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三千两,还没有此次任务的一个零头多,至于剩下的事,上面会有人擦屁股,还轮不到他去担心。
能做到皇帝身边服侍又得以重用的人,手段自然也不会少到那力气,被蒙面人这么一骂,想到自己的人头才值三千两,顿时脸色通红,双拳紧握,用力一震,一身华丽的红袍连着内里的绒毛大袄一起被震碎,露出肌肉扎实的上半身。
因利欲熏心冲过来的蒙面被这一动作一怔,先是顿了顿,想到这人值好几千两银子,又大举冲了过来。
“哼!”
高新冷哼一声,手中巧劲一使,整整三十八颗沉香木做的念珠就被扯断,一手拿着念珠串,另一只手一连抹下几颗,奋力朝重来之人射去。
“噌噌噌……”
几声脆响想起,沉香木所做的念珠竟直接穿过蒙面人的眉心,冲过被射中的蒙面杀手的脑袋,朝蒙面杀手后面的人迸射而去,蒙面杀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上前的力气,脑浆夹杂的鲜血飞泵出来,如此一连射死几个蒙面人,念珠才无力的落到地上。
这些都在刹那之间完成,高新的动作却是没有丝毫懈怠,不过几个呼吸,就已经有好几十人死在高新的念珠之下,那些想要邀功的蒙面杀手顿时止步,围在高新周围不敢上前。
反观芸析和另外两辆马车周围,已经有不少锦衣卫受伤,甚至有几人已经躺在地上没了生气,虽说锦衣卫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可双拳难敌四手,敌方人多势众,也受过一定的训练,眼看这些锦衣卫慢慢后退,已经有坚持不住的趋势。
高新又是一声冷哼,脚下轻轻一踮,正欲飞身过去帮忙,忽然头上一道黑影闪过,高新一惊,连忙用双手挡在头上。
与此同时,那名带头的蒙面人飞身重脚踢在了高新举起的双手之上,将飞身而起的高新压到地上,顿时尘烟四起,高新的双脚已经有一部分陷入地下,只感觉双脚一阵发麻。
正当这名领头的蒙面人得意之时,高新半阴半阳的声音发出一丝冷笑,“你就这么点能耐么?”
领头的蒙面人顿时惊骇,迅速出手,挥拳朝高新打去,短短十几招之后就感觉招架不住,双拳抵在胸前挡住高新的一个飞踢,连连后退几步。
抹掉嘴角溢出的鲜血,朝着远处的坡道处高喝道,“你们若是再不出手的话,老子这条命今天就搁在这儿了。”
声音一落,山坡立即传来一阵喊杀之声,看样子和这批队伍的人数差不多。
高新脸色终于变了变,若是只有这些人,受些损失,靠着锦衣卫和他还能应付下来,可这四百人出现,局势就已经偏向这些杀手了。
他有自保的能力,若是扔下这些人自己逃跑,绝对不会受到半点伤害,但若是逃掉,回去至少也要受个撤去官职,贬为青衣宦官的下场。
“竖子敢尔!”
高新怒喝一声,朝着这蒙面人又是一记重拳轰去。
“噗……”
一口鲜血长射而出,蒙面男子顿时倒在地上,不怒反笑,“你杀不了我的,你杀不了我的,哈哈…咳咳咳……”
又是一口鲜血吐出,高新正欲一脚飞踢,忽生警觉,在空中一个反转,岌岌躲过身后飞来的长枪。
“不错嘛!”一彪形大汉收回长枪,半带嬉笑的看向高新。
“再来……”厉喝一声,举起长枪朝高新刺去,高新连忙拿起地上的一把大刀抵挡。
反观芸析这边,二十余名锦衣卫已经剩下不到十五名,纷纷围在马车周围,不少人身上已经沾满血迹,已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了。
芸析瘫坐马车上,听着马车外连连不断的痛苦之声,脑袋一阵空白,距离厮杀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还没看到漠北和诸葛水清现身,如此下去,众人的小命就要断送在这儿了。
她还没有和怀卿结婚,还没有看到香儿,还没有看到奴儿长大成人,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害怕死。
片刻之后,又是一群蒙着面的杀手朝众人所在冲了过来,这些人各个龙腾虎跃,脚下轻轻一点就是数丈,看起来远比先前这两批杀手要高一个档次。
高新终于控制不住心中的震骇,应遐不及的大刀忽然被长枪一挑,肩膀处被刮伤,顿时鲜血直流。
“我说了,给脸不要脸,就是自找死路!”最初被高新打到地上的那名蒙面男子缓缓站起,露出一副桀骜之色。
高新气急,一时走神,对面男子手中的长枪再次一挑,高新手中的长枪顿时被击飞。
完了……
高新心中一冷,他想过很多种死法,但从未想过此生会葬送于此,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看到对面那男子奸邪的笑意,长枪不留情面的朝他刺来,高新闭上了眼睛,不在抵抗。
“哃……”
一声金铁交鸣,正当高新以为必死之时,一颗石子准确的砸在了长枪的枪头上,长枪朝外侧偏了几尺,在高新的耳旁响起一阵破空之声。
张开眼睛一看,不远处一破衫老者正举着酒壶,手中一根竹条有力无力的甩着,一股悠闲之意。
高新脸上顿时写满了不可置信的声神色,没错,这名老者正是当日在锦绣阁时自己不屑为伍的老乞丐。
“伤我主者,杀无赦!”
