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鱼塘来了个陌生人,开的是一辆崭新的车,詹雨桐一看那人,是康天龙,他不知从什么人那里打听到朱全良夫妇住在乡下的一个鱼塘,就开着车找到了这里,他是第一次在简陋的农舍里做客,他东瞧瞧,西望望,把每间房子都打亮了个仔细。康天龙听说朱全良出狱了,说是特意来看他的,他还埋怨朱全良没有将他的出狱时间告诉他,还说他知道了定会派人去接他的。康天龙从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了一大堆的保健品。
“我已经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了,罗茜莲现在是公司的主管,我只是给她打打工。老朱,我知道你受了不少苦,我心里也有愧疚,我老婆的两只眼睛都瞎了,她的眼睛是哭瞎的。
自从我跟罗茜莲结婚后,她总是在夜里哭,她的眼睛本来就不好,现在神经也不正常了,去年我把她送到神经医院,她在医院里给大夫发脾气,摔医院里的东西,根本不配合医院的治疗,她还用拐杖将另一个病人打昏了,她现在的情绪全由药物来控制。大夫说,她至少要在医院里待上一年。我这辈子做了很多亏心事,也愧对了很多人,但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老朱大哥。”康天龙说着。
康天龙光顾着说话,听到里屋有声音,原来是朱海波渴了要水喝,詹雨桐去给朱海波倒水,康天龙跟着进去了,看见躺在床上的朱海波跟他儿子一般大,“海波现在脊椎严重受损,不能动了,现在都是雨桐在照顾海波的吃、喝、拉、撒。”朱全良说道。
里屋的墙上还挂着詹雨桐的那幅《阿拉斯加少女》,康天龙盯着那幅画看了很久,他看见那幅画,就会想到他的儿子和詹雨桐的事,他太尴尬了。康天龙临走时,把一个装着现金的皮包递给詹雨桐,詹雨桐不肯收,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抽烟的朱全良,朱全良对康天龙说:“你拿回去吧,你留着自己用吧,我刚从监狱里出来,我不想因为钱再次进去。”
“放心吧,老朱。”康天龙说,“这些钱都是我公司的合法收入,每一分都是做生意挣的,你就拿着用吧,我知道你很困难,海波现在又是这种情况,你的工作也丢了,我知道你需要钱,改日我还会来看你的,有什么需要你就给我打电话。”
康天龙说完就走了,朱全良看着那一包钱,觉得那简直吃尽了苦头。他赶紧抱着那包钱追了出去,康天龙已经发动了车,此时的朱全良已是激动万分,边追边喊:“康天龙,拿走你的钱,拿走你的钱,我不要你的臭钱。”他把那个装钱的包扔进车后面的尘土里,双腿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詹雨桐呆呆地站在门口望着朱全良。说不需要钱那是假的,朱海波每个月要吃好几千元的药,那药是进口的,很贵,一停药朱海波脊背上就起红斑。大夫对她说,也只有那种能药维持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