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一尘、玉雪等人连同各派掌门、弟子,被困大海。夜间于月光下看到帆影,道是有救了。
可看着近,游起来却远。好在那船是相向而来。也不知船上之人是否已发现了他们。
筋疲力尽之时终于离船近了,看得真切这是艘大商船。于是众人齐声高呼:“救命呀!救命呀!”
这时船上的人点亮了灯笼和火把,抛下弦梯和绳索,将海中的人陆续救上船去。因为人多,颇费了些功夫。亏得是盛夏时节,夜晚海上还不至太冷。湿漉一身拧干后尚能忍受。
此时众人才看清,船头所悬旌旗上书有一个“金”字。
“你们这船莫不是金钱帮金世雄的商船?”龙虎帮帮主钟飞龙认得这旗帜。
“我是龙虎帮的帮主钟飞龙呀,也曾与金钱帮有过生意往来。金世雄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了……”钟飞龙四处打量着这艘商船。
那时我朝与海外友邦交往愈渐繁密。时有商船满载瓷器,丝绸通过海运与外邦交易香料,珠宝,玻璃器具等物。
船上有认得钟飞龙的主事之人便道:“原是龙虎帮钟帮主,您怎会……莫不是遇险了?”
钟飞龙压着一肚子怒火摇头叹气。
“哎!说来话长呀!……”
一尘和玉雪早知金世雄是一富商。却也未曾料想,他如今不但拥有如此之大的商船,还创立了金钱帮。看来金世雄这几年倒是做了不少的事情。
船上主事之人见今夜所救,尽是各派掌门和有来头的剑客。热情相待自不必说了。
很快这艘商船便到了福州,因大船入内陆河道大有不便。很多远洋海船便会在福州刺桐港将货物卸下,然后分小船或马车运输到都城或各大州郡。再装上各地送来港口的货物出海,如此在海上来去反复。
玄天,一尘、玉雪,常无恙等人刚下得船来。各派掌门就围住玉雪要商议对付杀手营一事。
玉雪心道:这回摊上这个剑派首领之职,可真是惹上了个大麻烦。
只得想办法先应对了他们才行,于是便对各派掌门道:“诸位掌门,你们离开本派已有许多时日了,想必各自皆有私事要处理,不妨先行回去。一则处理好帮务。二则积蓄力量做好准备,代统一商定个日子,我们再通知各位,相聚一起铲除杀手营。”
“还是玉雪说得在理,杀手营势力强大,又有朝廷暗中支持,且其营地飘忽不定。说要铲除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们不能凭一时之气,打无把握之仗。”
三山五岳剑派,也是玉雪所授西派首领丘道长,觉得玉雪说得很在理。
众人方才不再提及此事。因此地乃是南派之地域,龙虎帮钟飞龙要尽地主之谊,便于其福州分舵设宴诚邀各派一聚。
玉雪纵然百般托辞,无奈已是剑派首领,终是无法拂去他们的热情期望。而一尘也只得随她同去。
玄天道:“我就不去了,一则此番出海乃奉皇上之命,如今我既已归来,自是要先入都城向皇上复命,此去钟帮主之分舵还有些路程,只怕又要费些时日。二则多年未见了易阴和易阳,甚是想念他二人,早些去见了他二人,也好让他们放心。”钟飞龙父女倒也不强留。
只是一尘和玉雪颇为忧心。担心皇上若得知双龙斩与问天剑之事,必会降罪于玄天。
玄天却不以为然地道:“杀手营的人,之所以这么急着向我们下手,其原因反而是害怕我们将双龙斩与问天剑交予朝廷。”
“你这话我不懂。”一尘很纳闷。
“迫切想得到这两件神器的人,不会是皇上,而显然是皇上身边隐藏的,不敢正面与朝廷作对的人。所以只要我不说,这个人也不会说。他只会暗中抢夺。”
“你说的这个暗藏的人究竟是谁?”玉雪料想此人极难对付。
“我也不知道他是何人,至少现在还无足够的证据可以接露他。因为此人像狐狸一样狡猾,像虎狼一样凶残。”玄天淡淡一笑又道:“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想。”
一尘和玉雪无语,只是无奈而意味深长的对望一眼。
随后玄天便领着锦云,又问钟飞龙借了些人马,将那寒冰玉石用木箱订好,装上一辆马车,与众人一一话别后驶往都城去了。
常无恙又握一尘手道:“我带着崔瑛多有不便,况且到处奔走也不利于她的康复。所以我欲带她回到幽州住处,专心为她治病。虽不忍与你分别,却也无奈。待崔瑛病愈,我会来找你们的。”
说到这里,常无恙又向各剑派首领拱手道:“到时或可再与剑派,一同铲除杀手营。”
各派首领皆拱手道:“甚好!甚好!那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常无恙将崔瑛推上马车,与众人挥手别过。
一尘看那崔瑛眼中潮湿虽无言语,但总归有了些表情。心想有了常无恙的全力医治和悉心照顾,相信崔瑛要不了多久便可以康复。
想这崔瑛从小生在杀手营,做了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又摊上反复的伤病实在也是个可怜之人。
还好遇上了常无恙算是她的福气,但愿她好了后能够了解常无恙的一片痴心。
剩下一尘和玉雪在钟飞龙父女的带领下,与各派掌门一行人等谈论间向分舵而去。
途中路经开元寺,远远看见寺中东西分别矗立着两座石塔,其塔身之上似刻有精细浮雕。一尘只不知所刻是何物,问了钟飞龙,方知是镇国塔与仁寿塔。
至于塔身所刻何物,钟帮主也说得不甚清楚。便索性陪他于寺内看个究竟。
进得寺来又免不了焚香拜佛,一尘便问那寺中高僧求得一卦。玉雪求高僧解之。高僧看了那卦,又细看一尘良久方才念道:
“潜龙出瀚海,缘本与佛行。
俗事人情困,只留清月明。”
一尘仍是不解,高僧道:“此意是指施主乃是与我佛有缘而已。”
一尘听罢心中笑道:这位高僧倒是解得有趣,说了等于没说,来到这寺中之人哪个不是与佛有缘?遂不再问。
玉雪见罢,心想再问这些怕是无趣,忽地想起墨离和蔷儿。便对那高僧道:“有两位朋友分别后不知所踪,愿卜一卦且问吉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