另一边,芸析所在之处也出现一名男子,这名男子他当日见过,正是当日隐藏在暗中保护芸析的暗卫,本以为是水县君派给芸析的,此时看来并非如此,亦是一惊。
听到漠北的声音,芸析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漠北总给她一种亲切和安全感,不是那种情人的感觉,芸析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和漠北相处的越久,芸析就越是信任漠北,出奇的信任,以为只要有他在,自己就不会出什么事一样。
“就两个人,也敢前来逞强?”长枪男子发出一声戏谑的笑意,长枪再次挥动,朝高新杀来。
长枪男子如是想,高新却不会如此认为,这两人,单凭直觉,他就知道这二人的武功不在他之下,只要有一人在芸析身边,那芸析就是绝对的安全。
于他而言,只要芸析安全了,在三秋月那儿能够交差,那其他人,以后可以重新培养,大不了回去受些责罚,低声下气的过几个月,等皇上的怒气消了在施计划也不迟。
想着,高新心中大定,在地下打了个滚,捡起地上的一把剑再次和长枪男子打斗起来。
反观诸葛水清,一边喝酒一边在乱战的人群中穿梭着,手中的竹不断朝周围的杀手打去,打到的部位不是眼睛嘴巴,就是命根子或者手腕,看似随意,实则用了十足的力气,那些杀手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倒在地上各自抱着痛处大叫起来。
被打到眼睛的,整个眼睛直接爆开,鲜血不断溢出;打到嘴巴的,嘴唇撕裂,整个嘴皮都被鲜血覆盖,露出比盛开牡丹还要艳红的颜色;打到手腕的还好,不过是经脉震破,鲜血直流,至于那些被打到命根子的,直接倒在地上不断打滚,估计这辈子还能不能行人事都是个问题。
漠北这边,抢过一蒙面人手中的大刀,不要命的朝这些蒙面人上去,所过之处非死即伤,锦衣卫们看到此景,士气大涨,纷纷不再退避,拿起武器朝众人冲杀过去。
芸析感觉到忽来的变故,身子缓缓站起来,掀开车帘的一角朝外看去,如此壮大的场面,和当初苏州城里追铺下人的场面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只是四处望了几眼,芸析便把目光定在诸葛水清身上,当初在琴阁初晓诸葛水清身份的时候,她还不怎么相信诸葛水清传言中的那种实力,现在倒真真觉得是惊为天人。
虽说都是下九流的打发,却是十分管用,所过之处没有一个人身上是完好的,而诸葛水清自己却像个没事的人一样,满是悠闲的在这些人面前晃悠,那些被竹条达到嘴唇的,面巾瞬间被鲜血浸湿,直接扔下刀剑捂着嘴唇惨叫起来,至于那些被打到下体的,芸析只感觉一阵恶心,不敢去想象。
几刻钟之后,那些蒙面人再无一个能够站起来和诸葛水清对抗。
诸葛水清解决战斗的同时,漠北的战斗也接近尾声,双脚在地上全力一蹬,身子凌空飞起,大刀举过头顶,直接朝三丈之外的一名蒙面人劈下去,那蒙面人连忙举起长枪抵挡,只听破空之声想起,蒙面人的长枪直接被斩断,大刀直接把这名蒙面男子劈成两半,刀身卡在男子半腰上,鲜血如流水般迸射而去,不少鲜血喷射到漠北身上,染得半身通红。
良久,漠北从嗜血中回过神来,放开握着长刀的双手,长吁一口气,转身来到马车前。
不知为何,看到漠北这番模样,芸析并不害怕,反倒有一种难言的激动之情,竟是掀开车帘走下马车。
“没受伤吧?”芸析出生关切道。
“没有,就是有点累……”
漠北喘息着,发出会心的笑意,还好来得及时,不然就不能看到活生生的芸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