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压住她的人皆是意外,要知道这府里还没有人敢这么和老爷说话,两个人再次压上她的胳膊。
却被楚凤裳毫无悬念的甩开,“我自己会走。”
院内一进门便是一个大大的庭院,是一面全是字的石墙挡着,楚凤裳粗略的看了一下大概也就是写名人诗句什么的,绕过石头才是庭院。
院子中间有着假山和溪水,还有小型的人造涌泉,这样看来还是与一般人家有一些区别的,院子里的东西摆放的错落有致,满院子都是东西却不显杂乱。
楚凤裳似乎明白了,这无忧殿的分殿并不是所有的都全然一样,离火国边境那座靠近荒郊,人迹罕至所以最适合训练新兵。
这里四周都是建筑,所谓小隐隐于村,大隐隐于市,这里则是更善于隐藏。
天啊,楚凤裳感觉自己好像是进了一个怪圈,这无忧殿要是有个七八十座分殿,那她还要一座一座的找下去?
南安杰就走在楚凤裳的旁边,两个人也不说话就装作不认识。
前面人引着,把他们带进了一个空旷的长方形屋子,一进屋就能听见铁链的声音。
环顾四周,这里的窗户几乎都是开在紧靠着天棚的地方,阳光只能射下来一点点,屋子里阴冷阴冷的。
深灰色的墙面上还有这柱状的褐色血印,一道长长的栏杆上吊着不少的铁链子,显然是吊人的,左手边的台子上还有这烧着的火炭和各色的刑具。
刑房……
房间的最里侧还吊着一个人,头垂着估计已经断气了。这一套刑走下来,不断气的那也属真汉子了。
“都给我吊上去。”
那老爷发话。
因为人数太多链子太少,一个人只能分到一条链子,所以要将两只手绑在一起,在把麻绳锁在铁链子上。
楚凤裳再次被绑上,绑手的时候两只手腕撑得直直的,其实只要不是手铐,这些东西对她来说都没用。
一个个就像是猪肉一般的被吊了上去,楚凤裳被吊在中间,南安杰吊在后面一点。
这时,楚凤裳旁边的人眼泪已经掉了下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宏图霸业还没实现就要遭受这苦难。”
另一个人抽泣了两声,看着火盆里插着的烫的通红的刑具,哪有人不害怕,那东西要烫在身上定是比死了还要难受的!
“也不能这么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
到这个时候还在做着将军梦呢,这脑洗的还真是成功。
楚凤裳在铁链子上吊了两下,这他们吊上来了,怎么人就不见了?
麻绳的扣子已经解开了,大不了就是打一场呗!
吊了能有半个时辰吧,楚凤裳身边的哭声越来越多了起来,有的都开始想自己的遗嘱了。
楚凤裳也只挤出两滴眼泪,这个时候可不是逞能的时候,否则是真的会被打。
有些身体不好的人已经要撑不住了,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一样。
楚凤裳算是明白了,心理战术啊,他拖得时间越长,这帮没经历过实践的兵就越崩溃,到时候只要稍微一问,就什么都说了。
直到一个时辰的时候,才有裹着红头巾的兵再次走了进来,他随便摘走了几个人。
屋里的哭声都变成了屏息声,谁都不想当着第一波被宰的羊。
一共带走了五个人,剩下的人长长的松了口气,同时心里也打鼓打的厉害。
还分批审讯,果真是打心理战,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刑讯就有心理战这一项了。
一刻后,脚步声再次临近,被带走的人去的时候全都是站着的,回来就有躺着的了,一共带走了五个人,躺在地上了三个,胸膛已经停止起伏了。
剩下两个,其中一个被打的全身没有好肉,另一个身上毫发无损。
所有的人眼睛都发光了起来,盯着那个完好无损的人,“兄弟,你都说什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是不是知道放火的人啊!”
坐在地上的人抬起头,抿了抿嘴又低下了。
“兄弟,你发发善心救救我们吧,咱们是真的不知道是谁放的火啊!”
坐在地上的人再也不抬头了,只顾着低头抹眼泪,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五个人只有他是没有事情的,他只是把昨晚所做的事情复述了一遍。他们就放他走了,但是走之前再三的威胁叮嘱他,回去之后不许说一个字。
可是他不明白,这五个人中有一个人昨天晚上一整夜都跟他在一起,为什么他没事,他们就被打的体无完肤就此长眠了呢?
又被带走了五个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跪坐在地上掩面哭泣的小子。
“你倒是说啊!”
