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离开梳打港,惠泽一回到度假区就在他下车的地点晃悠,打听着车辆的去向,毕竟大巴总归要离开梳打港吧?还好,大部分的大巴也是以这里为集合地点载那些游客离开梳打港的。惠泽心想着这旅客迟到毕竟是常有的事情,加上这里是赌城,那帮赌鬼一旦赌红了眼那里会管的上什么时间,听到有到点还没来的,自己就可以去冒名顶替,反正检查也应该不严,搞不好轻轻松松地就可以搭上车离开梳打港,而只要离开梳打港,没了这个偷渡客的身份,怎么去学校也已经不是什么问题。
惠泽这如意算盘打得挺好,可没想到的是这些大巴也不知道今天是犯了什么邪,想上车还得一个一个验明正身了才放上去,好几辆车都是如此。惠泽只好慢慢地等待机会,毕竟时间还有的是,于是就在旁边的一个草棚坐下,自来熟地和那些在这休息的人闲聊起来。
听惠泽问起那大巴检查那游客是不是都像现在这样子严格的时候,那些闲汉也纷纷说道:这往常那些司机那个不是随便就让人上车的,等得久了,人不齐就发车也是常有的事情,毕竟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那些人赌性一上来,你拉都拉不走,更别说要等到他们人齐了,反正那些麻烦事都有旅行社处理,那些司机平日里那个不是车门一开等着游客自己上车,时间一到了,等都不等,车门一关,油门一踩,就走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么敬业。
这时坐在一旁一个穿着大背心,有些贼眉鼠眼的男子一边摇着蒲扇一边说到:“你才发现啊?我可跟你说啊,这里面故事可有趣的很。”
“嗨,迈爷你就少卖你那关子,知道些什么你就说来让我们听听。”旁人接话道。那男子其实看起来也不过三十来岁,就被人叫着迈爷,看起来也是个在这地头混的开的人物。这迈爷也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别人还没继续催呐,就摇着蒲扇说:“开大巴的那个德哥你们认识不?”
“认识啊,他不还经常停了车就在这附近和人下棋什么的吗,还怪豪爽的,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一老大爷问道。
迈爷挥了挥手:“这到没有,不过啊,有人像他旅行社投诉他了,你们猜投诉什么啦?”
“打人啦?你看他平时五大三粗的样,没准人家说他两句他就上了头”
“嗯……有可能。”
“我说,会不会德哥看到哪个小姑娘穿得暴露点,一时没忍住色心……欸,嘿嘿。”
“是你这小子才整天想这种东西,那老德虽然这么大年纪了也没结婚,不过哪个司机不知道几个那种地方的,还怕有火没处消?”
“那可不一定,那裆里的事,谁说得准呢?兴致一起,哪个男的管的了那么多的”
“嘿,你这小子,你也不动脑想想,要老德真对哪个女的干出点什么,是投诉能解决的了的吗?直接就是警察上门找来了。”
看众人吵得高兴,那迈爷装模作样地喝了口水,接着说:“还都不是啦,看你们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啊,特别是你这小子,什么色心大起,要让他知道了,非得把火撒在你身上不可。”
“咳,我不就是随口瞎说嘛,那你到说说,是怎么啦?”
“其实到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德哥那家旅行社一大早就接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气急败坏地说什么要投诉德哥,你们猜怎么着?有个糊涂蛋可能是半路上错车了,本来应该来我们这里的,一下车却发现自己跑到一个南方什么大学去了——你说一个赌徒,本来摩拳擦掌正打算大展拳脚的赌城嗖地一下变成了人家那书声朗朗的校园。能不懵吗,一问明白是怎么回事后,立马就把电话打到人家旅行社了。”那迈爷讲得绘声绘色,好像但是自己就在现场似的。
这时惠泽也听出些什么了,没想到这还和自己有关,那个跟自己一样糊涂的人没想到倒是在这迈爷的嘴里找到了,便不动声色地问道:“那这又和那司机查得严有什么关系?”
