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周文的脸色变了几变,然后又恢复了冷静的眼神。
见状,周****冷冷扫了顾琅月一眼,看向众人道:“冲儿之事我已禀明圣上,圣上特意请出晋王爷彻查,我相信,圣上同王爷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道。”
原来南君纪今日会再这里,是因为周冲的案子。
顾琅月几不可见勾了一下唇角,抬眼过去,到现在为止才算是正眼看了他一眼。
厅内分为两排而坐,南君纪就坐在周****同排的最前面,他身上还穿着墨色镶金纹的官服,眉眼深邃,一如既往表情冷峻。
他抬眼过去,发现顾琅月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然而顾琅月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看向周文时,脸上的神色更甚:“既然皇上已经发令彻查,我在这预祝周冲表哥被杀一案早日真相大白。”
“那是自然。”周文接上,意味深长看了一眼顾琅泽:“也希望表哥这一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对大家交代清楚。”
顾琅泽倒是不紧不慢:“自然会的。”
众人表情各不相同。
南君纪看看周文,又看了看顾琅泽顾琅月兄妹二人,越发断定周冲的事情同顾琅月脱不了干系,但却无法想通顾琅泽在这其中的缘由。
“不过我倒十分好奇,大哥出事那晚,我听说表姐连夜出城了?不知是也不是?”周文不依不饶。
“否则兄长怎会回来?”顾琅月唇角微微扬了一下,又笑道:“难不成你在怀疑周冲表哥之死同我有关?”
周文没说话,神色意有所指。
南君纪眉头微微蹙起,看向顾琅月,却见她嗤之一笑。
“文表弟可真有意思,既然如此,你莫不是说,我兄长出事这一年同你们军营有关?”
“顾琅月!”周****一下急了,从座上站起来。
众人也都看着她。
“嗯?”顾琅月从周文脸上移开视线,看向有些气急败坏的周****。
“你虽是我外甥女,但有些话能说不能说你最好清楚。”周****冷脸看着她,双眼带着一点恨意。
“那你也别忘了,我是什么身份。”顾琅月冷笑一声,双手环臂。
国之重将被人陷害滞留,这种事但凡有一丁点风声传出,后果何其严重。倘若被皇上知道,别说周文,就连周****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果不其然,周****后退一步,愤愤嗫嚅指着她:“你……”
“实不相瞒,就在昨晚,确实有外人闯入北域军营。”周文出声道,他顿了顿,意味不明的看着顾琅月,“并且……盗窃了军营中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
坐在最旁边的顾知雪诧异的抬起了头,触碰到顾琅月冷锐的眼神时,又飞快的低下了头。
顾琅月不以为然:“既然如此,何不就同周冲一案一起查查?”
说罢面不改色起身离开,临走前似有若无瞥了南君纪一眼。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周文眼底泛出冷意。
顾琅月前脚离开,还没走出前厅院子,后面被人一把拉住。
“顾琅月。”南君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撩眼一看,他面无表情冷着一张脸在她身后。
顾琅月面露一丝不耐,无可奈何停下道:“不知晋王叫臣女所为何事?”
这般生疏厌恶的样子,哪里还有往日狂热的半分。
南君纪心中登时生出一股无名火,面上露出怒意,握着她手腕的手也不由攥紧。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他下颚紧紧的绷住,眼睛像鹰隼的目光一样盯着顾琅月。
顾琅月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见他锐利的眼底渐渐泛出冷意,手腕上传来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顾琅月唇角微扬:“我什么意思,好像同你无关吧。”
“你别忘了,本王现在的身份是周冲的主案人。”南君纪眼睛微眯,身上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所以呢?”顾琅月仰头看着他,满眼无辜。
“别装了。”南君纪咬牙,说着便把她往角落拽:“你以为本王看不出来这件事同你有关?”
顾琅月不肯屈从,一边挣脱一边道:“既然如此,你大可去查好了,只怕还未查出来,就有人巴不得早早撤案了。”
南君纪脚下一顿。
他面上闪过一丝疑虑,侧首看向顾琅月,眉头微皱:“你是说周文?”
顾琅月趁机一把甩开他的手。
她揉着手腕,无赖道:“我可没说。”
南君纪皱着眉头看她,倘若真如她所说的一般,那周文今日跟他说的那番话是何用意?难道是为了挑唆他于顾琅月的关系?
思及此,南君纪不由好笑。
他扫了一眼顾琅月,她的身高刚好高过他肩头一点,脸上的神情永远一副懒懒散散自负又不以为然的样子。
这时顾琅月微微抬眼撩了他一眼,斜扬了扬唇角:“还有事没?没事我走了。”
见他不说话,她果真转身离开了。
临走时口中一边小声嘀咕道:“不在家陪小情人,学人家查什么案。”
南君纪耳朵出奇的灵,一下听清了她口中在嘟囔什么,顿时差点笑出来。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从前院过来。
顾琅月觉得好奇,便将他叫住:“你这是干嘛去?”
管家慌忙停下,道:“回大小姐,太子殿下来了。”
后面的南君纪看着这边,听到后脸色登时沉了下来。
顾琅月没想到南君烨会在这个时候来,下意识朝前头看了一眼,果不其然,不远处的走廊下过来两个人。
“行了,你去禀报老爷跟少爷吧。”顾琅月挥挥手,朝走廊那边迎了过去。
管家行了一礼后匆匆进了前厅。
南君烨身着一件绛紫色的常服,衣裳外头罩着一层淡色白纱,褪去他惯有的锦色贵帛,这件衣裳倒是令他看起来格外冠绝俊逸,清贵中透出三分男人中少见的邪魅,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中泛着清冷的涟漪。
就连顾琅月见了都忍不住惊艳了一把,人还未到他跟前,二流子的性子已是暴露无遗。
“哟,我说太子殿下,今日这样冠绝惊华,难不成是出来相亲的?”她说着的同时,故作猥琐的搓了搓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