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太阳光直直的射入朝堂,把排在最后哪位御史大人屁股照的热痛。
“吾皇万岁——”众人一同呼道,都跪伏在地上。可等了许久也不见皇上回应,就稍稍的抬起头朝龙椅上瞥去。
只见那龙椅上的新皇正在紧盯着房梁上的一只迷路小雀。
“皇上(还是说应该叫皇儿?),”在旁边坐着的是何皇后,她提醒道:“你现在应该说众爱卿平身。”
“鸟……”
“你现在是皇上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众爱卿平身……”刘辩只好平视着众人说。
“谢陛下——”
等到行过礼后,一个人走出队列,向刘辩鞠了一躬,就先说了一大段恭维话。大意都是些新皇继位,各地介有吉兆,百姓庆贺,外族来降。其无聊程度,无以复加。让人眼皮打架,欲眠难眠。
“说重点!”何进突然之间大声的说,把所有人都从睡欲中吓醒。
“是,是,说重点……”那人理清思路,说:“河西遭涝,粮收无果。求粮救灾,求钱修堤。”
“这(他妈)不就可以了吗!?”何进继续扯开嗓门说:“干嘛要搞得这么麻烦?!”
“大将军他今天是怎么了?干嘛这么大声说话……”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
“有话直说,我听的见!”何进说,听他的口气,似乎已经不满很久了:“你们这帮人,整天就只会磨嘴皮子乱说。明明只要几句话就可以说清楚,你们偏偏要婆婆妈妈的加几句之乎者也。麻不麻烦啊?!”
“大将军所言甚是有理,我等日后定会多加删减,注重简洁……”一个白胡子老头慢悠悠的说。
“哼。”何进冷笑一声,反问道:“现在就能做的事为什么要以后做?”
“这……”
“你们是以为我今天只不过脑子一热,想逞逞威风?只要过几天就全忘了?”
“绝非如此,绝非如此……”
“应该是岂止如此吧?若我不管不顾,岂不是大化小,小化无?”
“大将军今日之言何意?可是要讥弄酸讽我等!”这时又一人站出来,反问道。
“这天底下最能酸,最能讽的,不就是你们这群读过书的人吗?”何进转过身斜着眼睛看他:“你是本朝的史官,写史书的时候难道不会因为个人喜好偏见把立场意图改了吗?”
“这……”那人没有反驳,显然何进说的都是事实。
“你们这些个饱读诗书的废物,”何进转了一圈,用手指指着他正在说的那些人:“每天早上不见你们说过什么于国家有益的策略,只看到你们在聊早……”
“兄长身为大将军,”这时候何太后以更高的声音打断何进的话:“以算位极人臣,应当顾及自己的脸面。”
何进听罢,便放低语气:“妹……太后说的是……”
“兄长所埋怨,是以为诸位老臣介空占其位,整日无所事事。岂不知不在其位,不谋其职。兄长只见他人白日悠闲自得,却又不知其深夜为百姓而烦索。”
张让:“太后所言极是,臣子因一点小事争吵,于陛下不利,于大汉不利。”
“所言极是,所言极是。”众人见何太后为自己出头,纷纷嚷嚷的准备拍马屁。
“这里哪有你这个死太监说话的地方?!”何进怒道,自己转身扬长而去,留下愠怒的众人在后面看着他走。
早朝过后,赵忠与其余八人商议。
赵忠:“刚刚董卓送了封秘信到我这。”
段珪:“信上写的什么?”
赵忠把秘信交给段珪,段珪念了出来:“何进欲谋诸位,邀吾囤兵渑池……”
曹节:“那杀猪的想干嘛?当时想害他的又不是我们!”
赵忠:“后面还有,继续念。”
段珪:“恐何进日后有篡汉之意,愿助诸位一臂之力……”
夏恽:“那日张让你与董卓见过,你觉得董卓像个忠汉之人吗?”
张让既不摇头也不点头,问段珪:“后面还有吗?”
段珪:“没有了。”
赵忠:“凡是有兵权的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所以董卓绝不可能为了什么大义而帮助我们的。他想看到的,是我们杀了何进……”
张让:“然后他再以我们杀了屠户为由,顺手解决我们……”
赵忠:“最后,他雄兵进京……以平乱之功,成为以后说话最大声的那个人。”
张让:“而我们却不能帮何进,因为何进解决了后患就会随便解决我们……”
夏恽:“我们不是救过他吗?说不定可以和上次一样靠钱贿赂何苗和他娘来解决……”
“不可能,”赵忠说:“这消息是从董卓那里知道的,说明何苗和他娘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郭胜:“没有办法了吗……”
“倒也不是没有,”赵忠说:“现在是谁在担任执金吾这个职位?”
曹节:“好像是一个姓丁的人……”
……
“如果他在的话就好了……”
“如果当时没有放弃他的话就好了……”
不知道是谁在这样说。
……
大将军府
现在的何进与以往相比都要平静,或许是因为以为的他过于劳累。
夕阳在他眼中像是一个渐行渐远的老友,无所谓依依不舍,亦无所谓久别重逢,只是单纯简单的无所事事罢了。
“你来了?”何进感觉背后有人,问道。
“来了。”那人说:“将军今日因何悲戚?”
“无事何来如此一说?”
“心有所感罢了。”
“心有所感吗?”何进转身问房贞:“无事是世间少有的聪慧之人……”
“不敢当,不敢当。”
“能否告诉我,这大汉天下的未来?”
“……”
“这里仅你我二人,无事无需顾忌太多。”
“大汉以延续四百余年,兴于文景,而衰于恒灵。若现欲续汉,则应以文景为样,避恒灵之过……”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得是未来。”
“……未来吗?”房贞问,随即略微思索,说道:“大汉总有一天会被取代,就像周代商,汉代秦一样。”
“那我们现在所做都有意义吗?后人会如何看待我们?”
“将军,到那时候我们会成为史书上的一页篇章,无所谓有没有意义。而他们看我们就像我们看楚汉相争,因为无知,以为有更好的选择。”
“未来会有什么?”
“男人与女人平等,虽然这很难,但一定会实现;不管贫穷富贵都能学会汉字,虽然这很难,但一定会实现;人们不会再忧虑自己明天的吃穿,虽然这很难,但一定会实现的。”
“真是美好啊,是你想的未来吗?”
“不,不是我,这是我兄长的话……”
“……那你所想的未来呢?”
“无私奉献的得不到报答,偷奸耍滑的得不到报应;真诚实意的被人利用与嫌弃,虚情假意的被人供养与保护;不同与反对成为了争吵的理由,失去与未有成为了无价的宝物。”
“这是无事你所看见的未来?”
“将军也可以说这是我看到的现在。”
“……”
“你说我的侄子会成为一个好皇帝吗?”
“……”
“明白了,”何进又问:“我做的事对吗?”
“大汉现已疲惫不堪,经受不起任何的打击。”
“可是小病如果不根除,以后就会成为大碍的。”
“如果将军执意(送死),在下愿一同前往。”
“无事为何如此一言?这不是你的行事风格。”
“家父为我兄弟二人取名为秉贞,就是希望能秉忠贞守。”
“那无事你写的书?”
“已经安排好了。”
“那你兄长的仇呢?”
“……也已经安排好了。”