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那人说。
会议室里有许多办公椅。两人心里惴惴不安，选了离那人稍远的地方坐了。
见两人坐下，那人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万界商会巡察使钟子良。先恭喜你们，通过了商会的入门考验，有资格参加接下来的筛选项目。”
子是之到现在心还砰砰跳着。他现在知道了，这万界商会不是恶作剧，不是陷阱，是真的某个超自然势力。
一想到今后的人生马上就要进入玄幻模式或者科幻模式，他这颗心脏怎么都安静不下来，狂跳不止，满头大汗。
乔治看起来还算镇定，脸色苍白，一副吓着的模样：“你是人是鬼！”
钟子良说：“是人。当然我等巡察使并非都是人类，人类只占不多的一点部分。只能说，你们比较幸运。”
听他这么说，子是之看多了小说，脑海中浮现出许多诸如妖族、魔族之类的模样，和族群间跨越位面的大战。
钟子良竟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笑着摆手说：“不至于。竞争是有的，大战却不至于，当然也说不上友好就是了。这其中缘由很复杂，以后若有机会，你们自然会知道。那现在，”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两张纸来，看上去像是宣传材料之类的：“我介绍一下万界商会。万界商会顾名思义，是超脱于世界之上的组织。你们这是科技社会，那我就用科技侧的语言解释。”
“你们知道平行宇宙么？”他问。
两人点头。平行宇宙么，电影看得多了，这可是美国好莱坞最喜欢用的概念。
“那就好解释了。万界商会最初起源在某个平行宇宙，因为各种机缘巧合。那宇宙中的文明渐渐超脱于许多宇宙之上。万界商会也沾了光，成为横跨数十宇宙的庞大商业集团。”
子是之倒是听明白了，只是难以想象。对他来说，整个华夏的面积就很大了，出趟国恨不得像去了另一个世界，飞往外太空更是只能仰望。全人类也不过在地球周围转悠，更别说一百五十亿光年宽广的宇宙了。而万界商会，竟横跨数十个宇宙。
他不能细想，细想就有点晕。
“你们手中的材料是万界商会的简介和业务范围，抽空可以看着玩玩。里面的东西看着复杂，只要经历过几次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那么现在，你们有什么要问的没有？”
子是之和乔治眼神一碰，都从中看到了对方的惊疑不定和隐隐的兴奋。但也太兴奋了，从一都市片突然蹦到科幻片，子是之觉得有些刺激过头了。
他对钟子良说，想静一静细细想一下。
钟子良显然早有预料，表示随意。
大约有一刻钟的功夫，子是之才平静下来问：“有没有其他面试的？难不成就我两个？”
钟子良说：“有，只是很遗憾，他们并没有通过初选考核。”
子是之问：“初选考核的标准是什么？”
钟子良说：“面对未知保持足够的理性。”
子是之问：“那这些失败者会是什么结局？”
钟子良说：“抹除记忆，送他回家。”
问到这儿，子是之心中最大的不安有了答案，心想着这样作为，倒不必担心他们会卸磨杀驴，做出些邪魔的事来。只是他也知道，若是钟子良说谎，也分辨不出真伪，终归是给自己一个心安罢了。
向乔治示意自己暂时没问的了，乔治想了想便问：“商会跨越这么多宇宙，不知道用什么货币？”
钟子良说：“宇宙多样，变化万千。这个宇宙视为珍宝的，别的宇宙兴许以为是土石。货币也是如此。无论货币是什么形式，实物也好，虚拟物也好，都很难在各个宇宙通用。因此商会还是用以物易物的原始方式来交易。”
乔治说：“这样交易既费时费力也难有利可图，为什么不用虚拟货币？”
钟子良说：“之前说了，宇宙多样，差别巨大。这个差别不仅是物质差别。有的地方发展科技，有的地方发展魔法。但实际上殊途同归，都只是认识宇宙的手段。而随着认识宇宙越深，文明便会掌握类似于无中生有的本领。虚拟货币，在你们初级文明眼中是虚拟的，但在高等文明眼中，却是真实存在的。而一旦真实存在，不同的宇宙，货币的组成天差地别难以统一，反而更乱。”
乔治心中了然，又问：“不知商会的业务范围是？”
钟子良说：“既然是以物易物互通有无，自然也没什么业务范围。而且，商会与其说是买卖，不如说是给各世界的强者一个交易的平台。我们从中抽取一点提成，顺便也卖点东西。”
听他这么说，子是之明白了。这就跟超市一样。超市给商家一个交易的平台，商家给超市一些报酬。而同时超市也会自己经营一些东西。
他问；“那我们在商会中是什么角色？又有什么报酬？”
“角色嘛……”钟子良沉吟半晌说：“万界商会内部没有级别，只有职位。有专门巡查各个宇宙的巡察使，有固定在一个宇宙开设交易平台的执掌使，有用于征伐的护卫使等等，不一而足。各自职位有各自职责。履行各自职责会按一定标准获得贡献值。这贡献值可以交换成各个宇宙的货币，也可以购买商会来自各个宇宙的产品。”
这……
子是之不由遐想，若是有超人的体格、钢铁侠的装备，又或者身怀降龙十八掌九阴真经，甚至什么都不必有，只要有几十亿的钱财，那天下都可去了。
钟子良见子是之表情，戏谑地说：“等到那时，钱财对你们来说如同尘土，更宝贵的是各种手段和力量，甚至长生不死。”
前景说得这么好，子是之倒冷静下来。手段力量什么的，他又不想拯救世界，得到无用。长生不死，那必然是最顶级的奖励，离他太远了。他只关注眼皮底下的事儿，只要能度过眼下难关，也就足够了。
