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匹劣马,气死我了!”梁丘贺眼见玉娘急匆匆的跑出去了,不禁恼恨的骂。
“大哥,”雷奋深有感触的会心一笑忙低声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能管住她,只是说出来大哥别怪罪我?”
“你不会说是皇曾孙吧?”梁丘贺没好气的问。
“大哥说的不错,还真是只有皇曾孙能管住她了。”雷奋红脸笑说,“要不,就让玉娘和皇曾孙相认吧,玉娘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我行我素,对谁的话都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出的不当一回事,只有皇曾孙才能管住她。如今皇曾孙长大,性情更沉稳成熟了,只要有皇曾孙管着玉娘,咱们就不怕玉娘以后再会惹出什么祸事了。”
“这不行!”梁丘贺断然的说,“目前皇曾孙的处境,你我也都看到了,而我们以后的处境也会更加凶险,一旦玉娘与皇曾孙相认,他俩以后必定会常常在一块出入,万一我们日后事败,就会给皇曾孙招来杀身之祸!”
“大哥说的也是。”雷奋不觉泄气的点了点头说,“眼下虽说燕王殿下有了上官桀他们的支撑,可是却一夜之间失去了济北王与齐候的外援,这样一来,我们与霍氏一党相比,可真是实力悬殊太大了呢!”
“不是实力悬殊太大,根本就是鸡蛋与磐石相较!”梁丘贺冷笑说,“表面上看起来,上官桀、上官安父子掌握着一半南军羽林;桑弘羊是田广明的顶头上司,间接的掌握着十三部绣衣卫刺史;丁外仁是盖长公主的姘头,掌握着盖长公主的长信宫内侍,可是只要大将军霍光振臂一呼,先帝留给朝廷的强大军队,就会一夜之间毫不费力的我们蹍为齑粉!”
“那我们就先除掉大将军霍光,与范明友、邓广汉、霍云这些霍氏子侄女婿们!”雷奋忙说。
“要想一举除掉霍氏,谈何容易?”梁丘贺说,“何况,据我这半年来,对朝廷各部公侯将相的详查分析,就算我们这时能够侥幸除掉霍氏,只怕车骑将军富平候光禄勋张安世、按道候前将军韩之光、营平候后将军赵允国、关内侯右将军张昪等,这些忠直大臣们,也不会俯首听命于我们燕王殿下的,我们总不能连他们这些中正大臣也一并诛杀吧?
“想当年先帝在时,太子刘据事败,燕王殿下曾经向先帝请求入宫宿卫,名义上是保护先帝,实则是想趁虚而入成为储君,结果被先帝看破,一怒之下将燕王殿下打入天牢囚禁了一个多月,这足以说明先帝早已看破了燕王殿下的野心,也厌弃了燕王殿下。就算当今皇帝明天驾崩,只怕朝廷也绝不会拥立燕王殿下登基大位了!”其实,梁丘贺此次来京,对燕王的谋逆大计根本就不报什么幻象,他只是在等待时机,为另一个开天辟地的“绝密计划”做筹谋罢了,这个“绝密计划”,他连妹妹玉娘都还不敢告诉,这倒不是不信任玉娘,而是玉娘太容易冲动坏事了。
“那我们这样尽忠燕王,岂不是在白忙活吗?”雷奋不禁绝望的问,“难道燕王殿下如今有了上官桀父子,盖长公主与长信少府丞丁外仁、御史大夫桑弘羊、大将军长史公孙遗等,这些权贵们的支持,还不能丝毫改变朝廷大臣们对燕王殿下的成见吗?”
“二弟你只知其一,那知其二了?”梁丘贺见雷奋心思活动了,这才温和了口气说,“其实,长公主与上官桀、桑弘羊、丁外仁、公孙遗他们,这次能与我们合作,也只是想借我们之手除去霍氏,夺取朝政大权罢了!
“想那长信少府丞丁外仁,原是盖长公主的情夫,当今少帝幼年登基,孀居的盖长公主是少帝的姑母,她就一直在未央宫奉养少帝。如今少帝成大,她就请求皇帝给丁外人加官封侯,好让丁外人有资格与她大婚。
“不料,大将军霍光见丁外人不是善类,唯恐他********,会与盖长公主连手祸乱朝政,便毫不留情的“棒打鸳鸯”,极力阻止了少帝给丁外人加官封侯,让盖长公主一场春梦落了空。从此,盖长公主和丁外人,便与大将军霍光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怨,暗中勾结左将军上官桀父子,与御史大夫桑弘羊一伙,欲置大将军霍光于死地。
“而左将军上官桀,虽然是霍光的亲家翁,儿子上官安不但是大将军霍光的大女婿,还是当今上官皇后的亲生父亲,可是他父子作为副辅大臣,却一点朝政大权都捞不到,还常常在朝堂上当着少帝与文武百官的面,被亲家霍光断然否定他们的主张,一点回旋余地的颜面都不给他父子留下。为此,上官桀父子又怎能不恶了大将军霍光,与霍氏成为不共戴天的死对头呢?
“至于御史大夫桑弘羊与大将军长史公孙遗,目前霍家一门独揽朝政大权、六部枢密机要,连丞相杨敞在朝堂上都要看大将军的眼色行事,他们那里还有什么位分权利,自然也就怨恨霍氏如寇仇了!如今既然燕王殿下举起了“除霍”大纛,他们又岂能不喜出望外,趋之若骛呢?
“不过,他们可都是一些权谋善变的聪明人,又怎能不清楚我们燕王殿下的为人了,明知我们燕王殿下一旦登基大位,是绝不会容忍他们擅权主政的,他们还会废弃当今皇帝,拥立我们燕王殿下登基大位吗?”
“还是大哥城府高深,洞如观火!”雷奋不禁连连点头说,忽就向门口张望一眼,回过头压低声音问,“大哥,如果我们帮助皇曾孙上位,你看皇曾孙能有几成把握了?”
梁丘贺并不感到意外的望视他一会,显然,这正是他日夜筹谋的“绝密计划”,他这时见雷奋终于主动提出来了,便城府一笑,忙手拉雷奋去了里间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