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搬了,两室一厅一卫,李清雅帮我们付了半年的房屋,与李清雅住对面。
住哪里又有什么区别,我的左手没了,又不会长出来。
胖子的脚没断,也没骨折,只是摔伤了,吃点药,康复只是时间的问题。
第二天,胖子要带我出去散心,我突然想到永仙山,想去看看那个把我推进棺材的老头在不在,他是不是有办法让我的手长出来。
我说,“我要去永仙山!”
失去手之后,我说的第一句话,胖子喜笑颜开,高兴的说,“别说永仙山,就是火星我也把你送上去,咱们现在就出发。”
胖子帮我点燃一只烟,放在我嘴里,买了许多的好吃的,唠唠叨叨的说,要展望明天,展望未来,世界的除鬼大业不能少了我,一只手算个屁,只要还活着。
我的生命,我未来的人生,都同我的左手一起烧焦了,化成了水蒸汽。
路两边的风景不断的向后提,向后退,车子像是静止的,头靠在车窗上,吹着风,希望路永远不要到头。
路是没有尽头的,只是我有自己的目的地。
永仙山到了。车子停在山脚下,我下车。
天空阴沉沉的,看不到太阳,对我来说,这是个好天气。
胖子背着大包,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走,咱们向梦想进发。”
我一步一个台阶的往上走,没有太急,也没有故意放慢,胖子紧紧的跟在我后面,生怕我一时想不开从山上跳下去。
什么都没变,每一株野草都没变,虫鸣鸟叫,风过树叶的哗哗声,都在舞蹈,都在风中舞蹈。
我深吸一口气,永仙山的石门,八点一米高的洁白色石门,上面图案简朴好看。
走进去,我四处搜寻老头的身影,每一个看不清的事物,都像老头,细看又不是。
胖子说,“饭桶,找什么那,我帮你找!”
我没理他,我不想理任何人,找着找着,我头有点晕了,找不到方向了。
不知不觉来到我躺过的坟墓前,刚多长时间,坟墓上又长出嫩嫩的草芽。
墓碑立在那里,我蹲下看。
我空旷的眼睛有了一点闪光,“找我,半夜凌晨,在此等候。”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我大声说。这绝对是老头写的,他知道我会来找他。
胖子说,“你找到什么了?”他低头看,墓碑上的字已经变成了,宁波之墓。
我说,“胖子,我今晚在这住一休,要是害怕你先回去吧,等明天来接我!”
等待是漫长的,看着时间等待尤其漫长,起初我的时间是一分一分过的,后来就成一秒一秒过的,再后来我时时刻刻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数着自己的心跳过的。
我想打发时间,可否没用,内心太急切,以至于烦躁不安,我多希望能像胖子一样呼呼大睡,醒来后凌晨整。
我闭上眼,躺在地上,似睡未睡,伸展双臂,伸展双腿,成一个大字形,我的左手好像还在,我能感觉到他,可我睁开眼,他还是那样包裹在手套里,从来没变过。
漫长的等待,再漫长也有到的时候,我不知道这中间我心跳了几下,我不知道这期间胖子醒来几次,我不知道老头会不会来。
我看着手机上的数字跳到“12:00!”
他会来吗?
他会来吗?
他来了,拘撸的身影,手里拿着老式的电筒,丑陋的面孔,背着一个包。
胖子腾的跳了起来,警惕的看着老头。
我忙冲过去,哭着说,“老爷爷你帮帮我吧,帮帮我吧,你看我这手,你能帮我让他重新长出来吗?”
老头掏出一颗烟,自顾自的点上,享受的吸了一口,看着我,“我帮不了你!”
我掉进了冰窟,掉进了棺材,泪水从我的眼里不停地流出来,我愿意承认他帮不了我,他是不愿意帮我,“老爷爷,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胖子也过来和我一起求,“老爷爷你要是能帮范通治好左手,要什么都行。”
老头看了看胖子说,“用你的左手,换他的左手。”
胖子看看老头,看看我,又看看老头,又看看我,最后认真的问,“真的?”
老头说,“真的!”
我心里高兴,左手可以治好,又痛苦我能牺牲胖子的左手换我的左手吗!我怎么能这样做,“不,胖子,决不能用你的手换我的手。”
胖子说,“手足之情,手足之情,什么叫手足之情,那就是能互换手脚的兄弟之情,此时正是证明咱们兄弟之情坚定的时候,饭桶你不要妨碍我成为英雄人物。”
我说,“胖子,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胖子拍着我的肩膀说,“兄弟!所以我能为你舍弃一只手,这只手对我来说没什么,对你却很重要。”
我举起左臂,摘掉手套,露出烧焦的左手,大声说,“胖子,这只手,对我来说就是屁,没有他我照样活的好好的,照样开心的笑。”
“啪啪啪……!”
老头鼓着掌,站了起来,“我可以帮他接一只手!”
我和胖子同时转过头,“真的?”
老头说,“可你们要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有得到就得有付出。”
我说,“你想要什么?”
胖子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老头从布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扔到我面前。
这是一个满是黑色鳞片的手,更确切的说是手型的爪子,充满了力量感,手指前端都尖尖的。
“这就是我要给你装的手,它有一个不太好听的名字,黑魔手。”老头看着我说,“愿意吗?”
我说,“换上它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是你不再是一个纯净的人类,而是一个半魔半人。你要知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所以想成为一个厉害的炼魔师,就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老头说完,舔舔自己的舌头。
“我会死吗?”我问。
老头伸出手,他的一根手指与我眼前,魔手上的手指一模一样,抓住手边的树,一用力,树杆杯抓掉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