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玉雪对一尘道:“我昨日听钟府下人说又有一个黑衣蒙面人,去书剑阁偷剑书,而且还刺伤了宁无才。”
“哦!这回应该不是金世雄的人了吧。走,我们到书剑阁去看看。”一尘想起前夜曾与他打斗的那个黑衣人,隐隐觉得两者间或许有某种联系,“真奇怪,我前夜曾与一个黑衣人打斗,就在钟府。钟府戒备森严,应该不会有盗贼进来呀……”
玉雪便问要不要告知钟飞龙,一尘却不暇思索地道:“那倒不必了。”
二人出门时,钟府管家小心追问:“二位这是往哪里去?”一尘只道:“待得闷了,去街上逛逛。”管家便不再多疑。
远远的看到一尘和玉雪来了,书剑阁的那群少年弟子纷纷奔走相告,宁无才听罢与众弟子齐来相迎。他果然被剑刺伤,可怜旧伤还未痊愈又添新伤。
“盟主,你们才走了那些人便又来了,他们显然就是看出我宁无才学艺不精呀!”宁无才哭丧着脸,万般无奈。
一尘便让他将偷书的黑衣人描叙一番。竟然发现与他在钟府所遇之人十分相似。于是,一尘又将黑衣人那夜之怪招与宁无才演试一番。问:“那黑衣人是不是用此怪招将你刺伤?”
宁无才略作比划,马上肯定道:“正是此招,看似是虚晃,一旦我出招时,却又变成真刺。”
一尘思忖片刻,表情凝重,“看来是同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玉雪以为有了线索。
一尘却摇摇头,若有所思,“我尚无足够的依据。”
看到瘦弱的宁无才,玉雪很奇怪:书剑阁收藏了如此多的剑书,为何宁无才的剑法却不见有多高?
遂问:“无才,你别多心,我只是好奇。你们书剑阁藏有如此多的剑书,为何你不拿来修练?”
“实不相瞒,我也看过。但不知是我天生愚钝不能领悟,还是因为这些剑书根本就是三流剑书。所以连我自己也怀疑,外间所说书剑阁藏有绝世秘笈一事。”
一尘和玉雪听罢,很是惊惑地对望一眼。可看宁无才满眼的无奈,不似是有所隐瞒。见他二人似是心存狐疑,宁无才便急道:“其实……其实两位可跟我来。”
他把一尘和玉雪带上了书剑阁的二楼。一边将阁门打开一边大方地道:“二位请看,这里面的书,其实只要是我书剑阁的人都可以进来看,只是不准带出门去,二位可以随意翻阅,如果二位能从中找到一本绝世秘笈,则是我书剑阁的幸事矣。”
果然阁内满是高高的书架,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但宁无才既如此做了,一尘和玉雪自不会,也不必一一去翻阅。
宁无才又将他二人带到三楼。只见三楼所藏乃是形形色色的剑。“其实这里面的剑,大多只是形状独特,再无什么出众之处。否则我早就拿出来自己用了。除了……”宁无才欲言又止,一尘赶忙追问:“除了什么?”
“除了书虫的简和剑痴的解龙剑。”
一尘想起来了,书虫的简是有些奇特,但剑痴的那把解龙剑,看着也一般呀。便道:
“这么说,书剑阁并没有什么绝世秘笈,也没有什么神奇宝剑,只是……”
“那你的前辈也未曾给过你什么暗示吗?”玉雪忽然想到这个,便问。
宁无才闭眼锁眉,好一番回想,终是摇头叹道:“父亲的剑术其实一般,又体弱多病,临死也未提及什么绝世秘笈。实在想不起有何暗示。”
“哎,可笑那些人,仅凭一句讹传,就认定书剑阁有什么绝世秘笈,还用尽各种手段一心想得到它。”看着宁无才的剑伤,一尘不由摇头叹气。
三人出得阁来,便见书虫和剑痴正在门前候着。书虫向玉雪拱手道:“盟主,书虫有一事想请教盟主。”
“呃!什么事?”
“你看我这简,到底是适合于用剑法,还是用刀法?从前我总是将它卷起来当剑使,可自从看了您们的刀剑合璧后,我觉得,也可当刀使,您看。”说罢,书虫将那简展开,舞了起来。
一尘方才让书虫将简给他,仔细查看。只见这简实是用极薄的窄长钢片串成,因此卷起来不大,拿起来不重,和普通刀剑一般。
但见这简上居然还隐隐有字迹。一尘忙细看,乃是一首诗。便与玉雪,宁无才同看。诗曰:
解铃难请系铃者,
牛斗棋罗怎可寻。
刀月剑星合浩气,
诀别旧念好标新。
一尘反复吟着这四句诗,体会其中含义,“第一句好理解,似乎是暗示这诗中蕴含一个解铃的迷底。第二句牛斗棋罗说得应是天上星星。牛斗者乃泛指苍穹,棋罗乃指星罗棋布。似是呼应前句。”
“而这第三句……”一尘启发式地望一眼玉雪,玉雪心领神会道:“我想起了刀剑合璧。”
“我也是。”一尘浅笑,用手一指,“而第四句则是告诉我们一不要墨守陈规。”
“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这诗应是在说要练好此简,秘密在于,不能墨守陈规,拘泥于刀法和剑法其中一种,而是将两者融合,卷时为剑,开时为刀。”
“这么说,我所悟得没错呀!”听罢玉雪所释,书虫捶一下剑痴,显然很是兴奋。
宁无才也深有所悟似地道:“这是前辈在告诉我们,虽然我们书剑阁所用的是剑,但不要只抱着剑不放,应从刀法中吸取一些东西。”
“对,没错。”玉雪拍手。
“不对!”仍在静静思索着的一尘却忽然冒出一句。
“哪里不对?”玉雪和宁无才齐问。
“我不是说,你们的领悟是错的,从诗面的意思来看,应该说你们已经解释得很透彻了。”一尘顿了顿,侧首问宁无才:“书剑阁是否藏有一本名字叫《解牛刀诀》的书?”
“解牛刀诀……说实在我只注意剑书,解牛刀诀,听着好似一本厨用书籍。我实在没有什么印像。”宁无才边说边忆,转身又问众弟子:“你们有没有在书剑阁中见过一本叫《解牛刀诀》的书?”
“没有!”
“没见过!”
……
众弟子多半没见过,纷纷摇头道。
一尘见罢,很失望,想想又道:“那么解龙刀诀呢?”
“没有!”
“我也没有!”
“有!剑痴的剑叫解龙!”
“傻瓜,一尘师傅说的是一本书。”
“那,那没有。”
……
“没有吗?那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一尘正犹疑,一个倒潲水的弟子欣然道:“我见过!”一尘忙问:“是叫解牛刀诀吗?”
“好像是的,里面画了些牛呀!猪呀!还有鸡鸭……”
“哈哈哈,你以为是进了厨房了吗?!”众弟子听罢都大笑不止。
“是呀!我当时确实以为是本,厨房里厨师们的烹饪书,所以就放回去了。”
“可是,有又怎样,这样一本书,难道是什么绝世秘笈吗?”玉雪还是不解。
一尘恳定道:“如果有人见过确有这本书,那它很可能就是绝世秘笈。”
“此话怎讲?”宁无才和玉雪还是不解。
“你们看简上那首诗,其实是一首藏头诗,每句的首字连起来便是:“解牛刀诀!”
宁无才和玉雪大惊,仔细一瞧,果真如此!
“并且,此书中很可能有一章有关解龙的,而这解龙剑便是暗示这一点。”
一尘话音未落,宁无才已飞奔着上了书剑阁,找那本《解牛刀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