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蔷儿睁开双眼时,她惊愕地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用树皮围成的小屋里,屋顶是用宽阔的树叶覆盖而成。阳光透过薄薄的绿叶,照在身上,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那叶片的叶脉。
再看看自己身上,不由大惊。自己的一身衣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又短又小的兽皮裙,只能勉强将她包裹住。不用说四肢,就连肚脐和肩胛都裸露在外。
她忙用双臂护在胸前,蜷缩身体,蹑手蹑脚地走到那木屋门前。
侧耳细听,外面有很多声音。有不知名的鸟儿在远处鸣叫,夹杂着野兽的吼声。近处有人在“叽哩咕噜”的说着话,她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因为那语言对于她而言,就像是一群猴子在乱叫。
蔷儿小心透过那树皮门缝向外望去,只见一堆篝火旁,围坐着十来个人。他们披头散发,棕色皮肤,光身赤脚,比她穿得还少。
人群中一堆雄雄燃烧的篝火,他们正烤着什么猎物,一阵肉香随风徐徐飘来,传入蔷儿的鼻子中。她觉得自己的肚子一阵经挛。忙用手揉了揉肚皮。心道:不好,这是到了野人居住的岛屿了。
蔷儿正想趁机偷偷地溜出树皮屋去,却看见那野人中一个满脸胡须,头插鸟羽,颈戴兽齿的。将一段黑木高高举起,“哇呀哇啦”说着什么。
蔷儿细细一看,那不是一尘的知遇之琴吗,这人要干什么?莫不是……哎呀!不好!那人大吼一声,将那知遇之琴扔入了篝火之中。
蔷儿急了,一脚将那树皮门踹开。顾不得光腿光膀子,一阵风似地冲了过去。野人们被这突如奇来的一冲,吓得退出几步开外。蔷儿趁隙将知遇之琴从火里抢出来一看,还好没有烧着。
那些野人不干了,凶狠地围了过来,嘴里不住叽叽歪歪地说着话。蔷儿想:不能惹恼了他们呀!否则被他们当晚餐吃了也不一定。得试着和野人们勾通。所以她就学着野人们的声音。也“叽哩呱啦”只管胡说一气。那些个野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懵成一片,全没听懂。
蔷儿又想:也许这些野人并没有那么坏,否则他们怎会把自己放入树皮屋里,还为她换了衣服,要不然放在那篝火上烤的,一定是她啦。只是实在无法勾通呀。
蔷儿也不是个呆人,她急中生智,将那知遇弹将起来。只是她未曾学得弹曲。知遇之音虽好,可遇上她这个不通音律的主儿,也是无奈。那些个野人倒也不挑剔,居然还能勉强听着,大慨都很奇怪这木头原来还能有这种清脆的声音。
蔷儿此时心中只恨没有一尘的琴技,否则弹上一曲,定能震住这帮野人。若此番逃得出去,留得性命在,定要和一尘好好学得音律。
正在无技可施之时,忽地传来一阵欢快的箫声。蔷儿定睛一看,却是墨离。只见他也似这帮野人一般,裸露着上身,下面只穿一件兽皮。他那右胸上的伤口,不知是不是野人们敷的什么草药。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蔷儿按着墨离的节奏掸着那知遇之琴弦。居然合成了一首欢快的曲调。蔷儿便一面弹着一面扭动着腰肢。
大概音乐总是相通的,那些野人见罢。就有人拿出了兽皮蒙的鼓来敲打起来,还有些人没有鼓,便拿树枝和着节奏敲打。
不想却激起了这些野人的兴致。他们围住那篝火,又是跺脚,又是欢叫,大概是唱歌,不住地“啰啰啰”地载歌载舞。
墨离和蔷儿只得跟着那些野人手舞足蹈,口中不停叫着“啰啰啰”。这时便有个小野人,手拿一根木棒,去割那篝火上的烤肉。
蔷儿一看,那哪是什么木棒,分明是墨离的墨尺剑嘛。蔷儿怕墨离没看见,不断的向他奴嘴使眼色。
墨离怎会没看见。他又向蔷儿使眼色,意思是随他去罢,没关系。那小野人用墨离的墨尺剑去割肉,谁知这墨尺剑乃是圆刃,所以根本就割不动。那小野人看看不好使,便随手一扔。还是用他的兽骨小刀管用。
墨离便悄悄拾起墨尺剑,插在兽皮裙中。那小野人割了肉便分给众人吃,众野人一边吃着,还一边不忘跳舞。蔷儿和墨离正好肚子饿得咕咕叫,也被那小野人喂了大块的烤肉。接着又有野人中的女野人拎了个陶罐来了。
墨离见罢,直吞口水,心道:太好了!还有酒。待那野女人从陶罐里,拿出一片片粘糊糊的东西,墨离方才看出,那是蜂蜜。
大概这是他们招待客人的最好的东西。野人们显得很兴奋,每人只能分得一小块,他们使劲地舔了后方才连蜂房一并嚼了吃了。
蔷儿见这黑乎乎的东西,拿在手里又粘糊糊的,便不敢吃。那小野人看着却直咽口水。蔷儿便做个顺手人情,让给小野人吃了。那小野人一幅感激不尽的模样,很是可爱。他怕其他小野人来抢,一把将蜂蜜塞进嘴里,“叭叽,叭叽”地嚼开了。
蔷儿见他满嘴蜂蜜,又用舌头不住去舔的样子,忍不住大笑。
她这一笑不打紧,野人们忽然全都立住不动,表情紧张严肃地看着他。蔷儿傻眼了。心道:咋的了,难道这里的野人不准嘲笑小孩子吗。
蔷儿还没弄懂,究竟是怎么了,野人们却一哄而散,只留下那个小野人。只见小野人睁大了双眼,指着她身后。伸出两手不停地做着吃肉的动作。
这时小野人的娘冲出来,将小野人抱走了。蔷儿顺着她所指的方向,转身一看。原来是几个身材更高大,一身黑毛的野人,朝他们过来了。蔷儿这才明白过来,很显然小野人是告诉他,这些黑毛野人是食人的野人。
可是等她明白过来已经迟了。一个野人将她拦腰挽了,兴奋地吼叫几着转身便跑,另外几个食人的大野人,便兴奋地吼着追随而去。
墨离见势不妙,慌忙抽出墨尺剑欲追将过去。谁知却被身后的野人拉住了,“哇啦啦”地示意他不要去,显然是想告诉他,他不是这些大野人的对手。墨离没法子,举起墨尺剑敲碎了一块大石头。那些野人“嚯”地惊呆了,方才松手让他去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