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虽然我没有喊出声来,但心里也重复了和花花一样的惊叹,真的好多鱼,堤下的河边,几个穿着长套靴的小伙子正用网兜往河里捞着鱼,岸边已经用各种大盆装着许多还在扑腾的大小不一的各种鱼,河里靠着岸的边缘还聚集着一大片黑色的鱼群,象是整条河里的鱼类都往这网兜岸边聚过来,腾腾的溅着水花,岸边聚集着许多指手划脚的村民,人人脸上洋溢着兴奋和笑意,也是哈,这快过年了,这些鱼少说也有几百上千斤,真是疯狂,不只我看的瞪口呆,连万里也兴奋地背着花花一路奔下堤去,大松嫂也高兴地拉起我:“快去看看,这是怎么了,老天爷给我们送年货来了么?”
我被大松嫂拉上时,瞄了眼在旁边发呆的陈渭,也一把扯上他了,陈渭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我,但也没有拒绝,和我们一口气跑到河边。
到了河边,才知道这场面有多壮观,密密码码的鱼群仿是自已往岸上跃着,那些网鱼的小伙子只是借用网兜加速它们的上岸而已,看这个情形,那几十个大盆明显已经不够装了,好多鱼就这样堆在岸上,这些鱼统统象嗑了药一样,不停的翻腾着,不时的有鱼跃个一两尺高引起孩子们的惊叹,象是它们生命里最后一场最惊艳的狂舞,旁边已经有很多人准备了大袋子,准备一会儿的分鱼。
我们那个地方,民风还是比较纯朴的,开始以为是有人用网或电瓶打鱼,这种情况,量多的话,一般打鱼的人就会半买半送给村里人,就是把鱼往那一堆,谁家要就自已拿上几条,想给几块钱就几块钱,不给钱也没事,我们几个往这赶,也是听谁在路上一路喊着去大河边拿鱼,打着好多鱼了,外婆让我们几个去买几条大的青鱼,天气好腌了好晒咸鱼,哪知道,赶上这场景,别说我们这些小辈,估计就是比我年长几十岁的,也没看见过这场景,当真是老天爷来送年货了,哪有自已赶着往岸上跳的鱼,听旁边乡亲们说,村长刚讲了,这些鱼捞起来后就按村里的人头每家每户都领回去,不要花钱。
万里激动地流着口水:“我的乖乖,看这样子,这一家至少都得分到几十斤哎,渭哥,晚上看哥给你露一手,一串子,一会儿记的选个最大的鱼,晚上做剁椒鱼头吃”
我瞪他一眼:“干嘛我选”
“我们是客人,不好太主动,是吧”万里朝陈渭挤眉弄眼着。
陈渭倒没有他的轻挑样,看着成群的鱼有点走神,估计从来没见过这么霸气的场面
我用胳膊撞撞他:“怎么了,万里说晚上他做剁椒鱼头”
陈渭应付我似的强笑了下:“这些鱼好奇怪”
“是有点奇怪,都自已往死里赶,莫不是被人下了迷药了”我笑道
“不是,你看它们的脑袋上”陈渭凑到我耳边极小声的道
我闻到一阵熟悉的气息,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刚认识时他时我以为他用了香水,而且是某种我很熟悉的香水,但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乡下丫头,哪里会有熟悉的香水,在上大学前我都不知道有这玩意儿,后来我实在忍不住问他,怎么身上一直有淡淡的香味儿,他很诧异地问我,怎么可能。我还叫别人也闻过,但其他人都说没有什么香味儿,都笑我花痴了,我当时真的以为我幻觉了,但他每次靠近我一点,我都能确切地闻到,真心不是幻觉,我也奇怪,难道这种香味只有我可以嗅到?
再后来,一次无意中,脑洞大开,突然想到他身上的这种味道在我8岁时,也是我外公去世的那个夜晚,在那个安静的梦里,在我第一次梦见那环珮叮铛的女子轻盈裙摆的隐约花纹上,我嗅到过这种淡郁的轻香。
但那必定也不是我第一次接触这个香味儿,因为即使当时在梦里,我也觉的这个香味极其熟悉,就象很久很久以前,我的生命里曾经到处充斥着这个香味儿,似花香,又似一种我极其熟悉又想不起来的事物,但对于一个8岁孩子来说,8岁的很久很久以前…….那只能是传说的故事,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所以,我给自已的解释就是,因为我爱他,所以我在潜意识里自我的刻意赋予了他这种我喜欢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