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期心里有些惊讶,一般人第一眼了都觉得些温雅慧温柔大方,知书达礼,这书殷怎会有如此见解有些不解问道:“公子何出此言?”
书殷笑了笑,“我有心交你这个朋友,日后不介意便以你我相称,莫要什么公子小姐的,这些话我一般只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你问我如何知道,你瞧端看她说的话,虽然她只说了一句,却是四两拨千斤,外人看着也是赞叹了一句,我不知你与王爷是什么关系,但肯定非同寻常,那句‘天作之合’啧啧啧,可谓是字字诛心啊!”
这是何等的观察力!沈素期心下已是涌起了惊涛骇浪,她清了清嗓子,心里有些发苦:“谢谢,我与王爷的关系,呵,不过仇人耳。”
书殷皱眉,不啻于如此吧,当下也不点破:“仇人便仇人罢,你好生保重,我不过在琼玉待三两日,若是有机会,你去了阳城,我可带你好好转转呢!”
沈素期点点头没有接受但却也没有拒绝:“君子珍重!”
书殷笑了笑没有答话,转身离开了,只是心里有些难受,初见时他见她一个人痴痴的看着荷塘,周遭笼罩着一层浓的化不开的哀伤与迷茫,他有心过去搭话。
一番下来只觉得她是个妙人,心里对她的感情也有些微妙,只是刚刚与之聊天,想来她心里是有王爷的,那可不是说起杀了自己满门的人该有的情绪。
他叹了口气,他本身便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洒脱之人,自然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日头明晃晃的挂在天上,明明是夏日,沈素期的心里感觉不到半分暖意。
沈素期起身,却见那些个公子小姐兴致颇浓的要乘船游湖,采摘荷花。
她本无意参与想离开却已是来不及,只闻温雅慧说道:“沈妹妹,姐姐知道妹妹心情不好,何不过来与我们一道玩耍,别想那些个烦心事?”
众人看着沈素期,若是她拒绝,温雅慧定然还有其他法子能让她应承下来,于是她点点头,也跟着一起上了乌棚小船。
在岸边赏荷,和置身于荷中,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体验,沈素期最是喜欢这些景致,不论是桃花林,还是荷花池,都是她爱极了的。
她与温雅慧还有几位小姐在一艘船上,几个公子一艘船,三公主和王爷都在岸边,三公主是不屑,而王爷是不想。
船慢悠悠的在湖面上晃着,沈素期一个人站在船头,几位小姐却在棚里煮茶谈天。
温雅慧不知何时站在沈素期身后,哪里还有人前温柔大方的模样,冷嘲热讽道:“感觉如何?”
沈素期瞥了一眼温雅慧,看向远方语气淡淡:“甚好!”
温雅慧看了一眼船已快行驶到湖中央,而那艘公子们所在的船就在不远处,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声爽朗的笑声。
突然间笑的诡异:“沈素期,我毕竟是京城长大的,你真以为我的手腕仅限如此?”
沈素期心下一惊,突然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转念一想她总不至于要把自己推下去吧?就算想推她也没那个能耐,自己毕竟是学过些功夫的!
却见温雅慧突然抓住沈素期的手,一脸惊慌失措,惊叫道:“沈妹妹,你何至于此!救命啊!救命啊!”
棚里的小姐听了响动,正要出来看看是何故,却见两人拉拉扯扯,那个角度看着,分明就是沈素期要把温雅慧给推下湖里!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温雅慧却是“噗通”一声已经落了水里!
沈素期暗叫糟糕,正想跳下去救人时,却见对面船上几个公子已经跳下去,把温雅慧给捞了起来。
“沈素期,你可真是恶毒啊!本小姐一定会如实禀告王爷的!”其中一位小姐呵斥道,丝毫不留情面。
船向岸边驶去,温雅慧紧闭着眸子,一张小脸惨白,眉紧紧蹙着,让人看着一阵心疼。
沈素期冷眼看着,她刚刚可分明看到她睫毛动了一下,这人就是是装晕!
她不懂这些勾心斗角,更不屑于参与,冷冷一笑,只巴不得快点上岸。
岸边众人早已看到船上一阵纷乱,似是有人落水了,好在发现及时救了上来。
船一靠岸,池靖卿便问道:“可是谁落水了!”
那女子行了一礼:“温小姐,不过是被沈素期那毒妇给推下去的!”
池靖卿心中一惊,一双眼睛冷狠的看着沈素期,纵然温雅慧喜欢的是新帝,他也不许旁人伤了她!不管是谁!