乔治看起来却极为在意，瞳孔缩小，鼻孔放大，脸蛋瞬间又惨白变得红扑扑的，好像下一刻就要从鼻孔中喷出两道白气来：“长生不死？起死回生也行么？”
钟子良说：“这有何难？许多世界都有起死回生之法，比长生不老之术还容易求得。只是起死回生毕竟是逆天而行，都有些副作用。”
乔治听他这么说，人生终于有了目标似的，长长的呼吸，而后坚定说：“我愿加入万界商会。”
钟子良欣然点头，又看向子是之。
子是之想着自己破产，还欠着一百万，哪还有拒绝的余地？也点头表示愿意加入万界商会。
钟子良大笑说：“很好！你们不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的。从今天起，两位成为我万界商会的——临时工。”
临时工？子是之和乔治两人瞪圆了眼睛。怎么会是临时工？
“不错，就是临时工。”钟子良点头：“为期三个月，两位得完成临时工考核任务。三个月后，上面会按照这三个月的表现为两位评分，至少要及格以上，才会被正式录用。”
及格？子是之心说还好。满分一百分，及格六十分，他想着从小以来，几百年最差的英语也在及格线以上，想必及格并不困难。
钟子良冷笑说：“商会考核可不是凡俗间的考试，比的是智慧、魄力、手段，甚至运气，即便拿出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也难及格，何况漫不经心了。”
子是之点头应是，心中也加了几分小心。
钟子良见了也不多说。三个月后，他自然会知道商会考核的残酷。他伸出手掌：“将你们随身的东西，给我一个。”他怕说地不明白，又强调说：“寸不离身的。”
子是之递给他一部手机。乔治递给他一只老怀表。
钟子良食指点在手机上，恍惚觉得一阵光华闪过。他将手机还给子是之，又对乔治说：“我看着老怀表对你有些纪念意义，还是留着的好。”
乔治见钟子良之前一番动作，已是明白，他定然是要施展什么手段，连忙小心收了怀表，从脖子上拽出一个十字架项链来。
子是之看来心想，难怪他老是划十字念圣母玛利亚，原来是基督徒。
钟子良如法炮制，在他项链上一下点指，就还给了他。
乔治见项链没什么变化，不知他这么做的缘由，神情怔忪动作小心地戴上项链。
子是之把玩着手机，见手机上别的还好，只在最后多了个app。app的图标极为简单，只是一个圆圈，下面是app的名字，只有两个字，后台。
他看得有趣。正要点进去看看，钟子良说：“我已经将商会系统与这两件物事融合。”他对子是之说：“你只需要跟往常一样使用app就好了。”又对乔治说：“而至于你，就麻烦一些，须得将注意力集中到项链上。你现在可以试试。”
乔治听了，闭上眼睛便试。过了好一会儿功夫，他睁开眼说：“很模糊，好像是游戏界面一样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
钟子良点头笑说：“不错。那就是商会的员工后台系统。子是之手机上的界面跟你的没太大区别。今后商会会通过后台系统发布任务、产品信息、交易详情等等情况。而你们完成任务之后，也要通过后台系统提交。”
乔治听了不由皱眉：“可我这界面这么模糊，看得多困难，也太不方便了。”
钟子良笑说：“第一次观想就能把系统观想出来，已经很不错了。今后多多练习，界面自然会越来越清晰。”
说到这儿，钟子良侧耳倾听什么，过了一会儿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们出去。出去之后切记，万界商会的存在，除非本身就是商会的客户，否则不允许任何人知道。若是你们泄露，自会有执法使将你们抹杀。”
两人浑身一颤，心头一阵发凉，连称不敢。
“第二呢，回去后快些接取临时工晋升考核任务。要知道，地球上虽说只有你们两个，整个宇宙可足有十多人呢。考核任务就这么多，赶早不赶晚，免得好任务都被人接取了。”
两人点头应是，心想着也甭回去，在路上就把系统研究透了，然后接取任务。
“第三一点呢，今后我就是你们两个的领路人。若是商会内部有人难为你们，记得报我名字。我虽不才，肯定会帮忙的。”
子是之想着，莫非这钟子良还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这样想着，钟子良说：“所有的都交代完了，我送你们出去。”说话间他一挥衣袖。
子是之只听见一声“站稳喽”，便觉得一阵狂风迎面吹过来，吹得他站立不住，忍不住倒退了好几步。好容易定下神来抬头一看，见大太阳毒辣得狠，门童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子是之。
“先生，您，您是从哪儿出来的？”门童结结巴巴地问，生怕下一刻他把衣服一撕化作超人。
子是之哪答得出？只一通胡说含混过去。他没见乔治身影，不知被送到什么地方，心中却对万界商会更加在意。若成了商会的一员，不说欠账能够结清，学到这等奇妙本事也是不赖了。
“去，把我车提出来去。”子是之递给他钥匙，吩咐说。
一路开车回家，刚到家门口没多久，他收到法院传票。那二十个员工，把他给告了。子是之气得一把掀翻桌子。这群混蛋，我又不是不还钱，这么逼迫还有完没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