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快传御医!”
未央宫平素的安静祥和,此时早已在匆匆来往的侍女,紧张的气氛中消失殆尽了。
“是。”
不用说,过往的侍女都知道,冷湛对着个女子的态度非同一般,不可万万怠慢。
“你,很难得失态啊。”
一个低哑的声音响起,仿佛极力克制着什么。冷湛回头,暗夜月暗竟醒来了,苍白的容颜上,嘴角还挂着一丝血丝。伸手,冷湛轻轻的抹去她嘴角的血丝,动作很轻,怕是弄疼了她。
暗夜月暗不露痕迹的撇开了脸,轻笑。
“笑什么?”
暗夜月暗摇摇头,正想说什么,这时,门外的小太监的声音高高的响起,打断了她:“御医到,快快请进!我们主子可是等急了。”
“不要。”
“什么?”冷湛疑惑道。
“不要他们进来。”
“可是月暗你的伤......”
“你应该明白,我是内伤,但是......”暗夜月暗顿了顿。
冷湛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挥挥手,屏退了房间里所有的人:“让御医回去,不用了,景川,你带他去领赏钱。”
“是。”
“可是她的伤。”御医疑惑道,怎么刚刚,算了,算了,宫里的事啊,还是少知为妙。
听到门,关上声音,暗夜月暗才,看着冷湛道:“我中的是蛊毒,这次只是反噬罢了。”
“蛊毒?反噬?”
“是,它的名字叫:三世伤蛊。”月暗的神色平静,而冷湛却是惊讶万分。
“如何解蛊?”冷湛不动声色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望尘大师说:此蛊可解不可解。不可解是因为它可解的办法牺牲太大了。”
房内,一丝声音也没有,冷湛静静的看着暗夜月暗,等着她的下文。月暗,抬眼顿了顿:“三生三世,不相见。或是,他死,我可解蛊。我死,他可解蛊。”
冷湛的手僵了,接着她的话道:“不然,中蛊者必流血致死方能解脱?”
“是。”暗夜月暗一副无所谓道。
“那为什么不解蛊?为什么!”
“哦?你是说我一刀把他杀了。”月暗反问。
“他害你至此,他何德何能还受你这般牺牲?”
“我.......”暗夜月暗沉默良久,抬头,看着冷湛,低低的道。
?门外的人影听闻,脸上的神色,变换莫测,终是要转身离去。
??“他未曾害过我。”
冷湛起身,神色有几分痛苦,几分无奈:“我先走了,你好好养着,我定会用其他的方法解你的蛊毒。”
暗夜月暗的那句话很轻,很轻,但终是让他听到了:“我爱他,至死不渝。”
凝若回到使馆,一直呆呆的坐着,执笛吹出的曲调,毫不见一丝乐心。公子澜抬指弹过一片树叶,打断了那笛声,正要转身离开,却又听见凝若问道:“至死不渝的爱,是怎样的?”
公子澜顿了顿,终是没有出声,他不能回答,也答不出来,因为,至死不渝的爱,太奢侈,他爱不起。
公子澜走离开院子,走到一个小路口时,突然苦笑了一下,轻声呢喃了一个名字:“白修……”
?你在躲我,我知道的,白修。
?他连自己的事情都理不清,又有什么办法接凝若的惑?
?谁解相思一份苦,都是红尘局中人!
?而凝若又一个人自语道:“比起至死不渝,不相见,莫能忘,又算得上什么?”
风无情的吹着,就连枝头上枯黄的叶子,也未剩几片,似乎天真的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