看他被吓成那个样子,多半是死也不会说了。
三具尸体就摆在他们的眼前,而且还都是死相极其惨烈的,就连空气中都染上了血腥的味道。
这对她来说倒是没什么的,可是对于这些还没有实践经验的新兵,那冲击力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哭都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手被挂在链子上,脚下飞踹,要不是绑的结实,估计回来那个小子也被这帮人打的没命了。
屋子里乱的跟一锅沸汤似得,楚凤裳暗自盘算着,这里虽然没有看见大批大批的士兵,可是这里的每一个人,甚至家丁丫鬟,都有可能是高手。
这样的地方高手云集,更适合看人不是吗?
脚步声再次传来,躁动的人们和铁链有那么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门口。
一具,两具,三具……四具!
又有了一个活人,那小子回来的时候和刚才的小子神情是一样一样的,恍惚惊恐的不得了。
片刻后,刑房内涌进了许多各色各样的人,正如她想的那样家丁丫鬟甚至还有厨房的大厨,一人压着一个人走了出去。
几个被折磨的崩溃的,看到是家丁压着他们,撒腿就要跑。
“喀吧——”
一个丫鬟搂过那人的脖颈,半个身子向左一扭,颈间发出清脆的响声,在他怀里的人立刻没了气。剩下逃跑的人也都是被几掌解决了。
这下所有人都老实了,楚凤裳十分镇定的被压着,要知道更多的消息,现在就不能表现的像他们一样的懦弱了。
被拉进一个房间,楚凤裳被推了进去。
屋子不大但是前面坐了一排的人,其中包括刚才看见的那个什么老爷,她所站着地上还留着一摊血迹。
“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在干什么。”
“救火。”
再简单明了不过了。
老爷的嘴角挑笑,眼角难得的出现了几条皱纹,“小子,你的命就在我的手里,杀不杀你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我劝你好好回答。”
到这来的人哪个不是跪着哭爹喊娘呢,大鼻涕都能流成河了。
可她倒好,不仅不跪丁点眼泪都没有,还在这爱答不理的回答着问题。
“你要的恐怕不是答案吧。”
用脚趾甲想想罪犯都不可能是那么多人,杀那么多人就是为了杀鸡敬猴,让众人的心理崩溃,楚凤裳一副视死如归之后的解脱超然,反正你们都要杀我,回不回答又有什么区别呢。”
“小子,想死是不是。”
老爷发话,“来人,成全他。”
楚凤裳脖子一扬,闭上双眼,只要他敢靠近,定然不能让他囫囵着回去!
在他旁边站着的穿着淡粉色衣服的丫鬟,举起旁边的长剑,对着楚凤裳就砍了过来。
楚凤裳自凛然不动,双手背在身后,就像是天地间的一棵笔直的松树。
她都已经感觉到剑风了,依旧是闭眼忍住,她赌的就是这么一个瞬间。
寒意来袭,却突然听见,“停!”
楚凤裳在心底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面上缓缓的睁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就在自己旁边的长剑,转头对上老爷的眼睛,“你,为什么……”
“老爷我是审讯犯人,不是杀人工具。”那老爷显然是很满意楚凤裳惊诧的表情,“来人,给她带下去吧。”
楚凤裳咬着嘴唇,眼睛里闪出莹莹的泪光,懊悔不已,“对不起,我误会您了!”
“带下去吧。”
楚凤裳闪烁着泪光被带了下去,拳头紧攥,这种可以肆意玩弄决定别人生命的感觉一定很爽吧,她也是笃定了他会跟她置这口气,才敢像刚才那样。
被压着下去,走到了房子的后院,楚凤裳这才发现原来她被这房子的外表给骗了。
这里哪里是一个府邸那么大!
这院子根本就不是正方形的,而是一大片的宅子!
只是街面上挂着刘府李府这样的牌子,其实里面都是相通的!
这么一大片的房屋,怎么说也要有几千平方米了。
“你要带我去那儿啊。”
带着她的人对她也是客气了不少,毕竟敢在老爷面前这么说话的人实在是少,不过既然过了审讯他们今后就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态度当然会好很多。
“小兄弟,你刚才别介意啊,这儿就是这么规定的。”
看着像是大厨的人说道,连老爷都能对这小子破例,以后不一定还有什么成绩呢!
“没事。”
楚凤裳听见态度缓和了很多,也就大概猜到应该是脱险了,一直走着,她频频的向后望。
“小兄弟你这是在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