坐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天空,数眼前飞过几只鸟儿。
“碧荷,我们出去走走吧!”舒子非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蔚蓝色的天空,大声的说道,深怕一旁的碧荷听不见一般。
碧荷正在一旁拿着木棍敲打着太阳下的杯子,听见舒子非的话,眯眸笑道,“小姐今天怎么那么有精神?身体好了?”——舒子非这几日萎靡的样子,碧荷认为大部分是因为她思念君临天的缘故,可是舒子非却矢口否认,说是因为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才会这样。
“差不多了吧!我们去玉蟾寺小住几日如何?”舒子非伸了个懒腰,深呼吸一口气——没有他在身边,日子还是得照样继续,已经荒度了两日了,可不能这样萎靡下去,只是这王府里四处都充满这他的气息,让人非常之郁闷。看来得去外面透透气才行。这样一想,舒子非转身进了屋拾掇东西去了。
碧荷回过神,冲舒子非说道,说完也不管舒子非回应了什么,将手中的木棍扔到地上,提起裙摆就朝门外跑去。“小姐,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舒子非进屋后,在脸上略施了胭脂,又匀了些珍珠粉淡淡地施上,见镜中的人儿脸色好看了许多,冲着镜子展现出一抹魅惑众生的笑,这才扭着腰肢,哼着歌,从衣柜里翻了一件白色的裙衫穿上,再用发带将头发简单的固定住,这才起身朝屋外走去。出门后四下张望一番,不见碧荷,这才想起碧荷刚才说让她等等。于是舒子非又窜回屋里,喝了杯水,心里盘算着等会要去哪里,是去聚宝盆还是去小福茶楼呢?要不然去找雅沐或者紫云也行!
舒子非单手托腮,伸出手指沾了些水在桌上无聊的画着圈,算算日子,今天刚好又是十五,一晃的半个月又过去了。十五?舒子非陡然站起身,今天是十五,也就是说今天是冥月前往圣王庙和那人会合,领取解药的日子。冥月曾说过,那人每次都会看见他将药丸服下之后才离开,而薛老头曾说,若要想尽快解毒,那么那药丸就不能再吃,否则毒性一改,什么都的重来。原本可以让冥月不去的,但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就惊扰了他们?可是怎么样才可以让冥月不吃那药丸呢?若是她不吃,那人岂不是要怀疑?夜冷寒也不在,萧凤兮也不在,想用武力阻止的可能性为零。这可如何是好呢?那家伙白日里见人都带着面纱,肯定是怕别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没准儿那人自己还见过也不一定,若是自己出其不意的出现,打断他们的接触,只要不揭穿那人的真面目,应该不会对自己下手吧?
舒子非左想右想,注意打定,忙写了纸条贴在房门上,让碧荷回来之后简单的收拾下东西直接去王府门口等她,顺便让她联系管家准备一辆马车。而后舒子非就匆忙跑去了星月苑,舒子非跑的很急,因为担心冥月已经出门,飞奔中舒子非还忍不住抱怨,为啥这世界没有电话呢?
舒子非刚到星月苑的门口,就见同样是一身白衣装扮的冥月,在院子里来回踱步,面带不安,额上沁出了细细的汗。
“冥月,”舒子非急急的走了进来,一把拉住冥月的手,严肃的道,“今天我和你一起去吧,那人给你的解药你可不能再吃了,不然薛神医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你和我一起?”冥月皱了皱眉,干脆的拒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今天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如今你和王爷伉俪情深,外界都知道,这也宣示这我的任务彻底的失败。”冥月拍了拍舒子非的手,“我如今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没准儿……”
“就因为这样,我才更要去!”舒子非打断冥月的话,“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今天只要不让你吃下那药丸,我的目的就达到了,我会见机行事的!”
碧荷这边,将舒子非打算去玉蟾寺小住的消息告知了成管家。君临天临走前曾找过她,说是只要舒子非出门,就让她一定告知成管家一声。碧荷觉得君临天这样做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定是为了她家小姐好,所以她就决定严格执行,就算舒子非会说她胳膊肘往外拐她也没关系。成管家听碧荷说了之后,忙吩咐了人先去玉蟾寺打点,而后又命人备了辆马车在门口候着。碧荷忙说不用马车,可说完之后又后悔了,因为想起玉蟾寺离这儿可有好一段路程。成管家只是笑笑,“那是王爷吩咐的!”碧荷离开后不一会儿,一只鸽子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碧荷回到伊人阁,见了门上的纸条,直夸君临天贴心,忙进屋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便出发了。
尽管舒子非一再的安慰冥月说没事儿,可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上马车的时候滑了一跤,幸好车夫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这才免了她与大地的亲吻。
在离圣王庙还有一半路程的时候,冥月同尘儿提前下了马车。舒子非则先赶到圣王庙,带着碧荷在寺庙里四处逛了一圈。当然既来了佛门圣地,不烧香那便是对佛祖的不尊敬,会受到报应的。舒子非之所以这样想也是事出有因的,还记得有一年和班里的几个女生在佛祖生日的那天结伴去寺庙游玩,一同前去的几人都在佛祖面前烧了香,磕了头,以示诚意。只有一位平日里所谓的无神主义者极为不屑,结果回去的途中,眼看着就要到站了,那位无神主义者出事了。当时她和另外一位同学站在车门口,司机也不知道咋回事儿,车还没停稳了,车门就打开了,然后一个刹车,那位无神者就甩了出去,直接掉沟里了,另外一位还稳稳的站在那儿,啥事没有。车一停稳,大伙忙下了车,将无神论者给送到了医院,那满脸的血啊,舒子非现在想起来都恶寒。虽说这事儿吧,从科学的角度来分析,是因为她没站稳,但是大伙都觉得肯定是她得罪了神灵才会这样,要不然为啥就单单她出了事呢?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此事件后,这位无神论者彻底倒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