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潇,你可真是太厉害了,人见人怕的张家白鹅,竟然全给你拐骗到这里来了,哈哈······!”
城郊一处山林中,肥肠面对着一群被圈在圈里的白鹅,喜不自禁,这恐怕是他出生以来所拥有的最大的一笔财富了。
“那些天的青菜叶没白吃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早知道你这么厉害,别说十几天的青菜叶了,就算再来个几个月,我也吃,哈哈······,亦潇啊,你是怎么让这些鹅听你的话乖乖的跟着你跑到这荒山野岭的啊?”肥肠不解的道。
“跟它们处理好关系,他们不就会听你的话啦,呵呵······”
“哦,难怪你天天捡那么多鲜嫩的青菜叶去喂它们,边喂还边哒吧哒嘴,原来是在跟它们联络感情啊!”
“哒吧嘴是给它们有食吃的信号,可不是为了联络感情,不然这群白鹅怎么会大半夜的不睡觉跟我跑这么远啊,笨······!”
“现在好啦,鹅生蛋,蛋生鹅,这辈子也吃不完啦,太好了,哈哈······!”肥肠做起了丰衣足食的美梦。
肥肠做起了美梦,雨亦潇的心思却早飞了,因为他知道有的事情是没法回避的,躲避是最没有意义的解决方式。
“你怎么啦?”肥肠见雨亦潇心不在焉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
“没事,我在想反正这也是一块无主之地,要不咱们俩把这里开垦出来,这样我们就再也不用出去乞讨了,也就不用担心那个什么鬼塔王了。”
“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了,可是你会种庄稼吗?反正我是不会的。”
“四时节气,播种灌溉,对于我们雨族人来说那不是小菜一碟吗?呵呵······”雨亦潇自信的道,这可不是雨亦潇吹牛,雨族人天生就对物候节令特敏感,生来就是田野里的好手,这是毫无疑问的。
想想那恐怖的塔王,比恶狗可厉害多了,为了不用上街乞食,肥肠干的比雨亦潇还要卖力,不仅垦出了块肥田,还在肥田旁搭上了一座木屋,雨亦潇从山林收集从别的地方的农家田地里偷取弄了些时令节气的种子,好歹算是把这块肥田给种满了,两人望着自己的杰作,憧憬着肥鹅满山,粮菜遍地的样子,内心无比的满足。
“嘿!我就说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不见影了咯,原来躲在这里过神仙般的日子!”
“塔王!”雨亦潇和肥肠从美梦中惊醒,瞬间觉得噩梦总是萦绕着他们,从没有离去,
“塔王,你看,那里有好东西!”一名乞丐献媚般的指着圈里的白鹅道。
“这么吵,你当我是聋子听不到吗?”塔王一巴掌扇过来,一道红手掌印就这么明晰的呈现在了他委屈的脸上。
“先拆屋子再招待人,最后把这群肥鹅给我拿走!”塔王一声令下,众乞丐一窝蜂的冲向本就结构简单的房子,你拆一块我毁一角,顷刻间就成了废墟一片。
“塔王,你是故意跟我们过不去,对吧?”雨亦潇愤怒的道。
“不,本王不是跟你们过不去,只是跟你过不去而已,给我揍,留口气,别让他死透咯!”塔王挑衅的道。
“好嘞,包您满意!”一群人纷纷围上了雨亦潇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反倒是视肥肠如无物,无论肥肠怎么在一旁鬼哭狼嚎也没人理他,可苦了雨亦潇了。
人揍尽兴了三三俩俩的又冲进鹅圈将肥鹅席卷一空,唱着下三滥的调子簇拥着塔王大步的离开了。
“亦潇,你没事吧?”肥肠弱弱的询问着,害怕这次雨亦潇不是装的,而是真出了事。
“我能有什么事?他们的心思在肥鹅身上,打几拳,踢几脚应付了事罢了,不碍事!”
“还说没事,你看你那脸,比我的都大了。”
“他们走了吗?”
“你觉得这里还有值得他们留下来的地方吗?”肥肠心酸的望着自己的努力只剩下了一地鹅毛,心如刀绞啊。
“不行!我要去找他们!”雨亦潇挣扎着起来,不顾肥肠的阻拦,朝着塔王追赶去!
“你疯吗?还揍得不够惨吗?”肥肠看着雨亦潇有点瘸拐的样子边追边喊着。
“塔王,你给我站住!”
塔王愣了愣,高耸的身躯立在了原地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不一样的声音!”
“有,好像是欠揍的声音。”乞丐哄笑道。
“即是如此,助人为快乐之本,那我们就勉为其难啦?”塔王故作为难的道。
“好···好···!”众乞丐又群情高涨,纷纷回转等着追来的雨亦潇。
雨亦潇见状,拾起身边一条粗木棍,发了疯般的一顿乱舞,众乞丐看雨亦潇这等的不要命,唯恐避之不及,纷纷退让,直到雨亦潇的木棍挥向塔王。
“砰!”
雨亦潇握住木棍的一端,而塔王接住了木棍的另一端,塔王纹丝不动,而雨亦潇则气喘嘘嘘,接下来雨亦潇的举动实是匪夷所思,只见他撒手任由木棍脱离,双膝跪地匍匐在塔王面前道:“收我为徒吧!”
