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凤灵的口中,我才得知天边的那座螺旋形山巅的雪山的名字叫——九渡灵山。
九渡灵山据说是世间众生的灵魂转世投胎圣地,在城墙上偶尔才能看得到。九渡灵山遥在天边,在西凤镇的代代相传的史闻之中,也只有一个人到过那地方。
那是很久以前的一个夏日,镇上的有个叫樊文勇的小伙突然跟家里人讲他要去攀登九渡灵山,当天下午不顾家人的阻拦他便出发了。他一路向西,足足走了一年的时间,找不到吃的,就吃草根啃树皮,最后到了一个面积极其大的冰湖,才看到了九渡灵山!
樊文勇在冰面上越往前走,但九渡灵山却离他越远,等他走的一点力气也没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原地,好像碰上了鬼打墙!又试了很多次,结果还是一样,没办法,他只好回到了镇里,跟家里人讲九渡灵山是活的,能自己动,凡人根本无法接近。但怪事还没完,樊文勇回来的第九天,他人就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凤灵讲到这里,清了清嗓子,“狄木哥哥,你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这时我更加好奇。
“他是浑身上下都结满了冰块,被活活冻死的!太惨了!”
“不会吧?就算冬天人在屋里什么都不穿,也不会浑身都结冰吧?这也太讲不通了!”
“哎呀,那谁知道呢?给他看病的人讲,他是中了什么邪气!”
“那后来呢?”我追问道。
“还能怎么样,送去阎罗河水葬了,那件事发生后,我们镇上再也再没有人去过九渡灵山。”
九渡灵山的神秘和诡异,又一次强烈的冲击了我的唯物主义世界观,这世间的千奇百怪还真不是我能想象的到的!
凤灵刚才讲九渡灵山是人的灵魂转世投胎地方,这让我一下想到了在沼泽地那晚的‘过路刀’,‘过路刀’是一路往西走去的,现在想来,它们铁定是往‘九渡灵山’去的。
“时间不早了,狄木哥哥,我们该下去了!”
“哦!”
从‘天梯’走下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临近傍晚。
回去的路上,我心里对于‘九渡灵山’的种种好奇和疑惑慢慢地烟消云散了,随之而来的则是回去后该怎么说服二叔让凤灵一块儿跟着我们去乌寨。
出来前儿是凤灵心里头拧巴,回来可倒好,轮到我的心里犯堵了!
…………
“大伯,我和狄木哥哥回来了!”凤灵一进门就大声喊道,好像别人都是聋子似得。
二叔见凤灵高高兴兴的回来,他自己也笑开了花,走到我身边儿,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二叔便招呼着我们两个坐在饭桌前,把厨房里的好菜一个个的端出来摆在了桌子上。
正当中是大碗的鲜鸡汤,围在边上的是红烧全鱼、锅包肉、麻辣豆腐、地三鲜还有西红柿炒蛋,真是一顿丰盛的晚餐!
可是,看到这么多好吃的菜,我却没什么食欲。
“狄木,还愣着干嘛,动筷子啊!”二叔对我说道。
“好!好!”
我一小筷子一小筷子的吃了起来,但好吃的饭菜到了嘴里也没什么美味。
“凤灵,带你狄木哥上到城墙上面去了?”二叔问道。
“嗯!我们上去了,还一块儿看云海呢!”
凤灵现在吧唧吧唧地吃着,好像都顾不上说话,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了。
“你这丫头,慢点吃,这么多菜,够你吃的!”二叔说着,舀了一小碗鸡汤,放到凤灵手边,接着,给我也舀了一小碗,被我伸手接了过来。
“玩的开心吧,狄木?”二叔问道。
“开心!非常开心!”
我这话刚说完,凤灵便踢了我一下,她明显是在提醒我,但是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跟二叔说那件事。
“开心就好!开心就好!今儿晚上做了这么多菜,你们两个都多吃点儿!”
凤灵忽然放下了筷子,“大伯,狄木哥哥有话要跟你讲!”
“怎么?有什么事儿吗,狄木?”
“我…”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跟二叔说凤灵的事儿。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开口的,有什么事儿就直说!”
我也放下筷子,“二叔,那个,我觉得凤灵应该跟着我们一块儿去乌寨,她跟我三叔不是十二年都没见面,三叔要是从幽冥帝都一出来就看到凤灵,他心里肯定会非常高兴的!再说,凤灵她身手不错,跟着去也是个好帮手!”我把能想到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二叔看向凤灵,“狄木,是凤灵让你这样说的吧?”
“不,不是的!这是我自己的想法!”
为了不让凤灵把那些子虚乌有的事儿说出来,现在我也只好编瞎话。
“好了!我知道了!”二叔又看向凤灵,“你这丫头,大伯跟你讲过许多次了,那乌寨不是你想去就去的,那地方有多危险,你个姑娘家家的根本就不知道!”
