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很聪明,不像我老和尚记性不好,啥也记不住。”了无拍着自己的光头,又让玉雪将偷学的招式演练一遍。
玉雪何等聪慧,加上了无本就对残梦的剑法有所了解。又不必尽都精通,只求对玉雪的剑法有所借鉴和提升便可。贵在能与一尘的刀法融合。如此,刀、剑能发挥到极致。而刀又不局限于刀,剑也不仅限于剑。交换变通才能使对手措不及防,疲于应付。这是此次一尘、玉雪对于刀剑合璧的最新的领悟。
在了无的指导下,操练了两日。一尘、玉雪觉得大有长劲。正好是了无与残梦约好的比试之期。了无只把希望寄托在一尘、玉雪身上。
“你为什么要与残梦比试?”一尘心中颇多疑惑,忍不住不问。不想他的问题却引出一段纠缠的旧情故事来。
“此事说来话长呀!”事到如今了无也不再隐瞒,遂将往事一一道来。
简单的说,残梦原本是前朝公主。了无乃前朝将军。前朝覆灭,公主本寄望与之有私情的将军助他光复旧朝。谁知将军却已看透红尘,做了和尚。公主一怒之下,率旧部离去。
后来被当朝先皇追杀逃避至浮生岛。旧部无以为生,便做起海贼的行当。公主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希望旧部能忠心地留在身旁,同时将抢夺的钱财作为有朝一日能够东山再起的本钱。
将军也就是现在的了无得知此事,便从修行的太圣寺来到南海。希望劝说公主也就是现在的残梦,放弃光复前朝的想法,不再劫掠过往的船只。
谁想,残梦剑法已练到至高境界,她不但不听劝告,还要与了无比试。说只要了无能赢了她手中兰叶剑就答应他的要求。结果了无自然是败了。
了无仍不甘心,便在附近岛屿长住,修炼功法。心想只要炼个两三年,定能胜她。到时便叫她兑现承诺。
三年后,怎料残梦剑法又上一层,了无仍然败北。于是,二人立下比武之约。每过三年比试一回。
三年之后又是三年,了无却总是输,又不服气,发誓定要赢了残梦否则死不瞑目。可谁曾知晓,如此反复,只到须发渐白,韶华空耗。了无至今仍未能赢。
“事情缘由便是如此而已!”了无长舒一口气,总算把事情说清了。也许这些年他胸中的郁闷终于得到了倾诉,人反显得轻松多了。
本乃千金娇贵体,
如今沦落在天涯。
多情难遂复兴梦,
执意愁得两鬓花。
原来残梦乃是前朝公主,一尘、玉雪听罢不由感叹不已。
第二次来到浮生岛,黑龙船还在,重光阁依旧。感觉没什么不一样,只是不必偷偷摸摸。
一尘对玉雪笑道:“看来今天我们必须齐心协力战胜残梦,否则有人又得要在孤岛修炼三年啦!”
“并且在这三年里还会有很多船只被劫,有很多无辜的人丧失性命。”玉雪补充道。
一尘点头,“说的没错,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输!”一尘、玉雪双目相望,伸手紧握一下,以示相互鼓励。
“了无,前两日落败而逃,我还以为你终于想通了回太圣寺去了。谁知你仍不知悔改。今天要么你赢了我,否则的话,我再也不会饶你性命了。这些年你骚扰得我也是受够的了!”残梦的声音似从高处落下,响彻四周却不见人影。了无与一尘他们的双眼急忙循声而望,原来残梦在黑龙船上。
“是啊!是啊!老僧我也受够了。真的是老了,残梦,你还是听我一句劝吧。如今你我都已老了,打也打不动了。就别再提什么光复前朝之事了,也不要为了光复一事残害无辜了,好吗?”了无仍不忘苦口婆心地劝告几句。他费力地仰头看着残梦。因为残梦正伫立在黑龙船高高的帆樯之上,了无只得仰望残梦。
残梦仰天骄笑一声,高高在上俯瞰了无,“打不动了,你了无这老不死的家伙纠缠了我一辈子。现在居然说打不动了。我好失忘呀!”她抽出兰叶剑,在手中旋转一圈,只见那剑闪出一圈蓝色的宝石之光,“不,还没有完。你打不动了,我打得动。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光复的大业就有希望。你了无欠我的也要还。”
残梦怎么肯听了无的劝告。了无很无奈。他深知残梦口中所言欠她的,那自然是情啦。因为前朝已灭,了无看破红尘,出家做了和尚。辜负了残梦的一片痴情,也辜负了残梦想让他同复旧朝的期望。
想到此了无只有叹息,“看来你还是执迷不悟呀,既然这样就让我的两个徒儿来和你比试去吧!”
“徒儿?你了无从来就是独来独往的,什么时候收了两个徒弟?”残梦感到很意外,微微用余光扫了一下一尘、玉雪。
虽只这一瞥,心中却仍不免赞道:世间居然有如此完美的一对璧人。面上却仍显出一脸的不屑。
“怎么,你怕了吗?如果你没有徒儿,那就认输,兑现当年的承诺吧!”了无歪着头眯着一只眼看她,他这是怕残梦不允,特意拿话激她。
“哈!简直就是笑话。还敢做别人师傅,真是不要脸。你也不掰着手指,数数你这个师傅都败了多少回了。别说是两个徒儿,加上你这窝囊师傅一并上来,我也照样能赢。”残梦这架势,摆明了你敢激我,我就损你。
这话戳到了无的痛处。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苦心修炼,就是赢不了她。“那好吧,一尘、玉雪给我上。就让她好好见识一下我教出的徒儿吧!”
“前辈,多有得罪了!”一尘、玉雪先上前鞠礼。
残梦“咻”一下从桅杆上跃到船首,又从船上跃下,快而敏捷全不像一个老者。她嘴角挤出一丝冷冷的笑意,“嗯,还算是有些礼数。好吧,就看在你们还算谦恭的份上。老身我就指点一二吧,不过刀剑无情,若是你们学艺不精反送了卿卿性命。就别怪我太无情了,要怪就怪你们师傅误人子弟,害人……”
残梦老不忘贬损了无,弄得了无甚是不堪。只好催促道:“要打就打,你怕是真老了,怎么变得如此啰啰嗦嗦的。”
残梦怒了,喝道:“老鬼,再不出手怕你小看我了!”便不再言语,挥剑与一尘、玉雪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