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缓慢地在向外伸展,散发着那种我熟悉的淡而深远的清香,中间的深紫花蕊颜色越来越艳,象是在输送更多紫色能量进入花瓣让它向外绽放,朵瓣流光溢彩,但从内至外,流动的紫色逐次暗淡,边界渐渐模糊,象是想融合周边的一切,又象是虚无的灰黑要试图吞噬它,这一切就象是个幻境,仿佛紫色和黑色两个方阵的千军万马在无声无形的博杀,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手掌的坠子变幻,丝毫没有觉察到周边的变化,直到一团身影突兀地跌坐在我旁边撞的我身体一歪,手中坠子一荡在胸前划了半个闪耀的紫环,我才尖叫起来,对,是尖叫,我终于听见了自已的声音。
周边那压仰无垠的灰黑色不知何时已经渐渐淡去,我看清跌倒在我身旁的是个年轻的女子,正仰着一张苍白的脸庞惊讶地看着在我胸前微微晃动的吊坠,正是我当初在电梯里或是在马氏公司遇见的那位女子(其实,我一直不能断定死去的究竟是哪一位)。
她一把抓起我的吊坠想要细看,但只是手接触的那一刹就象触电或是火灼一样丢开了,嘴里喃喃地道:“紫言…”
我来不及跟她多说,慌乱地将她扶起:“快,快,这个地方不对劲,赶紧找她去”
她也不再言语,只是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后,就朝着一个微微有点光亮的方向狂奔而去,我目视那光亮的尽头仿是有个微微的端坐的人影,应当就是玛丽姐,易明珠的身影在微光的映照下,渐渐变的透明,然后象团光影一样扑向了光亮尽头的人影……同时,我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时,是躺在沙发上,首先出现在眼前的是玛丽姐那张掩不住欣喜的脸,但那幽幽望着我的眼神我已一目了然,此姐已非彼姐了,而在我脚的那端,裘富贵满脸慌乱道:“怎么样,怎么样?”,他显然对这个玛丽姐心怀忌惮,看的出非常关注我的状况,却不敢靠近我头的这边,始终和她保持着一两米的距离。
我试着活动活动了手指(这个好象是本能,所有电视电影里的植物人要醒来,都是先手指头动动),好象挺利索的,然后再试着直起身子,完全无碍啊,于是,我开始大幅度地运动了下全身,一切正常,向裘富贵微微一笑表示安好后才向玛丽姐问道:“成了?”
她点了点头。
“那可以走了吧?”我毫不客套地道,我虽然已经不怕她,但作为人来说,好象没有喜欢对鬼满脸堆笑:“难得来,多坐一会儿嘛”的留客习惯吧。
“嗯,这就走,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她后面没加礼貌用词:“可以吗?”,难道说,我不回答,她就打算不走了么?我对她的强势内心颇有微词,但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鬼物交流什么社交心得,眨巴着眼睛:“说”
其实心里大概明白她要问什么,只不过又有些不确定刚刚发生的事是否自于我的幻觉,又或者说在那个时间段发生的事情,她现在是否还有记忆。
但显然,我记得的事,人家也记的牢牢的
她指着我胸前:“你怎么会有这个?”
我诚实地道:“我外公留给我的”
“你外公怎么会有这个?”
“那你只能去问他了,正好他也在下面,如果你哪天遇到他了,代我问他好”我认真地道
她有点哭笑不得,虽然已经过河,但还没打算立马拆桥,至少没有立即跟我翻脸,温和地道:“它跟开始跟你说的紫言花几乎一模一样,而且我在那里看见它的光华,还有那种香味,你也见到了对吧,它应当不是个普通的吊坠这么简单是吧“”
我伸手托起垂在胸前的吊坠,此时的它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样,只是一颗有点小可爱的精致玉雕,有点失神,是啊,刚刚那刻是多么的奇特,而且我直觉到,那片灰黑虚空的散去肯定跟它有关,而易明珠的成功上身,也应当得益于它,那么,我身上那份莫名其妙的所谓不同寻常的血气,是不是是也跟它有关呢?外公究竟是哪里得到的它?莫不是以前帮地主家挑担行外时,无意中得到的宝贝,知道自已外孙女以后多灾多难,特地留我护身?狗血电视里不都是这样的情节么?
玛丽姐看我默不吱声,以为我不愿意回答(其实我也是一头雾水),恳切地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刚刚看了看,是七瓣,本来知道紫言的人就少,能将紫言母花做到如此惟妙惟肖的人,至少近距离的见过它,而且,刚才它的异常你也是亲眼所见,它的来历和我们双子村肯定有莫大的干系”
其实,她只是后来见到坠子闪烁的异常光华,而真正见证到它绝非凡物的是我,而且,我看玛丽姐此时宁可不马上获起她千辛万苦得来的自由,也要反复追问我这个事,我猜这必定跟她隐瞒不说的双子村秘密有关,我并不是一个很喜欢挖掘别人隐私的人,也知道有些隐私,别人若是不愿意说,在没有足够的筹码前,就是蓝翔挖掘来了也是白费力,这也是我刚刚根本不追问的原因,但现在,涉及到外公,而我也有足够的筹码……
于是,我淡淡地道:“我可以把我知道的有关这坠子的事告诉你”
她眼睛一亮
“但,必须以你双子村的秘密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