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夏天的下午,郑来香在一棵小树边乘凉,猛一抬头,看见树上有一条蛇,离那条蛇不远的树枝上有一只麻雀,那条蛇两只眼睛放着光一直盯着那只麻雀,麻雀根本就没有发现它脚下的那条蛇,它还在树枝上蹦跳着。以往看见蛇总是在地上,从未在树上看见过蛇,郑来香心里还在想蛇是怎么爬到树上的,突然,那条蛇猛地一伸脖子,咬住了那只麻雀,慢慢地一下一下将那只麻雀吞进肚里,蛇的脖子被麻雀撑起了一个大包,那个被麻雀撑起的包一点一点向蛇的腹部移动,郑来香天生胆小,不敢再看下去了,赶紧离开了那棵树。郑来香往前走着,心却还在那棵树上,当郑来香回过头再想看个究竟时,树上的那条蛇已经不见了。她一连几天没有睡好,照例每天早起去给山羊割新鲜的青草,山羊吃青草吃惯了,喂别的饲料山羊还不肯吃,由于新镰刀的刀刃上割了几个口,老的不能再用了,郑来香决定把刀磨磨再割草。
郑来香看见孙喜宝躺在床上睡着了,就自己拿起镰刀来磨,磨镰刀时,郑来香差点磨破了手。青草长得非常旺盛,单是塘边的草就够她割一阵了。郑来香出生在世代农家,又是铁匠的女儿,干起活来,麻利又踏实。汉斯菲尔德产的狗崽被邻居们一个一个抱走了,只剩下汉斯菲尔德一个孤单的身影,它把舌头伸进塘边的水盆里喝水,看见郑来香在塘边磨刀,也过来“凑热闹”。
这边割完了草,郑来香打算去鱼塘西边,鱼塘西边的那一片草地长得老高了,风吹着草,草低垂着头随风摆动,落在塘边的鸟唧唧地叫着。郑来香在前面割草,汉斯菲尔德跟在郑来香的屁股后面乱窜,一群蚊子落在汉斯菲尔德的身上,它摇着尾想思掉它们,却招来了更多的蚊子。忽然郑来香割草的镰刀上冒出几个火星,郑来香一头栽倒在草地里不省人事。汉斯菲尔德用嘴咬用爪子挠可郑来香还是没有反应,汉斯菲尔德疯狂地向詹雨桐的屋里跑去,汉斯菲尔德用嘴扯着詹雨桐的衣襟,詹雨桐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汉斯菲尔德又狂叫了几身,又是摇头又是摆尾,再次用嘴扯着詹雨桐的衣襟,詹雨桐看汉斯菲尔德今日一反常态,知道肯定出事了,赶紧跟着汉斯菲尔德出去了,她几乎是被汉斯菲尔德拽着走的。
詹雨桐到那一看吓了一跳,郑来香头朝下倒在了草地里,詹雨桐赶紧把郑来香送往医院,可是在去医院的路上咽了气。送院后,大夫已经表明了态度,无法抢救,心脏已停止了跳动,最后,法医到出事现场勘查,断定是镰刀割破了塘边的电线导致郑来香触电死亡,塘边的那根电线是连接增氧机的,长高了的青草盖住了增氧机的电缆线,郑来香没看见才导致了事故。
孙喜宝在医院的走廊里看到郑来香的脸被一块白布盖住,此时的孙喜宝看不出任何表情,不知是被吓呆了还是由于其他什么原因。埋葬了郑来香,已经是六月下旬了,失去了郑来香的屋子显得格外冷清,郑来香走后孙斌成了没妈的孩子,这些天,孩子一直由詹雨桐带着,孙斌白天由詹雨桐带,晚上则由孙喜宝领着睡。孙喜宝不会做饭,他也学着做,除了做饭,他还要自己洗衣服。除了每天喂鱼以外,郑来香生前干的活他都要学着干:喂羊、喂汉斯菲尔德、到穆斯林集市买菜等,詹雨桐看他忙不过来,自己揽了几样活帮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