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了眨眼,没错!她是在有意识的跟我们“嘘”,那张呆滞恶心的脸竟然在那一瞬间有了一丝灵性,也是在这刹那,我竟然觉的我隐约在哪里见过她,当然,绝不是指那天在这屋里见她出来的那次见面,这个荒唐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因为她竟然“呼”的一口把打火机的火吹灭了。
然后就听见一阵异样的声音开始在屋内响起,确切地说应当是在屋内“徘徊”,忽高忽低,象远古某种神秘的召唤,还伴着一种律动,象有人在击打着鼓乐,声音明明从客厅传出,却又象近在耳边,一波一波的推高,到最后已经是难以忍受的刺耳,象要带动你的血脉跟着一起贲张,好几次,有股血气就要涌出,到了胸口又硬生生的被什么压制住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最终这声音渐渐散去,世界只剩无边无际的寂静。
除了恐惧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此刻的自已,我恐惧的不只是这声音本身,我更恐惧的是这声音竟然那么熟悉,我梦里那个女人每次出现时,都会有这种鼓乐,但却平和舒缓,一模一样的节奏,刚刚却充斥着满满的戾气还有某种血腥味,记的上次在滨景71号那次险些让我丢掉小命的走神,也是这个鼓乐,却是说不出的轻柔娇媚,这难道是魔音吗?以各种诡异的方式反复纠缠在我的生命里,象冥冥之中一张邪恶的巨网正狞笑着慢慢向我靠近,而我却根本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又来自何方。
良久,万里动了下,微弱的光重新亮起,虽然昏暗却象一把锋利的刃一下刺破了这沉重的黑暗,让我回到了现实,原来是他摁开了手电筒,我听见他的一声轻微的呻吟,转身看去,他的嘴角正在慢慢溢出血丝
“你怎么了?”我担心的问道
他干脆的用手背一抹,嘴角的血顿时摸开到了小半个脸,昏暗的灯光下,看着很是狰狞:“没什么,刚刚那个声音太难受了,咦?你没事吗?”
“也有点难受,但还不算严重,那是什么声音?”
他摇摇头,看着我的后面:“也许,她知道……”
我这才想起那怪异的女人,也顾不得害怕,转身朝她看去
她还是保持那个奇怪的蜘蛛姿式,看着万里的手电扫了过来,眼睛下意识地眨了下。
她的嘴角也淌着血,甚至比万里的更多,脸上又恢复到了最初的呆滞模样,仿佛那一丝灵性和那个警觉的动作只是来自于我的幻觉,但我觉的她没有最初那么恐怖了,最起码,她并不想加害我们,要不然只要她一身尖叫,我们俩个也不用躲了。
我试着跟她沟通:“伯母?”
她缓慢的伸出手象是要触摸我,我下意识的后退躲开了,即使她没有恶意,但被一个这样的女人抚摸也不是什么惬意的事,她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我注意到她的手竟然秀气的很,干净,修长,还有一丝光泽,这么美丽的手怎么可能长在一个瘫了几十年的疯子身上?
慢慢的,她的手垂了下来,然后恢复到一个正常站立的姿式,也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了我几秒,木讷的转过身,悄无声息地拉开了门。
什么意思?她这是要走了吗?我愕然的站在那
“跟过去…”万里轻声道
我也豁出去了,轻手轻脚的摸了出去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刻意,她每走几步都会停下,象是怕把我们拉下
她走路的样子很漂浮,没有一点声响,慢慢适应了黑暗,可以看的出,她是光着脚的。这也让我的心情不那么压仰,我对万里上次说的大红布鞋有种说不出的畏惧
她象鬼魅一样轻飘飘上到了二楼,我和万里没这么轻松,毕竟这是别人家里,生怕发出一丝声响,上到二楼时,已经觉的汗湿重衫了。
这家房子真的大,弯来弯去有点象谜宫,我想那爷俩是不是睡在二楼,不要我们逛来逛去的撞到谁上厕所就好玩了,也暗暗后悔跟个疯婆子这样走来走去,不是找死吗?还好,在没听到动静前,她走进了一个门,我和万里对视了下,也跟进去了。
可以感觉到这是个非常狭小的空间,我一进来就感觉到一阵寒意和一种压迫,来自空间和黑暗的压迫,是的,黑暗,这间屋子的黑暗完全不同于外面,那是一种厚重的,邪恶的,甚至是有生命的黑暗,这种感觉我曾经有过一次,是在彩虹华庭关上门的瞬间,那种被黑暗追袭的感觉和现在被黑暗压迫的感觉如出一辙,我想退出,回手一拉门,竟然不动了,我慌张的低声叫万里打开手电筒,当光线重新亮起来,我暗暗喊了一声糟了。那个女疯子竟然不见了,万里也拧了几下关着的门,一动不动,用屁股想也知道了。这女疯子把我们引到这上面来后竟然偷偷溜出去把门反锁上了。
我和万里面面相觑,砸门吗?摸摸这个门真的蛮结实的,再者闹出声响来了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低声诅咒了那恶毒的女人一千遍,人心险恶啊,怎么就一昏头会认为她不会害我们呢?
万里安慰道:“她把我们引到这里肯定不会只是把我们关起来这么简单,先静下心来吧,至少现在还没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