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一珊露一见到我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苗医生这么年轻就能独立替人看病了吗?能不能看得好啊?”
如果她不是我的病人,我这会儿一定言辞犀利地反击她,但现在她是病人我是医生,在这种关系下我不得不忍让一步。
“这位患者,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挂其他医生的号。今天有资深老前辈值班,一定能让你格外放心。”
杜一珊挂着笑翻了个白眼,“到底还是年轻吧,没有信心是不是?别怕,我的情况很简单的,我也就是吃不下、睡不好,还有点想吐。”
谈话进行至此,我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杜一珊就是来找麻烦的,可我没有赶她走的理由,只得请她进诊室,问她要诊疗卡,同时拿过纸笔准备写病历。
“老人家常说酸儿辣女,医生,我这几天特别喜欢吃酸的,做梦都梦见我亲爱的喂我吃酸杨梅,医生,你说我是不是有了?”杜一珊骄傲地絮絮叨叨,说完之后附上狡黠一笑。
她这是想告诉我她怀疑自己怀孕了?
什么意思?
未婚女性想要知道自己是否怀孕,去药店买验孕棒测一测是最方便快捷的方法,可显然杜一珊没有这么做,还特意跑来告诉我这个大夫,显然就是有问题。
鉴于张博宇这些日子的行迹,难道她真的……
我避开了对她最近一次产生性行为的时间的询问,在简单地了解过后,直接开了张检测单让她去验尿。
捏着单子的杜一珊并不着急走,“苗医生,要是我真的怀孕了怎么办呀?”
她似乎有意的膈应我,我用手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如果您怀孕了,应该通知您的家属。不过您还是先去检查吧,等准确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再拿主意。”
“好呀,那苗医生可要等我的好消息喔。”
杜一珊才走,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的韦萱就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走了进来,“刚刚那个女人你认识啊?看起来不是什么善茬。你今天不太对劲啊,是不是碰上了什么事?”
虽然韦萱参加过我和张博宇的婚礼,但她对我实际上的婚姻状况并不知情,而我现在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
见我不答,韦萱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酒心巧克力推到我手边,“吃点甜的,刺激多巴胺来拯救心情。”
我收下了她的糖,赶她去忙她自己的工作,她却嘻嘻哈哈地不肯走,缠着我问到底是怎么认识顾甄阳的。
路过诊室的老大夫见到我们俩叽叽喳喳聊天,就板着脸进来把韦萱和我都数落了一顿,等好不容易送走老大夫,杜一珊就拿着化验单回来了。
“我刚刚问过检验科的医生了,她说我这样就是怀了呢。”杜一珊的骄傲气焰又涨了一大截,“苗医生,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大好事啊?”
“是啊。”我望着化验单有些失神。
杜一珊怀孕了,怀的是张博宇的孩子。对于他们老张家来说,二儿子这边终于有后了……
“苗医生,你是不是不高兴啊?”杜一珊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她所表现出的每一个细节都像在示威。
我忽然捏住她的手腕,“我觉得你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当小三就算了,竟然还敢挺着肚子到正室面前来耀武扬威。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我的地盘上?我随便动动手指就能让你肚子里的小胚芽夭折,甚至可以让你这个人莫名其妙从世界上消失!你除了嚣张之外,是不是也该学学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看杜一珊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我知道我的狠话起到了应有的效果,又立马将脸上的肃杀威胁切换成亲善和蔼的笑容,“不过你放心,我现在看你还挺顺眼的,所以我不打算动你的孩子,也请你千万保重身体,好好照顾这个小生命,别让他出任何意外。只要你不作,有我这个妇产科医生保驾护航,几个月之后肯定能得一个白白胖胖的好孩子。”
我的话让杜一珊合上了嘴,有些防备的看着我,“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要不是身上这身白大褂的隐形光环束缚,我这会儿肯定已经大笑出声。
“这位患者,打鬼主意的是你吧?你不辞万里地背井离乡来A市,不就是因为打我丈夫的主意吗?既然你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我也没有棒打鸳鸯的道理,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以德报怨成全你们二位,这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