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花花粘着我不动:“不要,我喜欢姑,姑给我买糖吃”
我有点尴尬的望向大松嫂,见她也没有很强烈反对的意思,就把花花抱起:“那跟姑去大河边看完拉网鱼,河头有家小卖部的,我们就去买好不”
花花开心的一个劲的拍手:“好咧,好咧,我和妈妈也是去河边看鱼”
万里是个热闹人,一路跟花花逗着玩,不多久,花花便移情别恋,闹着要万叔叔抱,我趁机和跟在后头的大松嫂拉拉家常,几句下来,大松嫂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我们那里人都说小孩子的眼干净,能看见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那天她在甜水井那不肯叫我姑,是把我看成了另外一个当时在我身体里的人,而今天一眼就认出我是小姑,自然也是因为我已经恢复正常了,大松嫂肯定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虽然开始有些忌讳,但看花花跟我有说有笑,拉家常时看我也和平时一般无二,也就恢复了原先的爽朗,必竟乡下鬼魅神怪的事也是听的多了,只要驱走了,那点子惧怕也就不在话下了。
大松嫂看着在前头和万里走一起的陈渭小声问道:“这娃娃也是你家客啊?长的蛮好的哈”
我心情复杂的看了眼陈渭,含糊的嗯了一声就叉开话题说:“大松哥哪去了”
“在家把房梁紧下,这不,怕落灰下来,把我和花花都支出来看拉网去了”
“大松哥真是好男人哎”我感叹道,我们那里有年前把房梁都紧下的习俗,以免正月里有什么意外,但这是老古的传统,现在的年轻人都懒的弄了,他倒还是一五一十的照做着
“他说是建房时四海公交待过的,每年都要紧一次,怕梁柱松了,符帖掉下来”
“符帖?”我有些诧异,四海公就是我外公,我倒不知道他交待过大松家这个,大松哥家房子比我家起的晚几年,我记的当时外公是劝他另选个地建的,还单独找他在我家谈过一次,具体外公为什么叫他不要在我们坡下那建房,村里人也都不清楚,只道是我外公自私,怕在门前截了我家风水,但我觉的肯定不是,不过,那时年纪小,也从来不在意这些,只是相信外公不是这种人。
大松哥那时刚十七八岁,卖了块山再加上他爸在外打工时出了事故赔的一些款就准备起幢房子,他虽说是个老实人也很敬重我外公外婆,但性子倔,看好了这块地离甜水井近,他的寡母担水方便,就不肯改,到底还是建在那了。
“嗯,说是建这房时,四海公给了他道符贴,上梁那天压在主梁上,镇宅用,可保家宅平安,你大松哥也没个啥大出息,就只图个家里平稳安乐,所以,年年照做”大松嫂笑道,虽然话里有些不以为然,可脸上却是满脸的幸福。
我回头望望身后她家的房子,心里升起一个有点模糊的想法,我家的房子和大松哥家的房子和那口甜水井基本是在一条直线上,具体来说,就是我家的坡下就是大松哥家,大松哥家在马路旁边,马路对面下个坡就是那口井,我心里一动,如果不是大松哥家的那幢屋子夹在中间,我家就是俯冲直对着那井,外公当时选这个半腰山上的这块地,是不是跟这井有关?他当年劝大松哥别在那建屋是不是也跟这有关?给大松哥那道主梁下镇宅的符帖是不是亦跟这有关?
可是,会有什么关联呢?我想起那天在井口受那鼓点的蛊惑,几乎要一步跨入井中时,幸亏神使鬼差的望了眼坡上的家,顿时象是受到了神明的点拔,内心一下就清明了许多,这或许不是偶然吧。一个强烈的念头在心里渐渐清淅起来,那房子建在那会不会就是为了镇住这口甜水井的灵气或是妖气?
如果那水井真的有怪异的话,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关于它的不好的传言,反倒是大家说这水甜,而且有灵气,大人们为给自家孩子祈福还特地喝这水呢?而且既然外公如此处心积虑地在此处建房,但我为什么又从未有他们交待过我不准去这井旁的的印象呢?
是现在情形变了,还是当年外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十几年后的今天呢?我天马行空的一阵胡想,却始终理不清头绪。
“呀!好多鱼鱼!”花花一声清脆的叫声把我从各种乱想中惊醒过来,原来已经到了河边,她稳稳的坐在万里的脖子上,小脸涨的通红,激动地指着河堤下朝我们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