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肉还是烫的,专属于梅菜的香味充斥着口腔,扣肉滑溜醇香,肥而不腻,汤汁黏稠鲜美,食之软烂醇香。
再打开第二层,是一整只油酥酥的烤鸭,四个爪子张开着趴在食盒里面,背上的鸭皮翻着黄橙橙的油花儿,楚凤裳伸出魔抓将要下嘴,被霁谷子连盒子带肉给抢了过去。
“你这吃货,就是被毒死了都不知道!”
楚凤裳不理,转头问道,“南安杰,你们南风的监狱伙食都这么好吗?”
大鱼大肉的,这等美味在外面一般还吃不到呢。
“小丫头片子,你听不见我说话是不是!”霁谷子急了。
“哎呀,不会有毒的。”
楚凤裳看着那一大盘扣肉舔了舔嘴唇,楚凤裳后退了两步,抓住锁牢房的铁链,稍稍的用力一拽,铁链子上的锁头就自己崩开了。
那两个衙役锁门的时候根本就没锁上,估计也是故意没锁上的,都是有意要放他们出去的,还会再饭菜里下毒害他们?
“这……”楚凤裳脚下划了划,地上的稻草都划走,留出了一个圆圈的位子,把食盒里的菜都摆了出来,梅菜扣肉,香酥烤鸭,最底下的一层是牛腩汤和一盘子雪白雪白的米饭,还有汤匙和筷子。
几天以来都是东躲西藏的,没想到吃的最安稳最好的一顿饭,竟然是在牢房里。
霁谷子不信,从袖口里掏出他独家自制的银针,挨个菜扎了一遍。果真是一点毒都没有。
“他想放了咱们?”
“谁知道呢,没准儿一切都是巧合呢。”
他们帮忙帮的那么明显吗?还是知府大发慈悲了?
霁谷子闷头吃饭,眼睛在几个菜之间溜溜的转,心里却想着另外的事情,趁着二人都不住,从袖子里飘出来细细的粉末洒在了自己的白米饭里。
“冯羽啊,这饭太多了,我吃不了了,拨给你一点吧。”霁谷子用筷子的背面将自己米饭的一半拨进南安杰的碗里,南安杰也没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接着,然后自顾自闷头的吃饭。
当他再把饭拿回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南安杰停住了,久病成医这句话是没错的。
南安杰把他的饭碗放了下来,“不好意思,我不吃别人动过的饭,这些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说完就又去饭盘子里成了一碗。
霁谷子呆了一刻,讪讪的把南安杰的碗给端了回来。
“噗。”楚凤裳没有憋住笑,几粒饭粒从嘴角喷出来,她就知道霁谷子一定是忍不住的!
果然还是试了吧,然后也不出所望的碰了一鼻子灰。
霁谷子嘴里笑声的嘀咕,这是什么人啊,他的毒无色无味的,南安杰怎么可能发现呢,而且他下毒的时候动作几乎让人看不见,这一定是巧合!
赤果果的巧合。
霁谷子有些尴尬,现在他面前的两碗饭都是下了药的,他也不可能再去盛了,只能从药瓶里掏出解药,自己先服下。
“医仙,咱们正吃饭呢,你怎么开始吃药了啊。”楚凤裳把住霁谷子的手腕。
“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啊。”霁谷子恨恨的瞥了楚凤裳一眼,把药丸一抛,准确的扔到了嘴里,喉结微动药丸咕噜噜的就咽了下去,“这是我的老毛病了,你管得着么?吃饭!”
