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黑龙船上没有弓箭。从浮生岛上起航后,为了减轻载荷使船行驶得更快。船上原有的“铁疙瘩”和投石器也已经推入海中。
所以此刻黑龙船上的人只能被动挨打,无法还击。唯一的办法就是全速前进,甩开敌船。
可怜两艘小船所载的各派弟子,几乎成了活靶子,有的被迫跳海逃生,有的被箭射死,有的被火烧死。惨叫声不绝于耳,鲜血染红一大片海水。
眼见黑龙船就要逃出弓箭的射程,崔刈急了,大声催促道:“快追,快射箭,别让他们跑远了。哎呀!怎么回事……”看到一支支火箭放空落入海中,崔刈急得哇哇乱叫。
“营主,营主别急呀,我们不是还有火炮吗?”此时那浮生岛的虬髯贼首,指着身旁一尊黑乎乎的铁家伙。
“可这玩艺儿还没用过,可靠吗?”崔刈用怀疑的目光,瞟一眼那黑乎乎的铁家伙,显然不是很信任。
“现在正好可以试一试呀!”虬髯贼首却挺了挺胸脯,满怀信心。
原来这虬髯贼首名唤张冠蝉,本是了无在做前朝将军时的手下参军。了无出家后他便随了残梦。自浮生岛残梦死后,张冠蝉在浮生岛银库之中,分抢了些宝物。并意外发现了残梦所藏的火炮制作图,心想留着有用,便随手揣入怀中。
张冠蝉与肥李丙,大鱼腩还有那掌柜等人回到沿海,便日夜花天酒地,将那浮生岛之财宝尽情挥霍。其间还结识了有些本事却心术不正的玉面鲛。
不想后来他们却被杀手营的人盯上,张冠蝉迫于无奈便以图献之,率肥李丙,大鱼腩等投靠了杀手营。
崔刈令张冠蝉领了造炮一事。又设计了孤岛比武夺剑之计。张冠蝉造炮许久都未获成功,所以崔刈才有些担心,尚不敢用那火炮。
此时张冠蝉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他迫不及待地命人将火炮点发,然后用手捂住双耳。但听“砰”地一声巨响,炮弹呼啸而出。
然后只见黑龙船上木屑飞溅,这枚炮弹居然击中了黑龙船的船尾。
“哈哈哈!打中了,打中了。”崔刈和杀手营的人一片欢呼。
“可以啊!张冠蝉,干得不错。再来一炮,让我来点火。”崔刈喜出望外,兴致勃勃地抚摸着黑黝黝的火炮。
“好,再来一炮。”张冠蝉忙亲自将弹药装填好。又将火把交予崔刈,躬身道:“营主,请!”
“有点意思啊!”崔刈大摇大摆地走向那火炮,将引线点着。也学着张冠蝉用手紧紧捂住双耳。
只听得“嗤”一声过后,引线很快燃尽。奇怪的是炮弹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飞了出去。
“奶奶的,哑巴了吗?”崔刈忙像个放炮仗的顽童小心翼翼地俯身查看。就在这时“咣”一声巨响……
是的,没有错,是“咣”一声巨响,不是“砰”一声。因为火炮炸了膛!
好家伙,崔刈和张冠蝉等人一并被炸糊了,满地打滚,哭爹叫娘。
崔刈一身黑乎乎的,捂着血脸大骂:“奶奶的,老子的眼睛……张冠蝉你个龟孙,你在哪?我要剐了你……”
如此,杀手营只得打道回府了。
一尘他们的黑龙船经过火烧炮轰,已经破损严重,船舱四处进水。船尾已然在下沉了,而船首也在慢慢上翘。如果这么多人仍然呆在船上,只会随大船一并沉入海中。
“干脆让大家将大船拆散。这样还可有浮木可以攀附,船上的人也不会被大船下沉时产生的漩涡带入海底。”一尘挥动双龙斩向黑龙船砍去。
于是船上的人都象他那样,纷纷拆得可以浮在水上的木甲板,木梁等物。跳入海中,向外游开。
黑龙船的残余部分很快沉入海中。惊叹之余一尘,玉雪,常无恙,锦云等都将自己的木板拼成一圈,又将崔瑛至于木板之上。其他人皆围拢过来,以便可以抗拒更大的风浪。
“大家要坚持住,此处乃是近海。想必时有商船和渔船经过。”玄天一边划水一边示意大家靠得更紧些。
“该死的崔刈,该死的杀手营,我龙虎帮,我钟飞龙与你们不共戴天。只要老子活着回去,我定要找你们报仇雪恨。”龙虎帮的钟飞龙愤怒地挥舞着双拳,却不想一个浪打了过来,让他呛了一口海水。他“噗”一声吐出口中苦涩的海水。忽然向四周不断搜寻着,“玉瑶,你在哪?我的女儿……”
“爹,我在这。”钟玉瑶向父亲奋力游了过来。
钟飞龙牵着女儿的手关切地问道:“你怎样,没事吧?”
“爹,我没事您放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钟帮主,我们悠云山庄和龙虎帮一同去杀手营讨回血债,为死去的弟兄报仇。”欧阳闲云的话刚出口,立即得到各派响应。
“我们道派也是一样!”丘道长与三山五岳众弟子异口同声。
“还有书剑阁!”
“天山派也是!”
……
一时群情激昂,他们强烈要求剑派首领玉雪带领大家,向杀手营讨回公道。玉雪却左右为难,剑派要讨回公道,这冤冤相报岂不是要死更多的人。反之又如何平息众怒?
“玉雪,杀手营作恶多端,危害江湖。若不铲除,必将后患无穷呀!”
“是啊,是啊,若是我们今天不幸葬身大海。剑派几乎要全部覆灭。但愿老天不要那么绝情,早点派船来救我们。”
……
“大家不要说太多话,尽量保存体力。”一尘知道玉雪心中的忧虑,也明白此时最要紧的是保存体力,“报仇的事,等活着回到岸上再议不迟。”
众人方才不再有太多言语。况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饥渴,寒冷,还有疲劳让他们已无力再多言语。
犹其是到了夜晚,黑暗中又多了一些恐惧。
“玉雪,你感觉怎样。”一尘将玉雪揽在怀中。这让她倍感安全和温暖。
“我没事,你看月亮升起来了。还真没试过泡在海水里赏月呢!”
果然半边月亮似浮在海面,随着眼前的海浪一漾一漾地。
一尘便一直盯着那月亮,似乎那月光能像太阳一样给他温暖。确实从这种视角看月亮感觉真的不一样。
许久,一尘忽然喊道:“大家快看月亮!”
“一尘老弟,别开玩笑了。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情赏月呀!”常无恙仰面浮在海水中。他此时的视线里,天上只有寥寥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并且他只有保持这种姿势,才能让木板上的崔瑛全身都浮在海水之上。
“不是,常兄你看这边。大家快看呀!朝月亮那边看!”
众人似从梦中惊醒,纷纷按一尘所指看去。
原来随着月亮上升,有一个黑影显现在那玉盘一样的月亮之上。
“是帆影!!!”
“没错是帆影!有船来了!有船来了,大家有救了。“
“快!大伙向着月亮游去……”
再看那月亮,恰似白玉盘上镂刻着一艘帆船。无疑眼前这月色,是这里所有人此生看到的最美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