这一幕刚好让紧追而来的肥肠碰见,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那个无论被揍得多惨,连吭都不会吭一声的雨亦潇吗?
“要我收你为徒?我没有听错吧?”塔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道。
“请收我为徒。”雨亦潇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又重复了一遍。
“咿呀,这小子还真会找靠山啊!要拜山头也不用使这般招法吧?”
“是啊,我看你这小子是别有用心,管他的,先扁了再说!”
乞丐们开始耐不住了,一个个紧握拳头准备招待这个奇怪的家伙。
“慢着,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我可是欺负你的人啊?还有我收你为徒对我有什么好处?”塔王阻止了其他的乞丐,饶有兴致地道。
“因为你比我强,收我为徒,我便不杀你!”雨亦潇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坚定无比的道。
“你说什么?竟敢在塔王面前如此放肆!”一乞丐急于表示自己对塔王的拥护之心,冲上来朝着雨亦潇的后心就是一脚。
雨亦潇被踢翻在地后又从容的爬起道:“还有他的命!”
“你!”那乞丐气急,便欲上前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点颜色瞧瞧却被塔王唤住。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我面前就是一只小蚂蚁,我可以不费吹飞之力便将你捏死,你凭什么杀我,凭什么取他性命!”塔王不屑的道。
“你不会杀我的,我只是一个小乞丐而已,杀了我你便会成为紫煜城的一个笑话,而我的活着说不定哪天便会成为你的威胁,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那也是可能,你是想身边多一名悍将还是想留一日后的隐患!”
“嗯!说得有道理,你小子有脾性,不过我要是想收徒的话,这么多人我早就收了,哪轮得到你啊!”
“他们!哼!一群好吃懒做之辈,欺凌弱小之徒,难成大器,收他们为徒岂不辱了你的威名!”
“嗯,好像也是,说实话,我有点喜欢你了,明天天亮之前到城外牛角岭等我,记得是天亮之前啊!”塔王说完大笑着带着众乞丐离开了。
“不是吧,你竟然要拜这人为师!”肥肠扶起雨亦潇,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道。
“有何不可?”
“他是·····”
“他比我强,而且不是你看到的强!”还没等肥肠把话说完,雨亦潇便硬生生的将肥肠的话给堵了回去。
肥肠无话可说,在紫煜城他们总是是抱头鼠窜的那一方,在青丝楼,他们眼看着青依姐姐受辱而无能为力,因为他们太弱。
“走吧!”
“去哪儿?”
“当然是牛角岭。”
雨亦潇没有丝毫的停留,立马带着肥肠前往了牛角岭,牛角岭是紫煜城南门的天然屏障,面积广地形杂,而塔王并没有约好准确的地点。
“亦潇,牛角岭不是个小地方,那塔王又没有说地点,我们怎么知道在哪里碰面,他是故意捉弄你的吧?”
“不是,在东边,肯定是在东边!”
“你怎么那么确定?”
“塔王说天亮之前,太阳升起便是天亮,在牛角岭东边有处观日台,肯定是那里。”雨亦潇肯定的道。
现在已经到这里了,肥肠也没有理由不相信雨亦潇的推断,两人来到观日台,本想着肯定要等到日出之前才能见到塔王,谁知塔王早已在观日台了,而塔王并不是一个人前来,还有一皓发银眉,身形枯瘦的老头背手立于观日台靠崖的边缘。
“夜王说你肯定不会等到明日晨明,果然没有说错!”塔王微笑着道。
雨亦潇二话不说,直跪在塔王跟前大喊一声师父,而塔王慌了神般道:“我不是你师父,你的师父乃夜王离阙前辈。”
“夜王?”
紫煜国三大家族各自有自己培植的恐怖势力,而庞家最可怕的并不是庞宁手中的千军万马,而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枯灵手晚林、蛊女绿痕、风里刀夺影、冰姬凌霜、雷君敖烈、机阵师天机算这几位如影子般存在的血徒,至于夜王离阙则是血徒中的至强者,只有要解决那些不属于凡界的绊脚石时他才会出手,因此他的名号反而是七大血徒中最不为人所知的。
“夜王,小的不是怀疑您的眼光,这家伙确实有些不同的地方,但是您确定他就是你等的那个人吗?”塔王道。
夜王离阙轻轻的走近雨亦潇,一种透骨的阴寒随着离阙的靠近而越来越强烈,肥肠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离阙出手如电,雨亦潇的上衣在没有任何感觉的情形下碎裂翻飞,雨亦潇皮肤上骇人的黑色图案显露了出来。
“一千年啦!”夜王离阙深邃的盯着雨亦潇满身的黑色图案,意味深长的道。
“老爷爷,这高大个都这么听您的,您一定很厉害,您能不能也顺道传授我点本事,省得老被人欺负。”肥肠看离阙的样子,好像雨亦潇是他等了很久的人般,立即柔和语气也想学他个一招半式。
“好啊,从今儿个起,你们俩晚上过来,至于白天嘛,之前是怎么个模样以后也还是个什么模样?”离阙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脚下生出一道白烟,随着白烟的消散,人也不见了。
“什么?合着咱们挨欺负都是您的意思啊!”
可惜肥肠的话离阙是听不到了,塔王倒是笑得很诡诈,那副模样看得肥肠不禁打了个寒颤,拉起雨亦潇脚下生风就开始跑,离着塔王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