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黑暗和701那种感觉有生命的黑暗完全不同,更不象我和万里被诱困在马化兵家里的那种厚重压仰的黑暗,这种黑,甚至可以说是灰色,就象黑夜与白昼交替刹那那片刻最朦胧最飘渺的虚无,无边无际,象是陷入了开天辟地时的那种混沌空间,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黑灰色的迷雾一般,有些类似于孤独一人跋涉在无边黄色的沙漠,又象独自徘徊在白色的冰雪世界,那种没有任何参照物的死寂,不是恐惧可以形容,以前,我总是无法理解那些孤独的旅者为什么会选择自杀而不是坚持,这种令人心悸的空旷真的比死亡更让人疯狂,而我现在的情况比他们更抓狂,他们至少还可以捧一把黄沙或者掬一捧雪花来证明自已的感受,而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可以一眼望到天际,可天际还是灰黑的迷雾……
我一个人游荡在这混沌里,我想喊叫玛丽姐或是易明珠,我知道她们一定跟我一样也在这片迷雾里,可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的声响,我从一开始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摸索,到最后绝望地暴走,这死寂依旧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波澜的一片死寂,连我故意夸张地迈着大步,或是击掌,都没有任何声响,象是我的任何举动都被一种无形的巨大的空洞吞噬着。
最终,我放弃了努力,无力地瘫倒在“地上”(我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地),整个人呈大字形躺着,这是最放松的姿式,也是最绝望的姿式,双眼大睁仰望着虚空的上方,现在知道睡床上发呆不是最无聊的行径,必竟还有天花板可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多久……在没有参照物的空间里,连时间也是混沌的,而随身携带的手机竟然直接白屏(不是黑屏),我百无聊赖地把手机一扔,反正也听不见手机落地的铿锵声,不心疼。。。
我开始慢慢意识到,现在这个自已,估计是我的魂魄,我的本身肯定还端坐(或瘫倒)在那客厅的椅子上…这个发现让我有点别扭起来,人原来真的是可以灵魂出窍的...也算实习了一把,真心觉的自已不太适合往玄术上再发展...回去以后,还是走正途为妙。
说到回去,我想到了裘富贵,******现在过了不只三分钟了吧,怎么也不见他弄出点动静来…..不会趁机溜了吧……应当不会……他虽然胆小如鼠,可看样子还不象绝情寡义的人,他哥还在呢……
我胡思乱想着,此刻甚至怀念起“裘宇”那张脸来,好象不是那么丑了,还有……万里,电话打不通,他会不会担心我?对了,他手机不是神奇地坏了吗?怎么又好了?现在我的手机也坏了,外婆或者陈渭要打电话找我怎办?
思绪越飘越远……慢慢的……我感觉眼皮逐渐沉重起来,有点象我以前上课时要打瞌睡了的样子,我直觉,绝不能睡着,绝不能把眼睛磕上,可以,困乏的感觉越来越严重,我在最后一刻,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把抓住胸前吊坠,花瓣的棱角嵌在掌心,微弱的痛感象一道闪电划过我昏沉的意识,我一个冷机灵坐了起来,象是做了一个噩梦醒来,又象是在生死关头挣扎回来,竟然一身冷汗淋漓,只有手心的坠子竟然异常的灼热,我连忙摊开手心,不禁大惊失色(原来人的潜能是无底线的,没有最惊,只有更惊),原本温润如玉的紫坠,竟然灼灼闪耀,就象一朵真正绽放的花朵那般生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