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嘉欣是香港人,祖籍广东,从小就是家里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24岁,她不顾家里反对,执意嫁给了当时还只是一个刚刚继承了小部分家业、且不被看好的懵懂富二代,也就是顾甄阳他爸顾天华。
从媒体早年间的报道来看,他们并不喜欢黄嘉欣这种事业型的女强人,所以媒体写她“抛夫弃子沉迷工作”、“连儿子的鞋码都不知道”。
黄嘉欣和顾天华的婚姻只维持了不到十年的时间,说不清到底是顾天华难以忍受这个处处对他指手画脚的女人,还是黄嘉欣终于看不顺眼顾天华这个成长速度缓慢的小少爷,反正两人协议离婚,黄嘉欣主动放弃了对儿子的抚养权。
媒体写的其他内容我可以认为是抹黑和夸张,但黄嘉欣主动放弃对顾甄阳的抚养权这件事却让我深刻感觉到她的家庭观念淡薄到了何种程度。
可就是这样一个家庭观念淡薄的女人,这样一个在二十多年前就放弃了对儿子的抚养权的女人,为什么在时隔多年后心血来潮要驱赶走她儿子身边的女人?而且还用了狠绝的法子!
如果没有小莽的及时反应,遭遇不幸的人不仅有酱酱,还有我!
我的手掌不自觉地握紧,直到无线鼠标从我手心中滑出。
吃完我妈精心熬粥的肉糜粥,我假装还要睡觉,关起房门后就用私密手机给顾甄阳打电话。
“对酱酱施暴的人都已经缉拿归案了。”这是他主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你的病好了吗?”
“身体的病好了,心里的病还没找到药。”我不想对他残忍,因为我知道他没有错。
可是我就是这么怂、这么胆怯、这么没本事,在面对压力和恐惧的时候,只能在顾甄阳面前凶一凶,只能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他。
“顾甄阳,韩瑾佑本来是被派来解决我的啊。可是他现在却好像心安理得地跟酱酱在一起了……我怎么能看着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就这么糟蹋在一个为了某些利益而丧尽天良的禽兽手上!”
“开门。”
我怔了怔,“……什么?”
“我在院子外。”
“你……你怎么来了?白家才……”
“从你病倒的第一天我就想过来,可是时机不容许,我就一直忍!现在没事了。呵,终于没事了……开门吧。”
我茫然地举着手机往外走,真的在院子门口看见和我一样姿势的顾甄阳。
而素来碰见陌生人就汪汪大叫的铛铛居然对着顾甄阳摇尾巴!
这孩子,还真的能区分自己人和坏人吗……
我心情复杂地走过去开门,门才开,顾甄阳就迈前一步熊抱住了我。
他胸膛的温度是我.日思夜想的,他身上的淡香如同我的专用电量,我一点点恢复了力气。
“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妈妈波澜不惊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顾甄阳一点也不慌,慢慢松开了我,却又不完全放我走,很自然地就将我团在了他的手臂下,“总算是要紧的事都忙完了,这段时间让阿姨您跟着****很多心。对不起。”
“进来喝茶吧,别站在门口说话。”我妈柔声细气的,看起来也不像对顾甄阳有意见的样子。
我悄悄舒了口气,结果被他发现,他捣蛋似的突然就俯首吻了吻我的额角。
我手忙脚乱地推开他,唯恐这一幕被我妈一回头看见。
顾甄阳是很配合地进屋喝了口茶,然而喝完茶之后他就要走——而且还不是一个人走,是要带我走。
“要去哪吗?”妈妈疑惑地问。
“担心小芸的身体,想带她再去医院看看。”
妈妈了然地点头,“那你们去吧,晚饭我就不准备你们俩的了,带她去外边吃点好的。”
“家里的最好。”我小声插嘴。
“得了,别卖乖,去吧。”几日来,难得从妈妈脸上看到笑意。
我心里又一阵难过。
她从我这儿什么都问不出来,什么都只能靠猜,说不定还偷偷上网看了顾甄阳和小网红等人的绯闻……
现在见到我和顾甄阳和好如初,她才能展露笑颜。
妈妈何其伟大,而我又何其不孝。
我活这小半辈子,总想把每一件事情都办得尽善尽美,可不知道为什么结果总是不如意,甚至还一路偏航,以绝不回头的气势与我背道而驰……
“这段日子每个人都很苦,你也心疼心疼我,行不行?”顾甄阳又关怀又委屈地看向我。
我默不作声从口袋里摸出他送给我的黑色口罩,慢慢给自己戴上,“我是病人,心疼不了你。”
他就笑,不再说话,笑容里的爽朗却像雨后的晴空,干净澄澈。
到了市区,我看着路上车慢慢多了起来,下意识开始心慌。再看看顾甄阳,他还敞露着脸,完全没有要戴口罩和墨镜的样子,我就以为他太担心我的身体情况所以忘记了,于是出言提醒他。
他居然说,“没事的,不用戴。”
“为什么啊?不戴的话一会儿肯定要碰上一些比记者还八卦的路上,要是拍到我们……”
“就让他们拍。”顾甄阳咧嘴笑道,“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顾甄阳和我未婚妻苗栎芸和好了——不对,我们什么事都没有,谁都拆不散我们。”
原来是故意不戴为了这一出啊。
我老老实实坐着,没有再催促他,眼睛看着窗外,心里却甜滋滋的。
顾甄阳的话于我本来就有治愈的力量,只要他稍微哄我一下,我心里的伤口就像加了催化剂似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到了医院后,果不其然就有不少认出顾甄阳的人拿着手机小心地拍,而紧随在我们车后面的另一辆车上的保镖们很快开了路,我们直奔胃肠科做常规检查。
当了这么多年医生,我自诩对自身情况还是很了解的,然而这一次的抽血检查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
“为什么要复查HCG?”我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每一根毛发都因为紧张而绷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