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凤裳就站在门框边儿上,对肖微说的话也点头表示同意。
“既然没有异议,我就说说我的想法了,我觉得咱们皇宫里现在最扰乱人心的,就是那满地的尸体了”
肖微有条理的说道,“都是姑娘家,我看了都害怕,心里也不舒服,更别说那些小宫女们了,根本都不敢出门,而且这些尸体,再过几日还会腐烂,到时不光眼睛看着不好,味道也跟着不好了,咱们要想将其他以后的事情坐下去,就必须先把这些看着让人害怕的尸体处理了。”
众人点头,“是啊,那一张张连惨白惨白的,能吓死个人,可是我们六司,都是女子,除了司刑房还有可能出点力之外,我们也不敢啊。”
“这一点不用大家操心,宫里的卫京部队不是还没撤呢吗,他们扯的时候一人拉出去一个尸体,皇宫也就干净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刚才听肖微话的意思,还以为叫他们去收拾尸体呢,这回人心慌乱的,有个人出来主持事儿就不错了。
“这样可就好了,我们是实在不敢弄那个东西啊。”
“叫大家来呢,主要是我看着各司的人散落在宫中,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惊吓,现在战争已经彻底完全的结束了,她们现在非常安全,还请各位司长把我的话转告给她们,让她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让皇宫尽快恢复秩序。”
几位司长都是点头,肖微顾虑的很是周全,这些也都是她们能做到可现在没做到的事情。
“啪啪啪。”楚凤裳倚在门框边上,轻轻的拍了几下巴掌,条理清晰,顾虑周全,话说的也到位,而且还能让人不反感,这几个司长平时在一起除了掐架就是掐架,谁也不让着谁,自认在宫中都是大官儿。
这几个人凑在了一块儿,想想都头疼,肖微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搞定了。
“凤裳,你怎么来了。”
肖微走了过来,她都不知道楚凤裳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我也没什么别的可以帮你的,就来安稳一下人心,你不会觉得我是多管闲事吧。”
“怎么会,你做的很好啊。”
这些都是楚凤裳抽不出身来做的事情,肖微正好替她做了。“这里毕竟是皇宫,我……”
肖微还是有估计的,如果按照礼法上说,她刚刚的举动已经是越权了,她没有权利号令六司。
“行了,你们就按照她说的做吧。”
楚凤裳将肖微牵了出来,两人并肩走在皇宫中,“微微,以后有什么打算?”
如今这场仗赢了,楚凤裳也终于有资格问出这句话来了。肖微笑了起来,连眸子都弯成了月亮的形状,也学着楚凤裳的语气,“我还真有一个打算,就看公主殿下能不能满足我了。”
“小机灵鬼。”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楚凤裳问出这句话确实是有目的,现在她有了能力,只要不是很离谱,楚凤裳都有能力答应肖微。
“公主殿下,我想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我当项链,可以吗?”
楚凤裳哭笑不得,没好气的说,“没那么高的梯子,拽不下来。”
“这个都不行啊?那我换一个,我想看太阳从西边升起来,然后从东边落下,这个总行了吧。”
楚凤裳伸出手将肖微推到了一边儿去,“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我就是问问!”她这才刚刚一说出口,肖微已经拿着星星太阳跟她说事儿了,“说真的呢。”
刚才看肖微讲得头头是道的模样,她一个读书的女子,从来没有人教她这些,可是她还是做得好,就像是有这方面的天赋一样,当然,楚凤裳也是想把她留在宫中留在自己的身边。“我啊。”
肖微收回了自己的嬉皮笑脸,“想要一笔钱。”
“嗯?钱?为什么。”这不像是肖微的风格啊。肖微仰头看天,张开了自己大大的拥抱,“这一次进宫,让我看明白许多事,也真正体会到了人世间的世事无常。我想要一笔钱,你帮我分开每个月往家里寄几块碎银子就行。”
“你要离开?”
“是啊,从小我就想游离大江南北,可是我是个女孩子,我一直在等我的那个人出现,我们一去游历,可是等着等着就等到了现在,如果不是碰到你,我这一辈子可能都走不出去了。”
肖微闭上了眼睛,拥抱这无边无际的蓝天,“我不想等了,我想为自己而活。”
她能做出决定,也是受了楚凤裳很大的影响,她从来都不相信世间竟有女子能这样坚强,这样运筹帷幄,这样操控战争。可如今这些她都亲眼见到了,并且还参与其中。
“为自己而活?”
