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是什么事啊?”芸析越听脑袋越犯浑,“难道秋月决意要去京城?”
“不是。”惜红摇了摇头,又道,“为了让高新高公公全意保你,秋月姑娘今日下午已经认了高公公做干爹。”
“什么?认高新做干爹?”芸析仿佛听到惊天秘闻一般,顿时从床榻上站了起来。
一个妙龄女子认一个阉人做干爹,特别是那种拥有高官厚禄的太监,在太监之中是值得炫耀的事,也许还有小人羡慕,但全天下都会嗤之以鼻,沦为笑柄,由此可见,三秋月为了这个曾帮助她并给她自由的人,对自己下了多大的决定。
所谓古仁人之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也不过如此吧!
想着,芸析心里既有苦涩,亦有感动。
其实三秋月大可不必如此,诸葛水清都说了,宫里会有人照应,但三秋月不知道这事,白白做了个没多大用处的决定,还会让别人看不起她,特别是那种老古板的大儒,估计以后在也不会来听她的曲了。
感动的是当初不过是出于同情,把三秋月带回了锦绣阁,出任琴阁阁主也是靠三秋月自己的实力,但三秋月从未忘记那点恩情,也从未负过锦绣阁。
“行了,别那么闷闷不乐的,秋月没有入京,对她的名声影响并不算大,只是可惜了她这份心。”
惜红劝着,又和她的那个臭男人做了对比,这信已经寄出去好几天了,以锦绣阁百里加急、不计后果的速度,信至少两天之前就送到了吴怀卿的军营。
芸析可是他的未婚妻,就算军营之事再紧急,这种事情也该快马加鞭给个回信,但如今已经过去多少时候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惜红对这个妹夫,可谓越来越不满意,虽然从未满意过。
“我找绣阁阁主了解过,宫廷里银子是用不出去的,好东西又会招人眼红,我也不给你准备什么,一切等你出来再说。”
惜红满是疼爱的望着芸析,虽对那臭男人不满意,奈何芸析一心只向着那男人,该试过的方法都试过了,也没见有什么用处,干脆就不劝了,以后的事情谁,谁知道呢,说不定二人在一起真的会过得很好,若是不好,回锦绣阁也是一样的。
“嗯…嗯…”芸析口齿不清的回着话,整个嘴巴早就被鸡汤里的碎肉包满。
将嘴里的鸡肉吞到肚中,“我给姐姐的东西,要等我明日离去之后才能打开,今日可不许偷看!”
“行行行,都听你的,这么大的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惜红莞尔一笑,心道芸析的孩童脾气还没消磨掉。
芸析知道惜红理解错了,但也不会多说,也是一笑,端起鸡汤继续吃起来。
随即众人又说了许多安慰和鼓励的话,惜红又把周蓉和胡月请来给芸析讲宫里的一些规矩,如此已是深夜,芸析今日也废了一天的神,在周蓉和胡月的万般讲解下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清早才被冻醒。
理了理被自己掀开的被子,收拾一番后便下楼去看吴襄。
此时吴襄正和诸葛水清坐在院前的摇椅上说着什么,陈青云站在一旁倒着茶。
吴襄余光瞥见芸析,连忙起身望向芸析,带着微笑道,“过来坐吧,正在说你呢!”
“说我?”芸析慢慢走近,好奇的望了望众人,只见陈青云一脸尴尬之色,朝着她笑了笑。
“也没说啥,就是讨论讨论怎么去掖庭接应你,光明正大的把你接出来。”
“是么?”诸葛水清挠了挠头,故作不解道,“我刚怎么记得有人说他妹妹小时候跑到他院子门前撒尿,被他逮住了还不舍得下手呢?”
“诸葛水清,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陈青云顿时一怒,一双拳头砸在茶桌上,桌上刚倒满的茶水顿时飞溅出来。
芸析脸上微红,儿时的记忆在眼前浮现,记得那次是和香儿打赌,若是她敢在陈青云的书房前撒一泡尿,香儿就会无条件帮她做一个月的功课。
当时她也想试试这个从未见过几次面的哥哥到底认不认她这个妹妹,便真的去了,没想到陈青云提着自己扔到刘氏面前,还大骂了一通,只是那次以后,她便不曾主动去过陈青云的院子了,陈青云也不曾来过她的院子,故此一直以来她才会觉得她和陈青云的关系有些清淡。
“面子……是什么?”
“多少钱一晚?”
“比阳春面贵么?”