沈素期只觉得心里发怵,他的眼神生生的将她想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池靖卿推开众人,亲自把温雅慧抱过厢房,命人去请大夫。
“我没推她!”沈素期哑着声音开口道。
书殷看着这幕,叹息着摇了摇头,傻姑娘,你没推她又如何?重点是王爷认为你推了,你就推了啊。
“好啊!沈素期,你胆子不小啊!你敢把推阿雅下湖里?!”三公主人未到声先到,显然是有人去请了公主过来。
池靖卿瞥了一眼沈素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三公主心知这下二哥定不会在护着她,便道:“沈素期,本宫不管你有没有推阿雅,你先在阿雅房前跪着,跪到阿雅醒来为止。”
沈素期苦笑,跪到她醒来?她既是装晕,又怎么会轻易醒来,若是众人都不相信,那便罢了,不过是跪,跪就是了。
日头渐渐西斜,众人已经回去了,已经快两个时辰了。
沈素期跪着,腿其实早就没了知觉,衣裳也早就湿透了,要不是自己从小都跟着父亲学着些功夫,只怕自己早就栽下去了。
“喂,你没事吧?”面具打量着沈素期,有些担忧,“早知道不叫你来了,诶,对不起。”
沈素期没有说话,她的嗓子已经干的快冒烟了。
虎无伤人意,人有害虎心。
这事与面具没有什么干系,这个她还是知道的。
面具看着沈素期已经干的起白沫的嘴唇,有些心疼:“我去给你拿点儿水,你撑住哈!”
诶,好好的不是赏荷吗,他不过是指派出去跟李元说点东西,怎么就这样了呢?
他拿过一个水壶,放到素期身边:“来喝点,不然你这嗓子准得废了。”
素期别过头,不再理会他。
面具有些不爽:“嘿,你这姑娘怎么…”
话还没说完,却被池靖卿打断:“秦如旭,进来!”
素期心里一片凄苦,温雅慧“昏”了多久,池靖卿就守了多久,原来这样的好并不是她独一份的,他可以对所有人这样,是了是了,他毕竟是个王爷,只是为何他就是不信她呢?到底是自己太过蠢笨,才会被这样轻易哄了去。
面具一进房中,就被池靖卿的脸色吓到了,这货不是像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吗?
他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那位:“怎么了?”
池靖卿摆了摆手:“无事。”
“无事?无事会这样?门口跪着个,床上躺着个!您老跟我开玩笑也得有个度!”面具有些失态。
“沈素期把阿雅推进了湖里,她该罚,本王从未料想她是个这样的毒妇!”池靖卿咬牙切齿的说着,那样子分明是气很了,可是他却拿手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个回字。
面具这下还有什么明白的,也就不多说什么,心里却在开着嘲讽,池靖卿这样折腾沈素期,这辈子都别想把人给追到,只怕王府日后有好戏看了。
谁都没有想到,温雅慧一晕就晕了一个晚上,直到辰时才醒,温雅慧晕了多久,池靖卿衣带不宽的守了多久,而沈素期她也跪了多久。
面具也相当仗义的守着沈素期,只是后半夜基本就睡着了在沈素期身边。
三公主昨日入了夜就回了王府,可怜书殷想着临走时看沈素期一眼却被人拦住了,只得作罢。
沈素期跪了一夜,不吃不喝,听着温雅慧醒来的消息,却是再也坚持不下去,直接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沈素期被面具抱着,有些尴尬,他看向池靖卿,他神色淡淡并未说什么,而温雅慧躺了一夜不晓得气色多好,只是仍然哭的梨花带雨,看见昏倒的深素期还吓的一颤一颤,仿佛受了什么不小的惊吓。
池靖卿忙轻身细语的安慰着他,竟是看都没有看神素期一眼。
面具见温雅慧那女人只觉得恶心,实在不能忍受这点,装什么?林妹妹也不过如此吧!
只得认命的抱着沈素期上了马车,跟着他们一起回王府。
“喂,现在该说说了吧?昨天到底怎么回事?”面具刚放下沈素期便忍不住直奔书房,关上房门就问道。
池靖卿看也不看他,翻了页书:“你想不到吗?”
面具想了想,温雅慧是皇上的人,只是这跟沈素期有什么关系?
面具想了半天没有半点头绪,只得换个话题:“我不信沈素期会把推温雅慧湖里,那女人昨天分明是装晕啊?”
池靖卿眼皮都没抬:“我知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