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翩翩如遭雷击,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半晌才反应过来,捂着眼睛直跺脚,“你、你、你这是做什么?好不知羞!”
“你不喜欢?六哥说男女之间坦诚相见最是可贵,我还以为是真的,看来他也有不对的时候。”
钱翩翩又羞又恼,“你胡说八道什么?他、他又不是那个意思,你快把衣服穿上。”
赫连玥有点失望,“可你还没告诉我,你愿意吗?”
钱翩翩心跳如擂,两手依旧捂着眼睛,“愿、愿意什么?”
“我方才说,如果你愿意,我这身子和这颗心,以后都是你的。”
钱翩翩呸了一声,“你知不知羞?你这身子本就是我的,你拿本就是我的东西问我愿不愿意要?你好意思?”她一激动,两手就放了下来,待看到那白花花赤裸裸的身子近在咫尺,又慌得背过身去。
“啊,我倒是忘了。”赫连玥嗤地笑了一声,是啊,他中了她的依依,他这身子当然只能是她的,“那……骗骗,既然我这身子已经是你的,我这颗心,也请你一并收下吧。虽说不怎么值钱,但也有不少女人挖空心思想要了去。”
“谁、谁稀罕……她们有本事就要去好了……”她两手绞着袖子,声如蛟蚋,小得连自己也差点听不到。
“还是不愿意吗?”
他的声音透着失望,又有点不甘,上前两步绕到钱翩翩面前,钱翩翩大惊,正要把眼睛捂上,赫连玥已抓着她的手按到自己胸膛上。
“赫连玥爱钱翩翩,此生也只爱钱翩翩一个,至死不渝。”
隔着薄薄的肌肤,她的手掌之下,有一颗心,正怦怦跳得强而有力,一下一下,似要倾诉他所有的渴望,他的身体如炙热的烙铁,那炙热从她掌心一点一点传到她四肢百骸,传到她心窝最深处,直烫得她神魂颠倒不知所措。
他固执地追问:“翩翩,你愿意吗?收下我这颗心。”
钱翩翩只觉自己的脑子已被烫得浆糊似的转不动了,羞涩地低下头,却看到了他下面那团不该看的东西,遂慌乱地抬起头,又不敢看他那双满是渴望的眸子,只好别过脸,眼睛不知该往哪瞧。
赫连玥腾出一只手,将她的脸扳正,与自己直直地对视,“翩翩,就算我没有身中依依,我赫连玥依然愿意,与你不离不弃,生死相依,此生就如凤不离凰,鸳不离鸯,一生一世,至死不渝。翩翩,你呢?你也愿意吗?”
那是她当初设计让他吞下“依依”后唬他的话,依依何所求?中了依依的两人,此生便如凤不离凰,鸳不离鸯,一生一世,至死不渝……没想到他还记得。
她在心里哀叹一声,她的心已被他烫融化了,再说不出拒绝的话,她直视着他的眸子,“那……好吧,不要白不要,是你……唔……”
她本想说是你自己非要给的,可不是我想要的,可赫连玥没给她机会说完后半句,捧起她的脸狠狠往她樱唇咬了一口。
“装傻呢,我是问你愿不愿意,愿不愿意和我一生一世,至死不渝?说,不许敷衍我!”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目光灼灼,大有得不到满意答案不罢休的势头,钱翩翩的脑袋轰轰作响,他的身体和她帖得那么近,她已能感受到来自他身上那来势汹汹的欲望。
她呐呐道:“我、我、我愿意……”
“这才乖,记住刚才你说过的话,虽然女人通常口是心非,但这种承诺的话可不能乱说,否则将来可是要遭天谴,天打雷劈的,懂不?”
这么严重啊……她怔怔点头,赫连玥满意地笑了,低头往她脸颊轻轻啄了一下,她红着脸低头,他意犹未尽,又往她唇上移去,试探地吻她。两唇轻触的一刹那,两人皆是浑身一颤,酥酥麻麻的快感顿时自头顶传到脚尖。
甜头一旦尝过,便再也停不下来。赫连玥贪婪地吻着,辗转反侧,似要将怀里的人儿吻进自己心窝里,半晌方从唇上移开,继续游走于她的脸颊,耳畔,再逐渐往她粉劲移去,往下一点……再往下一点……
钱翩翩被吻得晕头转向,难以言表的喜悦之情霎时溢满了胸腔,两世为人,此时方知原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这种感觉。她懵懵懂懂地回应着,两手搂着他的腰,他的身体越帖越近,越来越滚烫,她似搂了块烙铁在怀。
只是……那块烙铁越来越不安分,两手开始上下摸索,还有个地方硬硬的,顶得她极不舒服。她猛地惊觉,脸满羞涩,两手抵在他腰间想推开点距离。
他却不依,用力抵着她,在她耳边呢喃:“骗骗,春宵良夜,咱们不做点什么吗?”