“汪汪汪。”牢房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汪汪汪。”好像是已经闻见了饭菜的香味。
叫的霁谷子烦的不得了,“傻狗,边儿去。”
“哼哼。”哈哈哼唧了两声,不叫了。
楚凤裳摇了摇头,真是替哈哈悲哀,有这么一个主人。
吃了药的霁谷子再次进化成了肉食动物,三个人已经不能慢条斯理的享用美食了,都是抢着吃的,因为如果慢了,恐怕这所有的饭菜都要进霁谷子的肚子了。
她可是见过他的食量的。别说这几道菜了,再来上两倍够他吃就不错了。
筷子如雨下,三个人狼吞虎咽的吃完,扑了扑稻草倒在墙角睡着了,楚凤裳望着天。
“吃完就睡的生活是真美妙啊。”
就算环境差了一点,可是不用到处躲无忧殿的那帮鬼,轻松了不止一点点啊。
感慨一番之后,楚凤裳便合上眼睛,静享这舒逸时刻,反观她旁边的两人,连感慨都不感慨一句就呼呼大睡过去,楚凤裳躺在稻草上,头上的稻草扑的特别薄,难受的很,其他倒稻草又都被那两个杀千刀的给抢去了。
楚凤裳坐起来,向旁边窜了窜,把南安杰的胳膊从胸前拽了出来,摆在自己头顶的位子,舒舒服服的躺了上去,有了人体肉垫舒了不少,楚凤裳美滋滋的打算睡去。
南安杰被她脑袋这么一砸也彻底的砸醒了,睁眼一看楚凤裳正舒舒服服的躺在他的胳膊上,嘴角不禁漫出笑容,那夜之后他还以为再也不会有这一天出现了呢。
南安杰就静静的侧着头,看着楚凤裳睡熟,她的胳膊稍稍一用力,把楚凤裳卷到了自己的怀里,给她最舒适的姿势和最温暖的怀抱。
楚凤裳感觉到自己好像是动了,但也懒得睁眼睛,抹了抹自己的口水胡乱擦了一个地方,又继续睡过去了。
把楚凤裳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了下去,南安杰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呕。”旁边的霁谷子听见动静醒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在一旁假装呕吐似的调侃。
南安杰一记凌厉的眼神飞过去,霁谷子立刻将呕吐调成了静音模式,但还是靠着墙伸了几下舌头,这两个家伙能不能注意一下,好歹他们两个现在还贴着两个男人的脸呢!
合眸,南安杰也缓缓睡去,其实小裳儿说的没错,就算是在牢里,这样的日子也挺惬意的不是吗?只要在意的人在身边,只要可以不再理世间的俗事。
夜半,牢房里十分安静,所有人都陷入了梦乡和周公约会去了。
“哒,哒,哒……”清脆而又孤单的脚步声在牢房的过道上响起,牢房里的楚凤裳和南安杰睁开眼睛。
楚凤裳一睁眼,便看见南安杰的一张大脸,差点叫了出来,立刻推开他,她什么时候跑到他的怀里来了,一定又是这家伙占她的便宜!
不过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楚凤裳和南安杰同时起身。
那人提着一盏灯笼,缓缓的向他们走近,借着幽暗的烛光,楚凤裳若隐若现的看见那应该是一个体型比较壮的男人。
“你是谁,说话!”灯笼慢慢靠近,最终在他们的牢房前停了下来,霁谷子被楚凤裳的那一声吼给吵醒了,这才起来。
看清了人脸,楚凤裳也放下了自己的一双拳头,这人她见过,不就是白天坐在公堂上的知府大人吗?
知府低头,牢房上连铁链子都没有了,没轻轻一推的开了,“为什么不走?”
“为什么要走啊?”几个人都解除了备战状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重新坐回了靠墙跟的地方。
知府贴着灯笼在外面,“本官已经查明了,李二牛的案子和你们没关系,你们快走吧。”
今天一下公堂,李家的老爷就把他给围了起来,说他们根本就不认识那三个人,他当场就拿李明远自己说的话就给李家人塞回去了。
李家人无话可说,这个案子也就这么判下了,可是他回来经过多方查证,综合李家人说的话,发现这三个人确实跟案子没有关系。
“你们无罪,现在可以出去了。”
“我们无罪?”她还没再这牢房里呆够呢,“那为何知府要在这个时间以这种形式告诉我们,为何不在众人面前放了我们呢。”
“这是你们最后一次的机会,过了这次我不会再来牢房一趟,也不会给你们任何的特殊待遇。你们虽然帮我判了案子,但在公堂上也确实犯了扰乱视听的罪,作为一个知府,因为你们的胡搅蛮缠,给犯人下套儿我才能判案子,我觉得耻辱。”
“知府大人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南安杰你能听懂吗?”
他们现在出不去也不能出去,外面一层又一层的无忧殿的人,估计他们都走不到城门,最起码也要等到一周以后黑岩离开再说。
“好,既然这样,就别怪本官没有给你们机会了,我再问一遍,你们走不走!还有你们以后三餐照旧,我这穷衙门可养不起你们这些大爷。”
“不走。”楚凤裳从包裹里面掏出来一锭银子,扔到了知府的怀里,“拜托知府大人了,给我们弄点好吃的呗。”
“你!”知府提着灯笼的手有些颤抖,“真是不知好歹。”
他还没见过有人这么愿意坐牢的呢,他把银子丢回了牢房里。
漆黑的牢房巷子里,又出现了一个人影,“蒋大人,夫人找!”
“哼!”知府提着灯笼甩袖而去。
楚凤裳出声阻止,“等一下,大人你叫什么名字?姜什么?”
“你问我名字做什么?”
“我们哥儿几个就是想出去以后找大人聊一聊呗,我们这无缘无故的就被抓到牢里来了,不能连是谁抓的都不知道啊,怎么?大人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