“如果比阳春面贵,那我就不要了,我一个穷要饭的,没资格要那么好的东西。”
诸葛水清说着,故作悠闲的拿起茶壶,像是无意间用茶壶敲到了陈青云的头,随即给自己满了茶,伸手到茶杯中夹掉里面的茶叶,又像是无意的一甩,茶叶却是直接甩到了陈青云的眼睛上,若不是陈青云反应快,闭上了眼睛,着茶叶就蹦进他眼珠里去了。
“你别逼我……”陈青云伸手揩拭掉眼皮上的茶叶,脸上写满了愤怒。
“就是逼你了,怎么着,来打我啊,求你打我!”
诸葛水清满是悠闲的说着,根本不去看陈青云那愤懑的眼神,自顾自的喝了两口茶,一脸享受之意。
陈青云顿时一怒,挥起拳头便朝诸葛水清砸去,诸葛水清好似无意的一个侧身,将将躲过陈青云打过来的一拳。
“手速不错,比上次快了些,不过对我来说,还是太慢了。”
诸葛水清评头论足般摇了摇头,突然双腿发力,一个闪身从地上挑了起来,陈青云一招下踢也随之来到,和红木做的大椅相撞发出巨大的撞击声,于此同时,诸葛水清在还未完全裂开的大椅椅背上轻轻一踮,身子若鸿毛一般朝外飘去。
那张大椅在诸葛水清飞起的同时应声而碎,椅子朝两边碎裂开来,坐在对面的吴襄早已举起一个半丈宽的锅盖挡住准备飞身而来的碎片,芸析也赶紧躲到了一道门柱之后,惊骇的看着突来的变故。
大椅完全碎裂开来,诸葛水清却早已落到了毫无危险的院中,带着些怨气道,“我说老大,你能不能给点力啊,是不是结婚了,有娃了,就精力不足了?”
“啧啧啧啧……”
带着无奈的摇了摇头,痛心疾首道,“再这样下去,别说老二和老九,老三和老七都能打过你了。”
“你才精力不足,哥哥旺盛的很呢!”又是一声厉喝,右脚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飞身到院中朝诸葛水清出手,诸葛水清一直左摇右摆,脚上看似华乱无章的步伐极有规律的走着,任凭陈青云怎么出手,拳风再快,力道再大,也未曾有一次打到诸葛水清身上。
如此约莫过了一刻钟,终于看到诸葛水清出手反抗,左手先是和陈青云对了几招,随即找出空隙喝了口茶。
“噗……”的一声,将满嘴的茶水朝陈青云的脸吐去,陈青云顿时伸手用袖子挡住。
此举正中诸葛水清的诡计,只见诸葛水清左脚一抬,朝陈青云的胯下踢去,芸析连忙闭上眼睛,不想看到,可惜还是看到了这一动作,听着那传来的惨叫,连忙做出一副惊悚之色。
芸析毕竟经历了人事,知道那里是男人的脆弱之处,心道这诸葛水清下手也太狠了,那可是他的大徒弟啊。
约莫一个呼吸之后,芸析忍不住睁开眼睛,此时陈青云正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脐下痛处不断打滚,惨叫之声连连不断,芸析看着不由心惊,那可是男人的命根子啊,这一脚下去,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那个。
诸葛水清已经坐到了茶桌上,满是悠闲的喝着茶,脸上带着些喜意,不断摇着头,“你看看,看看,我说我治病的能力比不过夺命书生,但看病的能力与他不出其右吧,说你精力不足你还不信。”
“精力不足,精力不足啊……”
不愧是丐帮的长老,这话说得,和丐帮的叫花子脾气一模一样,芸析尴尬一笑,走上前来。
“长老,哥哥……哥哥那里不会出什么事吧!”
虽说经历过人事,芸析问起来依旧不免脸红心跳,顿时脸颊绯红,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放心吧,我下手有轻重,不过是让他知道自己精力不足,让他回去好好补一补。”
诸葛水清一口咬定陈青云精力不足,还大摇大摆的说出来,弄得芸析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不敢理会,连忙唤人收拾干净地上的碎片,搬了新的大椅过来,一旁的吴襄见二人停手,这才把手中的锅盖放了下来,这两日二人如此最少打了十次,他已经由心惊开始变得习惯了。
心中挣扎片刻,还是上前去把陈青云扶起,随陈青云走到诸葛水清身前。
“知道错了么?”诸葛水清喝着茶,一脸享受道。
“知道了……”陈青云再次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错在哪里了?”
“没有尊师重长,请师傅责罚!”
陈青云很干脆的说着,抱了抱拳,感觉脐下疼痛无比,他想伸手去揉一揉,奈何芸析正在一旁扶着她,一个妙龄女子在一旁,他又不敢伸手去揉,他还没有诸葛水清那般死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