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梦已醉。可是这时,华璟宫的灯还亮着就像——就像当时的未央宫那样,直至深夜,灯亦未熄。奈何,奈何主人心事未了。
此时的五皇子冷辑言,剑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神色变化莫测,此时的他,并不是白天那样的表情优雅,那眉宇间像极了冷月皇的面庞上,隐隐反倒透出一种阴狠之气,与白天判若两人。
“扮猪吃虎?我倒要看看你这皮下是一张怎样的脸。”他的手狠狠的一把拨开桌上的茶杯,而那上等的实属上品的紫砂茶杯就这样轻易的被自己的主人碎了一地。
“殿下息怒啊......”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传来,冷辑言看着走进来的女子,一挑眉,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那女子并不是一身华服,反而是一身夜行衣,那被蒙在黑巾下的脸上有几分笑意——听声音,这女子的相貌,定不是一般的姿色。
“殿下,为何事大发雷霆啊?”那女子抬首,看着冷辑言不答反问道。
“你说,为何?小溪。”冷辑言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儿。他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个妖娆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知道这个游走在贵族公子见的女人目的何在,如果她可以帮他妥妥的办事,纳进门来又如何?对于女人,他永远不嫌多。
“呵呵。”凝小溪轻笑着解开了脸上的黑巾:“当然是,来助殿下一臂之力啊。”
“哦?那小溪要如何解着局?”
“殿下莫急,且听小溪为您道来......”
耳鬓私语,几番,佳人离开。
冷辑言的嘴角拭着一丝诡异的笑——如此甚好。
“入冬了,这雪也该下了......”一个白衣男子骑在马上喃喃道,周身散发出来的淡漠的若有若无的气息,让人不敢接近。男子思绪穿越了姜阳国的国界,直至那千里之外。
“若,这战事一开始,就回不去了,万一要和她兵戎相向,你是否后悔?”公子澜问着一旁的凝若。
“后悔?即使悔了,那又怎样?我已无退路了,况且,我赌这一次,赌她究竟会不会万里来与我夺着天下。”
“呵呵......”公子澜听闻笑道:“那么眼下你是不是要为你的女人,血洗冷月军?”
“血洗?”凝若听到这个词反复念了几遍:“嗯......是可以考虑一下。”
冷湛,念在江湖上那么多年情意,莫同我抢女人。
?马上的男子说完话,神情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如是道。
可那些隔过花与水的年华,亦是一时轻狂,现在只想飒踏,永远猜不透、看不穿。
凝若一个翻身,潇洒下马,举步走向点将台,看着台下那些整装待发的姜阳军朗声道:“出发!”
在出声的同时,他手中的‘白玉映月’悄然落地,摔个粉碎——这玉永远不能带到她的身边了吧。
玉碎的那一头是情断。
合上双眼,凝若的脑海里有浮现出了三年前那尘封的记忆、那不堪的往事——那时的他一身青衣,那时的她一身白衣。
白衣女子举剑指向青衣男子的鼻尖,剑气吹起了他的发丝,而他不为所动。
“告诉我,你是骗我的!”白衣女子的声音有一些低哑,有一些竭斯底里:“告诉我!”
而那男子依然轻轻笑,笑的风轻云淡,似乎有几分讽刺。
那白衣女子见状,剑又逼近了几分——只是那女子始终看不见,那男子眼中的那几分落寞。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淡淡的一句: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却让女子再难保持那一副面具,女子似乎在拿不住手中的剑,“哐嘡!”女子手中的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她则无力的伏在一旁的一株‘血桃花‘上。
"为什么......为什么?"女子的双唇颤抖着,止不住的问。
为什么......那男子兀自的弯腰捡起那落在地上的那一把剑,却愣了——手中的剑从指间创递给他的是刺骨的寒冷。
那一把玉剑散出的寒气,时时刻刻地提醒他,这一把剑与他的那一把,采自同一玉料——千年寒谷,五百年一产的‘千年寒玉“。
这一把剑,在五百年后,被望尘大师,制成了一套鸳鸯剑——因为那剑本身就是一半白如月脂,一半黑如凝墨。
更有神话色彩的是这把剑,五百年前受故人所托——制成一套鸳鸯剑,并取名叫‘月阳剑’。白剑叫‘月’,黑剑叫‘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