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出了校门去往陈义元的工地,去看看那边遇到的具体情况。陈义元承接的实际上是市政的基建项目,就是区里连接两个乡镇的道路扩建,这本来是一个惠及乡镇的项目,也是市里有人特意推动的。但就是这样一个项目,竟然也不安生,来闹事的市里的几个流氓子,唆动两个乡镇闲散留家的村民,隔三差五就到工地闹事,理由稀奇古怪,目的就是单纯地希望多弄两个钱。
杨凌到时恰好就遇上了闹事的了,百来个老人小孩在年青汉子的带头下嚷嚷着要封了陈义元的项目指挥部。指挥部就是在路边的临时工棚里,两层的十来间房,小的可怜。村民但大多进不去,都站在外面闲扯。杨凌拨动人群进到了里面,里面一个两三个管事的再耐心地解释着种种原因,把自己都描成给政府打工的可怜人,语气诚恳带着求饶的成分。几个年轻的估计是见多了这种场面,好似没有听见对方的说话似的,其中一个穿着短衬衫,左手臂纹了一只红狼的的年轻人道:“不是你们想着做工程挣钱,市里怎么会突然又重新修路了呢?原来的路完全走得了车,我们这秋天的粮好多多没说上,说铲就给铲了,这都是我们的地,凭什么就没有了?”
“工期紧,我们也都是天天加班感着进度。这些地都是政府派人跟你们协商了的,也都是补了钱的了啊?”管事的人重复的。
“当初签合同都是趁着我们年轻人不在家就草草处理的,都是欺负那些老人耳朵眼睛不好使弄得,本来就应该在好好谈谈?”先前那个小青仔说。
“这种事你们直接找区里的领导,我们只是管工地,其他的事我们不明白的。”
“你们不明白,我们也弄不明白,反正你们非得有个能说话的来给个说法,我们就好说了,不然这路就不让不修了。”
大家谈不拢那是肯定的了,都谈多少次了。里面的代表们不出来说,外面的村民也就不散,都在指挥中心。而远处正在施工的地方确实机车轰动,工程也不耽搁,就继续进行。只是指挥中心门口的路给村民停了一些电动车、摩托车,一群人扎堆把路给堵了,外面的砂石车子也就堵着进不去。
杨凌进去后,办公室两边的人都奇怪的打量着他。他见里面的人基本都是有关人员,就去把门锁上,连窗帘都拉了起来。他的这一举动,两边人都莫名其妙,那几个流氓子明显就紧张了。其中那个最跳的年轻仔就脸露凶色:“你小子******谁啊,干什么的?”
“陈义元呢?他不是找我谈事嘛?”杨凌也不理会,直接对办公桌后面的人说。
“你是陈哥找来的?”那人试探着问了一句,得到肯定后就明白立场了:“这边都是村里的代表们?来,我给您介绍下?”说到代表还加重了下语气。
杨凌听着介绍,才弄明白这里面的主要责任人。总共七个代表,有四个都是正儿八经的本村本地人,其他三个就是来自市里的特别代表,这里面当然就包括那个青头,另外两个都是由三十多岁了,其中有个还是个胖子。杨凌觉得就这三的货色,估计还不够那个粗壮的陈义元一个人的对手,不明白他怎么会被这几个人挤兑成这样的。不过这个都不是他关心,他只想应该如何快速简单地处理这个讹诈事件。
杨凌站直身子走到哪四个村民前,虽然个子矮了些,可是对着坐在靠背木椅的几个人来说还是有点居高临下的味道。杨凌也丝毫不怯,一副主事人的口吻:“你们都是边上这村里的吧?修路是好事啊,征点地也没多大事,这工程主要还是为你们几个村子好,怎么就那么不乐意呢?”
来闹事的村民语气也强硬:“修路没说不好,可一码归一码,这地该给多少就得多少,少不得,谁知道这中间的钱给谁拿走了。”
“你们这边的赔偿是直接跟区里政府协调好的吧,哪里少了你,我们这明摆招标的工程队又拿不到你的钱,管不了你的事,你们到这来闹什么呢?这个工程队大部分都是外面做事的都是做苦力的工人,你们这么闹事折腾他们做什么?”杨凌解释两句。
“你小娃子管不了事,就靠边点,我们没功夫跟你扯闲。”几个人这些话是听多了,现在听个年轻小伙子来说,却没有那该有的苦情的求饶味道,都很不是滋味,一个人忍不住就站起说道。
“小子,这没你说话的地方,滚出去。”旁边的青头仔更是指着杨凌骂道。
“你们仨又是哪条道了,跑这来,没人给你教训好好管管么?”杨凌的话确实是狂妄的很,可他的后一句又让人觉得这人有些愣青了:“等我打个电话报警,你们几个带头闹事扰乱企业市场建设秩序的人都要好好处理一下。”说完还真就直接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出110报警了。
剩下的这些先是惊讶,然后都或明或暗的笑笑,不过没有人开口阻拦。杨凌简单地一说情况,那个迟疑了一下,便同意出警了。
再说这派出所这边,接警的值班人员很快就通知正在外面出警的警员情况。两边接这个麻烦警都是一个心思,要过去,他们也处理不清,不过去也不行。值班人员又拨通这两天休息的新所长,说明了下情况,所长就表示自己会过去。然后值班和出警两边又私下通了下气,出警的几个人就打算这趟警出慢点,赶上这个新所长的趟就行。这里面派出所特别的态度和新所长都是有说法的。陈义元的工程有一年多了,问题出了不少,但是也陆陆续续的进展,却没有断根,很大原因就是所里的暧昧态度。本来像这种问题是可以很好解决的,但是原来的所长好像对那几个流氓比较关照,只要村民不打砸抢,这边就当作难以调节的民事纠纷长期搁置。工程两边的人不动真格,派出所不管,整个工程就像温水煮青蛙,可就苦了陈义元几个主事的。后来陈义元了解到是有几个丰城企业家做了公安这边的关系来整他的,一个派出所确实也解决不了问题,这些好多人都是知道的。可是这新来的所以,不知道是不熟行情还是怎么,特别关照有特别的事情一定要通知他,连这次案件他也要亲自己去。
驾着一辆丰田卡罗拉的新所长盛志有有些无奈地向女儿道了歉,“那个蕾儿,所里有些事,我要过去出警了。要不你先下了,等下你自己坐三路车去奶奶家?”
车里的女孩问道:“我想去看看你的工作,这是方便吗,我想去看看?”
盛志有听女孩这么一说,一想也顺着路,近的很,听说这也就的扯皮事,没有风险,便决定带女孩一起。可是这个想法无疑有些太年轻,目的地有个巨大的变数等着他,他车里又恰好带着最好的催燃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