“做、做什么?”
他嗤地笑了一声,在她耳垂轻咬一口,“明知故问,有些事情久了不做,那地方就不行了。我那处怕是已经坏了,可如何是好?”
她有点懵懂,不明所以,“坏了?哪里坏了?”
“这里,不信你看看。”
他嘴巴说看,却拉着她的手往某处摸去,钱翩翩猝不及防之下,一手摸到个坚硬如铁的庞然大物,不由大吃一惊,啊地叫出声来。
“你、你、你……这哪里坏了?你骗人!”
“坏没坏,试试才知。”
他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如何?为夫今晚的表现,夫人还满意否?”
上次他中了“依依”不得不和她行房,她嘲讽他无技巧无体力的话,他还记着呢,小气。她皱皱鼻子,转过话题娇嗔道:“还骗人呢,你那儿明明好好的。”
他得意地笑着,捏捏她鼻子,“这不是近朱者赤么。可你若再狠心不管我,没准明天还真的坏了。”
她哼了一声,忽然想起他之前的话来,往他腰间用力掐了一把,“你方才说,许多女人挖空心思想讨你欢心,都是些什么人?你可有理会?”
“哎哟……”他哀嚎一声,“六哥说女人最爱秋后算帐,果然没错。我方才不过说说而已,哪是真的。再说,我中了依依,哪里还敢招惹别的女人?”
又是六哥说……钱翩翩没好气地道:“老是六哥说,他的话你还真是上心了。可他说的男女之间赤城相见最是可贵,明明不是脱光了见面的意思,你非要曲解。”
赫连玥嗤嗤笑了两声,“是我记错了,其实六哥当时说的是,男女之间玉帛相见最是销魂。”
他说罢又低头吻她,钱翩翩的脸一热,呸了一声推开他,“胡说八道真不知羞。”
她拉过褥子遮着自己,趴在他胸膛上,一手支着腮,正色看他,“其实你六哥说得对,夫妻之间需赤城相见方可长远。”
他见她神色认真,便也收起嬉笑,“那是自然,方才我是说笑的。翩翩,以往我们被迫做夫妻,离心离德,可如今,我们既已两情相悦,自是要赤诚相见的。”
她点点头,迟疑一下道:“那……我的灵犀圭,你可以还我吗?”
他一怔,方明白她兜了个圈,是想问他要回灵犀圭。他微微蹙眉,两手枕在脑后,斜斜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翩翩,还记得邑州草原上我与你玩的小游戏吗?我说过,我希望你能信任我,正如方才你说的,夫妻之间,唯有赤诚相见方可长远,既然我们已互表心迹,灵犀圭的事,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吗?灵犀圭到底有何作用?”
她别过脸躲开他探究的眸子,“灵犀圭于我来说,确实至关重要,至于它的作用,完全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是什么邪祟之物,或和什么宝藏有关。它只是一片质材奇特的玉片,对于普通人来说,它毫无意义。”
“可对你来说,它却是有意义的,对吗?我出生时手里便攥着灵犀圭,我和我母亲为了它不知吃了多少苦,我确实想知道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你不愿意说,究竟是在担心什么?”
赫连玥就是转世的叶咏青,这已是毫无疑问的事实,她心里替自己庆幸,上天怜悯,兜兜转转,竟让她真的找到了他,并如她所愿结为夫妻,了了她的心愿。可是这个心愿虽了,那另一个呢?她多么希望找到完整的灵犀圭,到灵犀山找那阴差,回到前一世听叶咏青离世前,听他说出他来不及说的遗言。那不但是她的心愿,也是叶咏青的遗愿啊。
这是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是她和叶咏青之间的秘密,赫连玥转世时已喝过孟婆汤,早已忘了前尘往事,这匪夷所思的事,叫她怎么说得出口?
她沉默地咬着唇,半晌才道:“你出生时手里攥着灵犀圭,应是巧合而已。玥,有些事情,我不想骗你,但也不想说,别逼我好吗?”
赫连玥看了她一会,须臾才笑着道:“也是我太着急,这会才互表心亦,赤诚相见也需时日。既然你不愿说,我便等着,来日方长,终有你愿意说的一天,灵犀圭我便替你收着。”
他还是不愿给她,她失望地看着他,委屈又无奈。他嘻嘻一笑,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伸手扯掉她身上的褥子,“既然赤诚相见做不到,便再来一回玉帛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