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照在了西宁城的城墙和城外那纵横交错的战壕上,这时的西宁城已经被马步芳用这宝贵的一个多月的时间改造成为了一个巨型堡垒。
城外是由战壕、交通壕与支撑堡垒组成的三道防线,宁夏退回的数千人和紧急征召的两万余民团共同防守,马步芳已经下了死命令‘不准后退半步’,苏联托名盛世才送来的历经沙俄一战、红白军内战、苏联面对多国联军军事干涉的战斗,斗争经验及其丰富,饱经沧桑的步枪、轻重机枪以及少量老式小口径火炮全被安置在城外防线上,‘强大’的火力让以为自己成了炮灰的民团士兵心头大为安定,一心盼着敌方赶紧进攻,好让自己获取功勋,升官发财!
而作为马步芳最为倚重的驻守在城市中近两万由马家子弟为主,就算是小兵都是追随马家从清末一直到现在的附庸家族子弟。他们装备及其精良,不但单兵装备是马家军最好的,还有一个装备着十多门苏联提供的同样有着相当的历史沧桑感的1910年式152mm榴弹炮的炮兵团,相当数量的小口径迫击炮、身管火炮。整个西宁城的百姓大多被驱赶出城,城内的居民房屋很多都被改造为四通八达的战斗工事,街道垒上了街垒,马家公馆为核心的地区还使用了宝贵的钢筋混凝土修筑了永久工事,明碉暗堡,内中不但配有轻重机枪,为了防御张家的装甲车还额外配备上了少量37mm反坦克炮以及上百支大口径反坦克枪。
“希望能撑到日本介入吧!”马步芳对于独自战胜张逸已经没有了信心,只能寄希望于外界的局势变化,而之前他派出的游说团体已经在南京和南宁活动,不求自己生还,只希望至少能为马步青保住一部分地盘和军队。
现在的马步芳对城内防线充满信心,城外防线只是为了消耗对方锐气、兵力以及物资,城内的巷战才是马步芳对拖住张逸军队几个月的信心来源,物资充足的他已经在考虑日本发动事变时的反攻计划了。
广西与法国在安南的战事显示出他们拥有一支在亚洲数一数二的炮兵,而作为广西方面火炮的提供者,张逸绝对手握着数量更多,也更加先进的火炮。西宁城外围的防线在张家军队的攻击下肯定坚持不了几天,而城内故土难离的百姓就是马家军最好的盾牌,无法使用大口径火炮的张逸所部在陷入巷战后面对马步芳在苏联‘自愿者’的帮助下精心布置的城防工事只能用血肉和时间堆积胜利。
一旦张家军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决马步芳,那么对身边出现一支强军而忧心忡忡的日本关东军无论如何都会做出一些应对,那怕无法消灭张逸所部也会让他元气大伤。
张逸要是试图使用火炮攻击时,身在南京和广西的游说团立马就会让收买的文人开始攻击张逸,千把条人命对于马步芳来说不算什么,但是那些坐在家里的悲天悯人者会让张逸知道什么是笔杆子杀人。而南京政府为了制衡广西也会介入青海战事,到那时不但地盘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也有了保障。
“谁让你富可敌国、树大招风呢?”马步芳不无恶意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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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德,这太特么不公平了,老子领军时不但不给坦克,连身管火炮都没多加一门,怎么这个该死的家伙做领队时不但给炮给坦克,就连重型坦克都有了?老板也太看不起人了吧?”巴顿站在一辆KV-2重型坦克面前跳着脚叫嚣道。
“长官,您觉得让咱们这五十多吨的家伙事去跟精锐骑兵比机动力合适吗?”作为张逸直辖的战斗工兵旅旅长不打算给叫嚣着的巴顿留下什么面子:“要不就让B-4榴弹炮去和马家骑兵拼下马刀试试?战斗工兵旅是作为城市攻坚集团和堡垒毁灭者存在的,不是给您用来撑门面,讲排场的!”
