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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失落(5)

在这大段大段的意识流里,也许你会忆起些许的往事,但那些初恋的苦涩,心灵的震颤,难产的创作,劳作的辛苦,天伦的欢乐……在此时似乎全都成为平面的静物了,你看着它们一幕幕地掠过,内心只感到一丝平静的内疚亦或欣慰。也许你还会回想起自己偶然的过失和有意无意的伤害,但它们在你此时的自省中竟然是如此的清晰,以致于你一下子就抓住了是非真伪的影子……

枣北有一个美丽的地方。

她的名字叫抱犊崮。

2005-8-5

冬日的榴园

冬日的榴园象一群被上帝考问的哲人,每一株铜干铁枝的石榴树都在托腮凝思,沉重的课题扭曲了苍老的眉头,那一份庄严和静默本身就是圆满的答卷。

冬日的榴园似一首清丽的短诗,一截截盘旋着上升的树干多象那错落有致的长短句,那林间同样弯曲的小径多象精灵般的韵脚啊!它们并没有因为严寒而停止清婉的歌唱!

冬日的榴园多么地象一支浪漫的畅想曲呀!与春天同样艳丽的阳光下,那一段段小巧隽永的身影分明就是一个个灵动的音符!

那么,白雪映衬下的冬日的榴园呢?我想,应该是一幅美伦美奂的画卷吧!

就是在这样一个有雪的日子,我携妻将女来到了榴园。除了偶尔碰见三两个还在修枝的老农,榴园里别无人迹。天空格外地蓝,阳光分外灿烂,那一份静谧和安详象美酒一样在榴园漂荡游移。妻子和女儿的红色羽绒服如同一大一小两面鲜红的旗帜,飘扬在空阔的晴空下,游走在白雪皑皑的榴园里。

呼吸着分外清新的空气,倾听着脚踏积雪的脆响,我们的心情如同身后三行快乐的小蝌蚪般的脚印,缓缓地在雪野里舒展开来……

在那棵被榴园人引以为豪的石榴王面前,我们停住了脚步。女儿在写生,妻子在拍照,我则昂首看天。

我思想起榴园春天里满枝的紫红的嫩芽,思想起夏季里如火的榴花,思想起金秋那高挂枝头的万千盏红灯笼,思想起被红灯笼映红了的榴园人烂漫的笑脸,思想起如果沿206国道将榴园延伸到同样如画的抱犊……

哦,我的榴园,你其实应该是四时皆景的。

“快来看,”妻子的喊声打断了我与另一个世界的交流。“你看女儿的画!”

灿烂的阳光下女儿高高举起的水彩画是雪地里盛开着火红榴花的石榴王!

2003-1-1

夕阳

在我拍摄过的景物照片中,最多的莫过于夕阳了。

也许是心态已经很老的缘故吧,我竟如此地眷恋起她来。

在饱尝了人生的艰难曲折和经过无数次的苦思冥想以后,我终于醒悟到在这个混沌而又物欲横流的世界上,唯有夕阳才是美丽得让人冷静的风景啊!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时常独自徘徊在大山里那交织如网的羊肠小路上,在纯净宜人的田野之风里独享这醉人的风景。那愈变愈醇的西方云霞和越来越柔嫩的酥油般的夕阳象一张情感的纱网,每每使我的枯涩的心灵得到净化和提升。往昔的一切,那晃如昨日的醉人的呓语,那荒唐的恩怨情仇,一瞬间都被稀释了,如同夕阳下海平线上的白帆,越漂越远、越来越淡了……

我所痴迷着的夕阳,你该是何等的清纯和宽容呢!奔跑在你柔和的爱抚里,我们这些上帝的罪民该是何等的幸福呢!

我也是很爱海的,更爱夕阳下大海那宽荡的胸怀。大海从不计较这个世界会以何种方式对待它,恩宠和践踏都不能更改它永不停息的脚步,都不能阻止它向这个世界无私的奉献。

去年秋天,我带着女儿去胶南市城西农业精品园为果农讲课,工作结束以后热情的果农安排我们到海边游玩。当我站在海滩上的时候,美丽的让人心颤的夕阳的余辉洒在愈加空阔的海面。女儿第一次看海,很兴奋,光着小脚丫在松软的沙滩上跑啊,跑啊,咯咯的笑声飘荡在湿润而咸涩的海风里,童稚的欢乐感染了整个海滩,游客们投来羡慕赞许的目光。直到跑累了女儿才停下来,打开画夹,专心致志地画起来。我坐在她身边,橘红的夕阳将我们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拉得长长的,象大海里两叶相依为命的帆,在空荡荡的海滩上是如此的渺小和无力。是的,在这茫茫人海中,我们每个人何尝不象一滴小得不能计量的水滴呢?

