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凝有些激动,其实,她早就知道冰儿回来了,那天晚上冰儿在歌舞厅,泉来找她,冰凝都看到了,她不明白冰儿为什么不理泉,不知道他们之间出现了什么,她也知道冰儿与姓代的跳舞的事,她更加痛苦,她不希望冰儿会变成这样,因此,她见冰儿来了,专门让侍者请冰儿进包厢,与冰儿谈谈。她已经失去了爱情,不愿意哥哥也失去自己的爱情。
“你说的就是你哥呀,我说你们兄妹是不是太笨了,那是拍电影呀,拍过了就算了,要是当真,那我的爱人不是数不清了?我算什么呀。”冰儿笑了笑。
“你说你和我哥只是拍戏?”冰凝问。
“这还有假,我从不会在拍戏中掺进自己的感情,那样好累,你哥怎么就不能洒脱呢?”冰儿冷冷地说。
“你在骗我,对不对,冰儿姐姐,你和我哥哥是真心相爱的,对不对。”冰凝再也无法端起贵夫人的架子,她开始求冰儿。
“行了,你这个人怎么,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哥哥,他是自做多情。我为什么要爱他呢?”冰儿站起来,想走出去。
“你伤害他了。”冰凝痛苦地说。
“伤害他的是你,你做了歌女,又成了大汉奸的妻子,你是他的亲妹妹呀,对不起,我还有事,我走了。”冰儿离开包厢。
冰儿并不知道,他们的联络员张松被捕后忍受不住酷刑,招供了,警备司令立刻派人来抓他们,老耿当时正在家里,听到街上警笛声,很快看见警车向他们家的方向开来,老耿立即烧掉文件,放上危险暗号,一盆红玫瑰花,然后下了楼。
“先生,要出去呀?”
“嗯,待会儿我太太回来,让她到张律师那里找我。”
“为什么要她到那儿找您呢?”
“你问那么多干吗?”
说着,老耿打开门,却发现一把手枪对准了他,一群特务冲进来。房东吓得发抖。
特务将老耿押回房间,他们一边搜查一边审问老耿,
“你太太呢?”
“找她干吗?”
“我们找她当然有我们的事。说,她在哪儿?”
“不知道,她现在变野了,每天晚上不知去哪儿混,我也难得管她。”老耿淡淡地说。
“你太太去哪儿,你会不知道?老兄,别瞒我们了,你的人把什么都交待了,你和你太太都是共产党。你太太去接头了,是不是?”
“笑话,我和我太太是共产党,老兄,这玩笑别乱开,这会吃官司的。”
“知道要吃官司你还干?”
“我们干了什么,你拿证据来。至于我太太,我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反正她不是安份的女人,我正等待她回来见律师呢。”
“见律师,有你见律师的时候,不过,不是你们之间的破事。”他转脸问房东,“你见过这两口子吵架吗?”
“没有,从来没有。”
“自己的太太每天晚上出去找男人,做丈夫的不吃醋,不吵闹,这谁信呀。”
“我们之间吵架干吗要别人知道,自己的太太和别的男人混,这事传出动好听么?”
“你别死硬了,让我来告诉你,你太太过去是电影明星,又是共产党,你也是,你们根本没有结婚,你太太天天晚上出去弄情报,你也在搞军火。这些我们都知道了。”
“知道了你还问什么。”
“我们还有不知道的,要你告诉我们。你不告诉我们你太太去了哪里也没有什么,我们等着。”
他的目光在房内转着,看到窗前的那盆红玫瑰,便叫手下端过来,手下走到窗边去端,老耿想去夺,却被人紧紧的按着,无法动弹,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盆花被端下来。
“这盆花还很漂亮,这是暗号吧,这暗号可不高明呀。”特务让手下带走老耿,老耿知道出了叛徒,他并不害怕,只是担心冰儿会突然闯回来。
冰儿放弃了在歌舞厅,到另一个接头点,可是没有见到接头的人,她想一定出什么事了,想回家,却发现有人跟踪,冰儿立刻闪进一个小巷。冰儿敲开一扇门。一位妇女迎出来。冰儿走进去。一会儿,冰儿出门,她已经打扮成纺织厂的工人模样。
冰儿走到他们家里弄边,李大嫂拉住了她,李大嫂知道出事了,专门在这里等她,并将她带到李医生的私人诊所,两人警惕地望了望四周,轻轻敲门。李医生走出来,两人对了暗号,李医生让她进去,冰儿跟李医生进诊所。
“我见到了冰凝,她约我进了包厢,我根本不知道冰凝成了姓代的夫人,后来,我到接头点去接头,来人没有出现,我却发现有人跟踪。”冰儿说。
“你们的联络员张松叛变了,老耿也被捕,组织上决定让你离开上海。”
“什么,耿大哥被捕了,我不走,我想留在上海营救耿大哥。”
“不行,你的处境很危险,因为代主任怀疑稿子是你写的,你又和冰凝接触了,还有,你们的联络员张松的叛变,所以,你现在很危险。所以,你必须走。”
“好吧。”冰儿只好跟着李嫂再次离开上海。她跟着李嫂走进车站。望着上海市区的方向。默默地说:“泉哥,我走了,好好保重。”冰儿走向火车。
冰儿再次回头,望着大上海。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到大上海,再次与泉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