“本来倒是没什么关系的,不过人家那旅行社被人投诉了,样子总得做一下吧?于是还查了一下过海关时的记录,——奇了,那人数一个没少,整车人都进了梳打港这了,本来旅行社这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可是这个本来应该在梳打港的人也是确确实实地跑到了另一个地方了,思来想去才想明白大概发生了什么。大概是哪个小子偷偷摸摸地混上德哥的大巴,来见识我们的花花世界来了。”
听到这里,惠泽有些哭笑不得地想道:“混是混上来了,可我也不乐意啊,还有什么花花世界,我吃饭都快吃不起了,那样心思逛啊,也不知道去找那什么德哥能不能,他会不会看在自己有些失职的份上把我给载出去。”
这边惠泽正盘算着,那迈爷可没停下来:“那旅行社一想明白怎么回事了,立马就想着息事宁人。毕竟你们想啊,这事情可大可小,要被人查出来了,那一顶运送他人偷越边境罪扣下来他们找谁说理去。”
“哟,迈爷,名称还用的挺专业的,研究过吧?”有人笑道。
“去,抖什么机灵啊。”迈爷骂道:“本来这事情,旅行社道个歉,再加上赔点钱也就了了,没想到那个糊涂虫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张嘴就要五万。说是什么他要是现在在那赌场里面,早赢了上百万了,赔五万还算少的了。你说这好不好笑,要是按这个道理,本来他要是来这了,恐怕连底裤都得输得干干净净,现在来不成了,他是不是给倒贴钱给那旅行社,那旅行社是好话说尽了,那个糊涂虫还是不依不饶的。千转万转地,最后居然还真就给捅到出入境那边了。“
”也是巧了,那边刚好在做什么电视节目,他倒好,一个电话把那接电话的领导都给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这还好不是什么直播,否则那笑话可就闹大了,不过那糊涂虫这么一搞,事情可就麻烦了,昨晚海关的那些人就不用说了,那旅行社的头还有那德哥现在可还在警察局里呆着,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了。海关那边还被训得抬不起头,现在想过关严得就差抽血做检测了,这一看这阵势,那些大巴能不严吗?”
“哎,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听人这么一问,迈爷神神秘秘地说:“我有兄弟在出入境那边,这些事情都是他下午告诉我的,你们可千万不要到处乱说。”
听迈爷这么一说,有人不屑道:“嗨,什么兄弟,说的这么神秘,我们都知道是谁,不就那大口张吗,你平常还老骂他的,现在到称兄道弟起来。”众人哄然大笑,气氛有些快活,迈爷也是笑骂地回了几句,就又闲聊起其他话题。惠泽也在一旁继续听着但也没再插过嘴,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就这么天南地北地聊了许久,那迈爷也尽了兴,跟众人道了声别打算离开。惠泽一看机会来了,便跟了上去,到了四周无人的地方便赶了上去,讨好地说:“迈爷是吧?我现在有些事情要求着您了,希望您能帮我这个后生一把,待事情完了,我一定好好谢谢您。”
眼前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人,迈爷有些莫名其妙:“等等,你是谁啊,上来就闹这么一通。还有,是什么事要我帮你的,说出来,别这么急就开始说谢谢。”
惠泽一看有戏:“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想这样……”比了个手势,“偷偷地从梳打港出去,这对迈爷来说肯定不是什么难事吧”
那迈爷有些好笑,心想:这买卖做了这么久,这样子光天化日之下的就找上来的,这还是第一个。便问道:“哦,你既然知道我是干这一行的,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呢?这里是说话的地方吗?是那个不懂事的介绍你找我的。”
原来,梳打港这地方虽然出入只要有通行证就可以了,而且那通行证办理起来也不麻烦,但是那通行证一次只能待个几天,想再来就又得重新办理,但是这一年之内这通行证办理起来却有次数限制,超过了就只能来年再来。本来这种限制对于一般游客来说也没什么影响,毕竟这梳打港也才多大点地方,逛个一次也就够了,短时间也不会想再来第二次。但对于那些有特殊需求,例如那些嗜赌成性的人来说,相比于只能偷偷摸摸地赌,还不安全的内地,这世界第一赌城的梳打港可就有如那天堂一般了。因此,在明年的配额用完之后,仍旧想尽办法来梳打港这里,这出出进进的,也让迈爷这样的人有门路的人赚上不少。
惠泽刚才就是在听他们闲聊的过程中猜测出这“迈爷”可能是与这一行当有关,于是才假装自己像是个愣头青般傻乎乎地上前试探,果然一试就试出来了。不过自己纯粹就是猜出来的,哪里有什么介绍人啊。
不过这到也不是什么问题。“是陈哥介绍我来的”惠泽随口答道——刚刚闲聊的那帮人里就有一个别人叫他小陈的人好和这位迈爷抬杠,两人看起来还怪熟的,就先借用他的名号吧,再说了,谁不认识一两个姓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