“爸爸,你看!”女儿把一幅水彩画举到我的面前。

女儿画上灿烂的朝阳和金毯般的大海,一艘白轮船正驶离海岸。

“雅儿,这不是现在的海嘛。”

“我画的是早晨的海啊!”女儿歪着头疑惑地看着我,“难道下午就不能画早晨的海吗?”

望着女儿那清澈的双眸,我无言以对。

是啊!怎能以同一的心态面对这样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呢?

好怀念那些已经成为过去了的豪情壮志,好怀念那些年轻的心所承诺的所有誓言。它们,多么地象女儿画上那明媚的太阳啊!女儿的画苏醒了我这颗蛰伏已久的心,让我看到了在我们脚下地球的另一个海平面上,一轮正在冉冉升起的朝阳!

人生苦短啊!也许,不停地创造,才能使它变得更长一点,再长一点……

2003-11-12

龟山铭记

枣北距城十五公里有山曰龟山,又名灵山,海拔三三一米,滨湖而立,林壑尤美。其湖光山色天成一体,地质奇观鬼斧神工。更有千步云梯直入天城,幽深溶洞探秘地藏。物种繁多,诸如稚鹭百灵之雅,插翅卫矛之妙,全蝎山菌之珍,榆槐松柏之幽遍布山野。山有岱岳之秀落伽之灵,水有洞庭之渺鄱阳之丰。远看如峨冠博带美髯飘逸之修士,近观若凝海遐思邀云播雨之神龟。山之灵,水之美,林之幽,物之丰,龟之寿,风之雅,此诚天造地设之绝妙仙境耳。

龟山周二十二点三三平方公里为森林公园,东起草帽山及九顶莲花山,西至枣新公路,北起市中区孟庄镇与山亭区北庄镇边界,南至峨周公路。公园有林地二千公顷,森林覆盖率90%,核心景区森林覆盖率更是高达95%以上。以森林生态景观、人文景观、溶洞地质景观为特色,景区景点历史底蕴丰厚,自然优美地质独特,历来为鲁南地区最为重要的旅游资源之一。况自公元二千零二年以来,孟庄镇党委、政府深思熟虑,视龟山风景区开发为无烟工业和新的经济增长点,举全镇之力,集八方之智,与林业、建设等诸部门密切协作,精诚团结,不断加大建设力度,凡斥资一千四百万元,修建“千步云梯”、开挖“千米溶洞群”,硬化入景道路十六公里,铺设环山路基五十七公里,新增景点数十个,使这座尘封多年的历史名山,重新焕发了生机,以崭新的姿态,展示在世人面前。二千零四年元月,龟山风景区被命名为“省级地质公园”;二千零五年十月,被命名为“山东省农业旅游示范点”;二千六零年元月,被命名为“全国农业旅游示范点”。

刘梦得先生云:“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今以龟山观之,不亦灵山者也。

2008年12月26日

南京,南京

夜深了,南京的夜晚是那么的让人浮想联翩。

在这个静谧的校园里,在615这间静谧的研究生宿舍里,我点燃了一支烟,开始了写作……

春天的夜晚很容易让人沉思,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读自己想读的书,写自己想写的东西,该是多么地令人惬意啊!

可是,七十多年前的南京,该是一个多么令人心碎的人间地狱啊。甚至整个诺大的华夏大地,哪里能容得下一张平静的书桌呢?

昨天在晚饭时,我还在和我的室友——一位来自山东曲阜的风雅之士谈论着一部眼下正准备热炒的电影——《南京,南京》。我们是差不多一个时代的人,我们都对那个年代的事情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我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会对那段历史如何看。但是,在我们的心里,南京大屠杀确实是一段难以忘怀和耻辱倍加难堪的记忆。我们恨、我们咬牙切齿、我们热血沸腾、甚至想立即扛上一支枪冲上前线……

但是,时光会销蚀掉一切,就象一把梳子在梳理头发的同时,也把自己的牙齿磨秃了。这场充满血腥和脏脏的大屠杀渐渐地沉入了我们的心底,在我们这个已经心如止水的年龄,它就象一个噩梦,终于被包裹进厚厚的光阴的表皮里。不是忘记,不是模糊,而是更加的清晰,只是已经溶解在我们的血液里,刻进了遗传的基因里了。

很想去看看这场据说是拍的挺好的电影,但是心里又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在困扰着我,丝丝缕缕的很是犹疑。我想,我是害怕再看见那些血腥的场面吧。看着自己的同胞被残杀、被强暴,被异族人象对待畜生一样的对待,心中的情感已经再不能用愤懑和仇恨来表达了。

为什么人家会来欺负我们?为什么我们失去了最后的抵抗?