楚凤裳重复了一遍肖微的话,在这个时代中,闺中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没有几个女人能为自己而活的,“真想好了?就不能留在宫里陪陪我。”
“恩。”肖微点头,打趣的说道,“留在宫里陪你,说的就像你能长期在皇宫里似的,风波平复了,过段时间你不就得去南风了吗。”
楚凤裳把肖微推到了一边去,“去去去,你什么时候也学的变成这样了,谁要去南风啊。”
“哈哈哈,这就脸红了。”
肖微捂着嘴笑了起来,她们如今也可以这般轻松的对话了,一扫了前些日子的阴霾。楚凤裳也是笑的开怀,身上的伤口一颤一颤的痛,“不笑了,不笑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又不会武功,自己上路多危险啊。”
“我可以女扮男装啊,再说了,谁说没有武功就不能出家门呢。”
肖微把楚凤裳扶起来,“我以前就是顾虑的太多,就算是真的有什么危险,我能死在青山怀抱中,我也死而无憾了。”
两个人闲庭信步的走回勤政殿,其实楚凤裳是真的不愿意肖微走,一来她想有个知心人在身边,二来,肖微这么一个人走出去,她真的是不放心。
她在外面闯荡这么久,又是对那些陷阱还避之不及的,肖微一个人出去,一定吃亏,若是再有人看中了她的样貌,按照肖微的性格,定然是不会屈服的,那她的一生不就毁了吗。
回到勤政殿寝宫的时候,南安杰已经将楚风四肢都绑在了床上。
额头还有手上也包扎了起来,楚风狭长的睫毛闭着,那张英俊面庞有些苍白。
睡吧,可能这个时候的楚风,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会好受一些。
楚凤裳攥着手中圆润的木头,“这巫蛊之术难道就没有办法化解了吗?”
南安杰缓缓说道,“蛊王能解开这蛊毒。”
“蛊王?那是什么?”南安杰坐了下来,“蛊王是一个人,八年前我曾经见过当时的蛊王一面,他手里有所有的巫蛊的母蛊,但是我从未见过他用母蛊救过任何人,因为所有种类的母蛊只有一只,而且若用母蛊解蛊寻得是相生相克之道,母蛊解蛊就会死亡。”
“所以,几乎是不可能的?”楚凤裳光是听着就感觉到了。
南安杰继续说道,“然而母蛊一死,所有的子蛊都没有了庇佑和畏惧,便会失去巫术的作用,成为一条普通的虫子,那一类的蛊虫就全都废了,他们只能花上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重新喂养蛊虫,重新培育成母蛊之后,这一类的蛊虫才能发挥作用。”
“天啊。”全部变成普通的虫子,换做她是蛊王,也不会答应拿母蛊救人的。
绑着楚风手腕的布有些颤动,楚风的手往回扥了两下,却因为被绑的死死的,只是晃动了两下,“他醒了。”
“不能再打昏他了,他已经几天都没进食了,必须吃东西,要不身体会受不了的。”南安杰说道。
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而且都已经是一个个饭团的模样,楚凤裳一看就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了,端起盘子靠近楚风,等着他苏醒,这饭团捏的大小刚好,只哟啊楚风一张口,她就能立刻塞进去。
楚风感觉脑袋上好像被重重的敲了一锤子,整个脑袋都嗡嗡的响,当他想伸出手去摸一下自己的头的时候,却怎么也动不了,刚刚清醒一丁点,楚风便感觉脑中剧痛,就像是有一只大虫子在自己脑子里窜来窜去似的。
“滚!你休想拿到兵权,我死都不会给你!啊!”
楚风痛苦的大叫,可身体却一点都动不了。
楚凤裳抓住时机,抓住一个饭团塞进了楚风的嘴里,可不料楚风在楚凤裳手刚刚接近他的时候,猛的一抻头,没有咬住楚凤裳手里的饭团,而是要在了楚凤裳的手指上。
“凤裳!”肖微就在楚凤裳的旁边,看了这一幕连忙伸手去帮忙把楚凤裳的手拽出来。
“三哥,是我!我是凤裳啊。”
十指连心,钻心的痛从指尖传来,肖微帮着楚凤裳把手拔了出来。
楚风疯了一般的乱咬,嘶吼。抻着头又向肖微的手咬了过去,嘴张的能直接吞下去一个橙子,楚风张大了嘴,对准了肖微白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