“嘿!他可不是因为没有得到坦克团加强闹事,只不过是不爽输给老子只能打助攻想发泄一下罢了。我说你她【女良】的赢了我们让咱爷们打下手时怎么不叫唤啊?这会在那吵吵算怎么一回事呢?老子给你打下手时可没这么唧唧歪歪吧?扬基佬就是不爽快!跟个娘们似的!”以大毛的伏特加天赋放翻了巴顿与隆美尔获得攻城战主攻位置的朱可夫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揭了巴顿的老底。
“别高兴的太早,老板刚刚来电,苏联日本那边都有动作,让我们尽快搞定马步芳后攻击集团暂不归队,直接去找盛世才的麻烦,不用把任务交给随后跟进的戍边军团,他们会被抽调一部分去蒙古边境。哈哈,基于咱们的约定,去新疆的主官将会是我,二位可要好好配合啊!”刚得到好消息的隆美尔开始得瑟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巴顿与朱可夫那难看的脸色与攥起的拳头。
“该死的幸运汉斯,去死吧!”对于隆美尔的幸运满腔嫉妒的两人在吼声冲出喉咙前就偷袭般的扑了上去,将这厮按在地上开始拳打脚踢以向部下展示塞翁得马焉知非祸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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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科夫嘴里叼着烟站在一座隐蔽观察哨中用潜望镜观察着张家军队的炮兵火力,不时的用短铅笔在一个小本上记着什么,含糊不清的俄国国骂不断的从喉咙里冒出来,诅咒对象就是同意苏联人帮着打仗却不提供含酒精液体的马步芳,总算是他还不愿意把事情闹大,使用了就连莫斯科人都不怎么明白的地方俚语,所以配给他们这个观察小组的翻译还能若无其事的站在一旁。
日科夫并不是他的本名,这家伙本来有着一个显赫的,拥有着光荣传统的贵族名字。他的父亲作为一个酒后产物的私生子,还是得到了远超那些灰色牲口的助力,只可惜十月那一声该死的炮响让他老爹的后台烟消云散,幸运的是他老爹因为出身的原因(母亲是贵族厨娘)跟那些浑浑噩噩的灰色牲口关系极佳(能够利用土豆以及各种野果甚至于草根酿出酒精饮料的家伙在俄国大兵中绝对是重点保护对象),生性机灵,消息灵通的他立马翻脸,带着喝的醉醺醺的牲口们干掉了知道他身世的长官,顺便把自己也混成了GE命军人,到最后居然还挂上了将衔,成了苏联红军一位光荣的后勤将官,八面玲珑的私生子以一手酿酒绝技成了红军中少有的无敌人者。
日科夫作为家中长子,被充满了贵族腐朽思想的老爹当作家中下一代的顶梁柱来培养,在十几年的填鸭式学习后又被几位跟着老头子出生入死的兵油子训练了三年,最后被一脚踹进了伟大的苏联红军。
老头子很有心得的把日科夫捧成一位跟前线紧密相关,但安全系数相对较高,从一线指挥官到普通小兵上下都能联系得上的工兵上尉。有老兵油子开小灶的日科夫在业务上的确是高人一筹,但对他帮助最大的还是遗传自老爹的八面玲珑以及那酿酒的绝技。
面对着中国西北这一场低烈度战争,日科夫很油滑的在长官那里混来了几个名额,带着一帮心腹来到了西宁,帮助马步芳构筑了西宁城防工事,顺便弄走了中国西北大量的地理、人文以及军事情报,让他的长官在契卡那些猪头面前狠狠地出了一把风头。
当对方的攻城炮火响起时,日科夫心头一凉,他督造的那条土木结构的、自认为在远东可以被称为‘坚不可摧’的外围防线在这会就只能成为豆腐渣工程,毕竟没有钢筋混凝土,更没有装甲板加强的工事在二百毫米以上的大口径火炮面前跟随便挖的地窝子没什么区别,最多就是尸体能够完整一点,站在潜望镜前的他几乎不忍心看下去了。毕竟从传来的爆炸声听来,对方仅仅二百毫米以上的重炮就有一个团,还有为数众多的从105到155的大炮在肆虐,而小口径火炮的声音已经打得像是马克沁开火了,那不间断的炮声将日科夫身边那位马步芳配属的翻译已经吓的脸色煞白,两股战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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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大难不死的马家军残余将士在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工事中目瞪口呆的看着不紧不慢的压上阵地前沿的KV-2重型坦克,它身后跟着的那一群M3灰狗已经被他们下意识的忽略掉了。
望着那充满压迫感的坦克以及坦克上那粗大的炮管,又看看自己身旁的集束手榴弹与炸药包还有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工事,满脸不知所措的马家军已经不知道他们在这儿除了消耗敌方的弹药以外还能干什么,也许还能弄脏坦克履带给窝在坦克中的坦克手在战后增加一点工作负担吧?