我想,不要只强调我们过去的武力的软弱,更重要是我们国民素质的低下和缺乏作为人这种高等动物应该具有的团队精神和奋进精神。我们的国民太过油滑了,太懂得明哲保身了,太缺乏嗷嗷的斗志和阳光的心灵了。

前些天生了一次气,因为一个精于算计和聪明过人的年轻人的刺激。做人做到这种地步,再碰到外敌入侵,他不去做汉奸才怪呢。你看看今天的社会,今天的职场,今天的……哪里没有这种圆于世故的人呢?红楼梦里有句名言,叫做“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我们应该自强啊,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啊,我们应该抱成一团成为一个强大的整体。只有这样,别人才不敢小瞧我们,才不敢再欺辱我们。我们的父老乡亲,我们的兄弟姊妹才能不再被人虐杀和欺凌。

应该重新审视我们自己了,每一个中国人,都应该努力,提升自身的修养和报国为民的能力,这已经不是什么带有政治色彩的口号,而是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每个人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才有站在世间的勇气和自信。

2009-4-21

查体

单位今天组织查体,要求8时前必须赶到医院体检中心。

天空象被调皮的孩子捅漏了一样,雨下个不停。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赶到医院。不少同事已经做完了前几项检查。大家相互交流着相关的信息,真是几多欢喜几多愁啊。

几位老同志直嚷嚷,血压忒高了!立即有人建议戒酒,众老随即哑口无言。唯有王老大说:“喝酒可以降血压的啊!”

有人关心他:“最近还喝吗?”

答曰:“早不喝了。”

五秒钟后,又缓缓补充道:“一天两顿。”

原来此君只是戒了早上的酒啊。

看来这酒还是要喝的。

我领了表格,先去抽血,差点儿晕针。护士小妞直摇头:“这么壮的汉子害怕针?”

量了量血压,110/70,正常。

做心电图,正常。

透视正常。

做B超时遇到了麻烦。

肚皮上被医生抹了很多的不知名的粘液,凉冰冰滑腻腻的很难受。

被大夫煎咸鱼似地折腾了半天,医生很奇怪:“怎么会呢?”

俺大惊:“怎么啦!?”

“以前得过脂肪肝吗?”

“前年查体有一点。去年查体俺漏网了。”

“哦,恭喜你。今年没有了。”

“写上轻微脂肪肝不行吗?”

“嘻嘻,没有就是没有。不能乱写。”

我冲医生直合掌。

医生又开始折腾。

“你的胆囊疼过吗?”

“哪里是胆囊啊?”

医生拿类似刷子的东西在俺肚皮开始比划:“这儿疼么,……这儿呢,……这里呢……”

在得到俺的否定回答后,她说:“你的胆囊壁怎么这么厚啊?”

又一遍遍地抹东西。

看了老一会,往我肚子上扔了几片卫生纸,说:“找医生看看,可以开点儿消炎药。”

我爬起来,艰难地擦完肚皮。走到专家门诊看医生。

专家煞有介事地看完报告,说没有问题。

我不死心,问他胆囊皮厚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没有问题呢?

医生的回答颇令人喷饭:“皮厚点薄点因人而异,只要不发炎就不能称之为胆囊炎。一个男人,再怎么像女人也不是女人啊?”

俺顶着大雨蹿到了院子里。

回单位跟同事讲了查体的经过,同事直向我道喜:“恭喜你被查出个好身体,那中午去哪里喝啊......”

2009-9-10

解脱

网上有通知,10月15日至29日到南京学习。

心里很是高兴,最近这个时期太累了,脑子使用的频率和强度几乎到了极限,有些时候甚至怀疑自己得了忧郁症之类精神疾病。能有这个学习和充电的机会,当是上帝对俺的垂青。感谢主的恩典。

说到恩典,突然想起乡间信教人士说起的一件趣闻。说是一位穷苦人在得到了一位绅士的施舍后,没有立即感谢这位善人,而是在自己胸前画起了十字,念念有词:“感谢主的恩典……”

绅士见状,劈手夺过施舍,扬长而去,忿然说道:“找你的主讨要恩典去吧!”

穷人愕然:“正要为他祈祷呢,怎么那么性急啊。”

绅士走了很远,随手将施舍扔进了垃圾台:“扔了也不给你!”

穷人回到家里,看见施舍就在自己的门口。他恍然大悟:“哦,我错怪人家了。他是要给我送到家里啊。愿上帝赐福于他,阿门!”

这个穷人一生穷困潦倒,但却始终坚守着积德行善、乐善好施的信条,即使是卖掉了房屋住进垃圾台也没有放弃。

后来,他和那个绅士在天堂里见面的时候,他向绅士致谢:“那天如果没有你的那一包食物,我和我的孩子可能当天就饿死了。”

绅士一脸茫然:“我没有给你啊,我把它扔进垃圾台了。”

上帝过来说:“你们都有善根,所以恩泽不会断绝。施恩不能图报,受惠必将感恩。善行虽小,善念如天。所以,众生皆有进天堂的机缘。”

俺不累了。

2009-9-23

感动

QQ提示:俺有新邮件,打开来看,是一位好友发来的问候。再看上边,有一行邮箱的提示:“夜深了,月上柳梢。”

突然间,就感动了。泪水一下子涌出眼眶,想止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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