“不就是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帝都守卫吗?就是一百个,我也对付的了!”凤灵大声说道。
“凤灵,什么事情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听大伯的话,就在安生家里等着,大伯一定会把你老爹带回来的!”
这时凤灵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哭着喊道:“不行!不行!我就要去!就要去!”
“不准你去!”二叔厉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老爹就你这一个孩子,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怎么向你老爹交代!你就在家里等着,过不了几天,你老爹就回来了!”
“狄木!”凤灵一眼看向了我。
我被凤灵这一看,心里一阵的发毛,生怕她顺嘴把那子虚乌有的事儿跟二叔讲了,但与其干巴巴的祈祷,还不如帮她说几句好话。
“二叔,我看凤灵不像是闹着玩儿的,您还是让她跟着去吧!要不这样您看行不行,去的时候我身上的黄祖令牌就让凤灵戴着,这样,就算碰上什么邪乎事儿凤灵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行!我说过,凤灵不能去!”
二叔这么一说,凤灵丢下碗筷,满脸泪水快步冲上了楼,剩下了我和二叔两人。
这时,二叔和我都放下了碗筷,我掏出烟来,赶紧给二叔点上了一根。
“二叔,我知道您是担心凤灵,怕她到了乌寨会有个三长两短!凤灵她现在还小,还不能明白您的良苦用心!”我宽慰道。
二叔噗噗两口烟,“其实呢,凤灵这孩子也不是不懂事儿,就是任性!不过,话说回来,她这性子也是我这些年惯出来的。你三叔和你老爹被困进幽冥帝都那时,凤灵她才九岁,再加上她妈妈死的又早,这些年来我是又当爹又当妈,把凤灵当自己的亲闺女养,就是怕她受到丁点儿的委屈,所以什么事儿都顺着她,时间长了,凤灵做什么事儿便都由着她的性子来,说到底,我也是有责任的!”
“二叔,您千万别这么说,要不是您这么多年的照料,凤灵也不会长成今天这么水灵的大姑娘!您哪来的什么责任啊?”
“好了!好了!这事儿就不提了,反正后天我们就出发了,就再让这丫头闹两天,什么事也都就过去了。来!狄木,接着吃,这么多菜,今儿晚上不吃,就都浪费了!”
桌上的菜都没怎么吃,我和二叔都动起筷子。
“二叔,你一直也没有成家吗?”我听二叔刚才话里的意思,感觉他应该一直是一个人过,再者,来了两天,我也没听过他讲过自己老婆孩子的事儿。
“哎!年轻那会儿就是一个人,发生那件事儿以后,我一多半儿的心思都放在了凤灵这孩子身上,也就没考虑自己个儿的事儿,现在都快五十岁的人了,成家的事儿就更想了!”
看来,为了照顾凤灵,二叔是付出了很多的东西。
“狄木,你老爹以前跟你提过那件事儿没有?”
二叔这一问,我有些懵圈,“什么事儿?”
“你跟凤灵的婚事啊?”
啊?我跟凤灵的婚事???
二叔的话弄得我的小心脏砰砰砰一阵乱跳,慌乱间竟然把烟头儿当菜塞进了嘴里,要不是嘴里面存着些饭,舌头都要烫出泡来了!
“你瞧你这孩子,怎么还把烟头儿给吃了?”二叔呵呵直笑,又给我盛了一小碗汤。
“二叔,你没开玩笑吧?这事儿我父亲从来就没跟我提过啊!”
“别急!别急!先拿汤漱漱口再说!”
拿鸡汤咕噜咕噜漱完口,嘴里总算没什么烟味了!
“看来,你老爹还真没跟你提过这事儿,那我今天就告诉你…”
当年,他们五兄弟中,只有三叔一个人接了婚,凤灵出生没多久,三叔便跟我老爹两个人订了个娃娃亲。他们定好了日子,凤灵满了十八岁的时候,我和凤灵两个人就完婚。要不是十二年前的那件事,我和凤灵现在应该就是少夫少妻了!
“二叔,我可比凤灵大五六岁呢!这好像不大合适吧?”
“这有什么的!你三叔还比你三婶大上十岁呢!等你老爹和你三叔从幽冥帝都里出来,你们两个就完婚,正好给他们两个人冲冲喜!”
“说实话,我现在还真没有结婚的打算!”
“你这孩子,男大当婚!你说你今年都二十七八了,早该结婚了!不过呢,这件事我也不能全做主,一切还得等到你老爹和你三叔出来才能定!”
说心里话,凤灵这丫头确实不错,人长得漂亮,身手还好,是我喜欢的潘西!
这时候,我的食欲也上来了,一大顿胡吃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