“别慌,真主的天堂绝对不会欢迎胆小鬼的。看我们的,我们先上,之后你们随便……”一个军校出身的排长对着自己的部下吼道!
随后,这位才二十来岁的青年将一个炸药包背在身上,顺手拿起一个集束手榴弹就沿着前沿被炸出的弹坑向着坦克来的方向跳跃式的前进。
其它的几个老兵有的在往身上捆炸药包,有的开始架设机枪准备掩护人体反坦克手,还有一位正带着几个民团兵将一门大概是多国部队干涉苏联时留在西伯利亚的小口径速射炮在泥土中挖了出来,这会正在射击准备中。
“嘭、嘭、嘭……”面对着马家军的悍勇冲锋,KV-2重型坦克炮塔上为了巷战而加装的一座装甲机枪塔中的双联装ZB60毫不犹豫的开始射击,背着炸药包的马家军不时的被15MM的弹药打得支离破碎,尤其恶毒的是,财大气粗的张逸为ZB60准备的弹药居然全是穿甲燃烧弹夹杂少量拽光弹,那几位被引爆炸药包炸得粉身碎骨的倒霉者成了极佳的注脚,也让马家军刚刚燃烧起来的士气一下子就掉到了谷底。
战术动作基础扎实的青年排长艰难的趴在一个浅浅的弹坑里望着十几米开外因为冲得过快而与其它坦克拉开一大截距离的一辆KV-2心头默默的开始倒计时,当KV-2炮塔上的机枪塔指向其它方向时猛的拉燃导火索,从地上一跃而起,冲向坦克。
“哒、哒、哒……”一阵清脆的枪声响起,被一串子弹打翻的青年排长艰难的侧过头看向枪声响起的方向,当他在弹坑中跃进时,对方的装甲步兵已经从M3灰狗上下车展开了。在他自以为是的准备干掉那辆KV-2时,已经有两三支索米盯上了他。
看着小心翼翼的跟在坦克后面的步兵,远处已经开始开火的自行迫击炮,青年排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被击穿的肺叶涌上的鲜血堵住了他的喉管,也将他的气力消耗殆尽,只能躺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导火索渐渐烧到末端,然后……‘轰’……
士气大跌的马家军再也绷不住了,他们在老兵几乎伤亡殆尽的情况下不顾马步芳那‘严禁后退半步’的军令,转身就向城里跑去,在马步芳那‘汉人是过来报仇的’欺骗性宣传下,这些临时被征召的炮灰宁愿赌一把人手不足的马步芳不会将他们赶尽杀绝也不愿意向张家军投降。
无论是作为前沿堡垒的战斗工兵所属KV-2重型坦克,还是跟在坦克后面展开的机械化步兵显然也没有冲上去抓俘虏的意思,他们只是不断的将子弹、炮弹向逃跑的马家军倾泻,像是杀鸡似的扯毛扒皮,迫使逃窜中的马家军只能三三两两的四散奔逃,再也不成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