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顾甄阳、顾依依那边的事我也帮不上忙,不如先料理好自己手头的麻烦。
于是我对贺小达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个比喻挺不错的。”
我高兴于自己果然没有挑错助理,拉着贺小达对“打驱虫药”一事商量了一下午。
考虑到要把整顿作风的计划实行到最好,我就狠心加了一会儿班,晚点才到医院去看妈妈。
我刚到病房就见如珺和熙蕾纷纷露出一副“你怎么才来”的表情。
“你知道谁来看过我干妈了吗?”
我迷惑的看着他,摇摇头,表示猜不到。
“就你这种初级玩家,当然猜不到。”如珺指了指被熙蕾摆去了墙角的花瓶里的新鲜花束,“你老公的前女友来过了,人家可担心我干妈了呢,嘘寒问暖的,比你这个亲女儿牌子的小棉袄还要贴心。”
如珺说完后,我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简子睿来探望过我妈?!
“她以什么身份来的啊?”我木木地问。
熙蕾盯着墙角的花,好像对它的存在很是排斥,“当然是以顾甄阳的朋友的身份,不然还能是什么?”
“我看她就是公开挑衅。”如珺撇撇嘴道。
“我看也像。”熙蕾终是走过去把墙角的广口花瓶拿了起来,“干妈已经过敏了,房间里不应该再放这些致敏的东西。我拿去送隔壁病房的小姑娘去。”
熙蕾出去没多久,我妈就做完例行检查回来了。
她的脸红肿如故,我看着揪心地难受。虽然知道皮肤问题并非一两天可以挽回的,但当疾病发生在自己亲故身上,纵然我是个医生,我也希望见到医学所无法解释的奇迹,而不是日复一日地漫长煎熬。
“刺痛感好点了吗?”我紧张兮兮地问。
妈妈摇了摇头,“我没事,这点问题还打不倒你妈。你工作忙得怎么样?”
“就那样。”我不想在休息时间再谈工作,揉了揉肚皮,“你们饿不饿?我还没吃晚饭呢。”
“晚饭到。”门口传来顾甄阳的声音,比较意外的是芳姐也来了。
我真的很想念芳姐的手艺,总觉得能吃上她做的一顿饭,是这太平盛世里最平凡但又暖胃暖心的事情。
不过,现在兵荒马乱的,也算不上太平盛世吧。
吃饭过程里,顾甄阳跟我说,林白慕,乃至整个林家为了顾依依这次的公关危机,都两天一夜没休息好了。林白慕更是亲自到其他中毒用户家中道歉,还打点周全,姿态放得特别低。
以林白慕和林家的实力,他大可不必这么做。之所以愿意这样付出,全因为对顾依依的喜欢。
我听得感动,有些话没过脑子就从嘴边冒了出来,“所以她当初到底是选对了,如果是跟张博宇……”
病房的空气瞬间凝滞了。
我说到一半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忙想逃。
妈妈放下手里的碗筷,认真地看向我,“顾依依和张博宇?”
我倒是想解释,可这些事算是陈芝麻烂谷子,又牵扯到很多人,过程复杂迷离,实在没有重提的必要。
没想到顾甄阳居然咧嘴一笑,“妈,您不知道吧,我这老婆还是我抢回来的。至于张博宇……虽然输给了我,但这人也不是一无是处,不然我妹妹也不会喜欢他。您看:我这评价很中肯吧?”
他还真敢说!
“是要抢,抢得好。”我妈又重新拿起碗筷,好像已经失去了对顾依依和张博宇的往事的兴趣。
我偷松一口气,又被我妈突然甩出来的一个问题吓得重新提心吊胆:“张家人最近没找过你麻烦了吧?”
“没有啊……”
我猛然记起张佳茵的死,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个孩子……
旁边伸过来一只大手掌,握住我渐渐发凉的指尖,“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记得住吗?”
妈妈并不知道我之前因为张佳茵的事出现过精神困扰,所以见到顾甄阳这样郑重其事的安慰我,就有些受不了地咳嗽两声,“你也不要太惯着她,从小到大,我和她爸都商量好了不能太惯着。女孩子惯着养容易娇气,太娇气了以后还是她自己吃亏。”
“妈,您话我可不认同。”顾甄阳扬起浅笑,“就是因为您和我爸以前惯得少,所以以后我得多惯惯,把过去的都补回来。”
如珺在旁边动作夸张地捂了捂肚子,“这狗粮吃得我有点撑。”
熙蕾揶揄道,“别光吃他们的狗粮,你跟孟正兴也撒一撒呗。”
“谁跟他有关系了,你少乱点鸳鸯谱。”如珺义正辞严地抗议并辩白,“他不是我的菜。”
我和顾甄阳悄悄对望一眼,都很肯定如珺这是口是心非。
妈妈也拉如珺的手,笑道,“去年过年不是还被催婚吗?今年正好可以把人带回去让你爸妈和哥哥瞧瞧。”
“干妈,怎么你也跟着他们一块笑我!”
病房里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是我见惯了的模样,我多希望生活可以一直这样平淡到老。
隔天,我到泰元汇上班,一进办公室就见到一个陌生的U盘。不用猜,这肯定是小刘送过来的。
这个U盘底下有一份用透明文件袋装起来的资料,想必有心的小刘已经见过这份资料了。
它其实就是我和贺小达昨天花大半天功夫整理出来的“驱虫药”,资料是以调查问卷的形式做的,里面的题目全都是对我个人喜好和兴趣的考察。比如我最爱吃的零食是什么,喜欢的运动是什么,文具习惯用什么牌子的,比较欣赏哪个牌子的香水。
果然,后勤部是最快有骚动反应的,不仅把泰元汇行政中心的饮用水换成了我“喜欢”的牌子,还给我办公室里添了不少零食。
又过两天,行政中心不少人全把香水换成了我“指定”的牌子,我走过大办公间时就像经过了一间香水展厅。
来我面前溜须拍马的人比以前增多了,甚至还有人指出贺小达工作不细致,因为居然用了某某牌子的水笔而不用某某牌子的钢笔。
对于最近这阵不良歪风,如珺在我面前提过,我却笑着劝她稳住,等着看好戏。
毕竟这群人眼下做出来的这些都还只是小事,小事是掀不起大风浪的,我每天忙完工作继续看推理剧,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终于有天,市场部中级顾问杨金在跟我汇报完工作后,支支吾吾起来,“苗总,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告诉你。但我觉得,您不应该被瞒着,所以还是来说了。”
“什么事?”我客气地请他坐下后,又请贺小达给他送茶进来。
感觉自己得到了厚待的杨金,胆子也大了起来,“苗总,霍理事在背地里一直很不服您的管理,您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